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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福尔摩斯的加入, 林蒙自然是如虎添翼,迅猛地将那条利益链连根拔起。
之后, 总统大人接见了她,授予了她一枚勋章。
对外, 怪盗VV身上的污水也逐渐被洗去, 他又是清清白白的一怪盗了, 为此, 巴黎不少民众纷纷走上街头, 庆祝他沉冤得雪, 由此也可见怪盗VV在巴黎的声望有多高。当然了,也仍有不少人一如既往地不喜欢怪盗VV,认为他的存在和他以暴制暴的行为,都是对秩序的践踏,会带出平民反抗秩序的思潮。
可那又如何。
今天狂欢吧。
林蒙顶着怪盗VV的壳子,不过没有用怪盗VV的经典打扮, 带着同样做过伪装的福尔摩斯,融入到了狂欢的人群中。
美酒, 音乐,篝火,欢声笑语。
伴随着节奏轻快、旋律急速的音乐, 大家凑到一起欢快地跳起自由舒畅的舞蹈,也不用需要掌握大量繁杂的花样, 更不用多在意这样庄不庄重, 就只需要跟着音乐四肢放松, 无拘无束,自由舒畅。
这种氛围很有感染力,就连福尔摩斯都不会拒绝。
而林蒙更是如鱼得水,加上心情飞扬,随着音乐跃动着,又飘逸洒脱又热情奔放,周围人都忍不住朝她这边靠拢,在后来林蒙脱帽离开时,