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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B城上学前,尔尔去医院看了倪畅天,他依然还在睡着,几个月没有醒来,纵然是每日挂着营养液,可依然跟不上身体的消耗。
他越来越瘦了,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包裹着身上那对骨头。
尔尔的眼眶发酸发涩,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殷安生在她身边,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因为那些话说出来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握紧她的手,让她知道,他就在身边,给她温暖和依靠。
“殷安生,你说我爸爸他到底会不会醒过来。”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心中却是期待可以醒来的,至少她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受和痛苦。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你真的需要安慰吗?”
尔尔转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来。
殷安生无声叹气,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并未再说什么。
临走前,尔尔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殷安生,我想把我爸爸接到B城照顾,也许我每天给他说一说话,说不定他会醒过来。”
“你以什么身份将他接到B城?”
尔尔哑言,是啊,以什么身份?
她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她现在跟爸爸,非亲非故。
其实,也不算非亲非故的,他们是亲戚,他是尔心心的姑父,他是尔心心的干爸。
可是,这两个身份,却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殷安生不忍看她这般难过,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嗯?”
尔尔抿着嘴,刚刚擦去的眼泪,却再次流了出来。
将他用力抱住,“殷安生,你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殷安生挑眉,笑得十分的灿烂,像春风吹过了花田,漫山遍野开满了绚丽的花朵。
他拥着她叹气,“是呀,你说我怎么就对你那么好呢!”
爱上了,一切在曾经觉得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因为爱她,所以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让她开心快乐。
“殷安生,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所以才能遇到我。”
“难道不是你拯救了银河系遇到了我?”
“不是!是你先爱上我的!”
她耍无赖,而且还理直气壮。
他笑着点头,“对,是我先爱上的你!”
管它先与后呢,反正他们相爱了,不久的将来,会结婚,会有孩子,会很幸福地生活。
“咳咳咳——”
有人用力地站在门口咳嗽了几声,然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你们两个就别腻歪了,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老人家我早就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了,到底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尔尔红了红脸,松开殷安生,“殷叔叔。”
“还叫叔叔呢,改口叫爸爸,就当提前练习了。”殷震云笑着说。
尔尔闭嘴不叫,殷安生抬头看自家老爷子,“不给改口费就想让问你叫爸,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殷震云骂道:“你这混小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就开始算计你爹了!不孝子!”
“你也知道没娶进门?”殷安生反问。
殷震云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转身先走了。
听他的脚步声走远了,尔尔这才掩嘴笑了起来。
“很高兴?”
“嗯,殷安生,你们家那么有钱,你说我改口费到时候要多少才不给你们丢脸?”
殷安生太阳穴跳了跳,捏住她的脸轻轻扯了扯,“没关系,我不怕丢脸,你不要也没关系,你知道的,省出来的都是我的私房钱,毕竟送彩礼已经把我所有的家当都送去了。”
尔尔撇嘴,“那岂不我嫁的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那我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了。”
“你说什么?”
殷安生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她,“有胆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疼!”
她皱着眉头叫喊,扯开他的手,转身跑出了病房。
“小东西,欠收拾!”
殷安生扯了下身上的衣服,抬步跟上去,握住她甩着胳膊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暖的大手中。
“今天晚上必须去我那里,明天你就要去B城了。”他说,言语之中透着浓浓的委屈。
自那日傍晚他吃了荤后,这一连三日,连口汤都没喝上。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开荤,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今晚不行,我月经来了。”尔尔一本正经道。
殷安生不相信,“三天前你都跟我说你月经来了。”
“那不是没来嘛,今天刚来。”
“尔尔!”
“你吵什么呀!不信让你看看!”
殷安生松开手不理她,走在了前面。
尔尔停下来,索性站着不走了。
等他走了差不多五十步,也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转身。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适应,可我不是给了你时间吗?你总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是不是?我是个正常的有需求而且还需求旺盛的男人,你总是让我这样憋着,会生病的。”
来往的人都看向他,但凡是经历过男女情事的人,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视线转移,均是一脸暧昧地看向尔尔。
尔尔羞得耳根都是通红的,双手捂脸,觉得自己无脸见人了。
这男人果真是比女人的脸皮厚,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公然谈那么私密的事情,而且还是高声。
怎么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呢?
“尔尔,你能理解我夜深人静孤单单的一个人躺在那么大的床上,翻来夫妻,难以入眠的痛苦吗?你不能这么残忍地对我,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我们都已经订过婚,又不是没有——”
“你给我闭嘴!”
尔尔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她气得想用订书机将他的嘴巴用订书钉给订上!
“那你这是同意晚上去我那儿了?”
“不要脸!”
“尔尔,男欢女——”
“我说了闭嘴你听到没有!你今天再敢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了炒着吃!”
殷安生立刻噤声,笑眯眯地走过去,捧住她的脸,便开始亲她。
“唔——”
她立刻挣扎起来,可是越想要推开他,他却越亲得猛烈。
周围的人竟然还过分地在鼓掌!在记录时间!说什么看一下能不能坚持十分钟!
十分钟?
她不知道别的情侣一次接吻能有多长时间,但她知道,他每一次亲她,对她来说,都十分的漫长。
其实,打心眼里,至今,她都没有觉得亲吻有什么好的,或者说有什么舒服的。
因为每次,她除了用力地吸气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缺氧窒息而死,所以别提美好,都特么的扯淡!
这个吻是何时结束的尔尔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在殷安生的卧室里,周围的空气中,羞人的味道还没散去。
殷安生没在卧房,尔尔睁开眼睛后并没有坐起身,浑身的骨头像是散开了架,很不舒服。
其实她有些尿意,但不想动。
甚至,连翻身,她都不想动。
过了一会儿,门从外面推开,有人背着光走了进来。
没有开灯,一直走到床边坐下来,俯下身,似乎是在确定她是还睡着,还是已经醒来。
尔尔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闭了眼睛,在他俯下身来的时候,她猛然睁开眼睛。
“啊”了一声,看他吓得浑身一晃,她哈哈大笑,像个偷袭成功的调皮孩子,笑得爽朗又愉悦。
殷安生当然是不可能真的被她吓到的,只是她喜欢,他便义无反顾地配合。
“你这个小东西!”
他在她旁边躺下来,将她捞进怀里。
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只是松松垮垮地穿了一件睡袍。
“饿不饿?楼下煮了面。”
“饿,不过我现在想去尿尿。”
“抱着你去?”
“嗯。”
殷安生将她抱起来,去了盥洗室,将她小心放在马桶上。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尔尔摆了摆手,开始赶人。
殷安生站着没走,盯着她,“做过河拆桥的事,可不好。”
“难不成你还打算看着我尿尿?”
“那有什么不可?”
“你……”
“好了,我转过身总行吧,省得一会儿还要来回跑。”
殷安生转身背对着尔尔,尔尔也没再说什么,可尴尬的是,她明明憋得厉害,可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怎么了?”殷安生没听到声音,转过身问。
只见尔尔的一张脸红得滴血,“你,你出去,你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
殷安生无语地瞪了她一眼,“矫情!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你快出去啦!”
尔尔催促,看他离开关上门,她这才尿了出来。
尿完后在马桶上坐着没动,轻叹了一口气,今晚还回家不回家了?
之前答应哥哥晚上回家吃饭的,现在看来吃饭估计是不行了,可是晚上回家是可以的。
可她似乎不想回去了。
“完事了?”
殷安生适时地推门进来,将她抱起来。
她脸一红,可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殷安生,今晚我……留下来吧。”
“总算是不惹我生气了,乖。”殷安生心情极好,亲了亲她,这一亲又越发不可收拾。
只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时刻,门铃乍然响起。
尔尔看着脸色黑成炭的殷安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小!看晚上怎么收拾你!”
殷安生静了一会儿,站起身,将睡袍重新穿上,下楼去开门。
这个时候,他不用看门口的显示屏也知道来人是谁。
拉开门,他挡在门口,看着门外的来人。
“我说你烦不烦?多大的人了还一天到晚粘着妹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恋妹情结!”
殷安生的话尖酸又刻薄,但是隋吾却毫不在意。
推开他,走进屋子,朝楼上叫道:“尔心心,下楼!回家!”
十分钟后,尔尔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
“哥,哥哥……”
虽说她跟殷安生的事,哥哥也知道,可现在还是挺尴尬的。
尔尔下到楼下,挠了挠自己的卷卷毛,“哥,哥哥,我,我们回家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结巴了!”
隋吾瞪了她一眼,转身先行离开,尔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到门口经过殷安生的时候,被他抓住手腕。
“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好晚上留下来的。”
尔尔甩了下手,没甩开,压低声音说:“殷安生你别闹了,好不好?”
殷安生摇头,像个固执的小孩子,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开。
嘴里仍旧抱怨着,“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话不算话。”
抬眼看到哥哥突然停下来,尔尔心口一紧,低头趴在殷安生的手上咬了一口。
“嘶——”
殷安生吃痛,本能地松开手,尔尔趁机逃开。
等上了车,尔尔扭头看站在门口的男人,他哀怨的眼神看着她,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真是可怜极了!
尔尔的心里有些难受,下意识就打开车窗,“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殷安生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应她。
“哥哥……”
尔尔扭头去看身边开车的隋吾,泫然欲泣的模样,气得隋吾真想一巴掌将她拍晕。
可他最终还是停下车,语气生硬道:“给你两分钟时间。”
“五分钟。”
“尔心心,你——”
“好吧好吧,两分钟就两分钟。”
尔尔推开车门下去,快速的跑到殷安生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殷安生脸色已经柔和了下来,但是仍旧不开心,抱着她的腰向自己的身体贴了帖。
“感受到了吗?你说你这时候走,你让我怎么办?”
尔尔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的,敛眸快速地朝他的某处扫了一眼,心跳的飞快。
“算了,今天就放过你,明天晚上,你给我等着。”
明天晚上?明天她都回B城了。
尔尔没说出来,时间到了,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嘴,转身跑开。
……
夜里,尔尔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湿热黏糊,她抬手擦了一下,可没一会儿,又感觉有东西在她的脸上游动,痒痒的,让她极不舒服。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刚要叫,那人的大手蓦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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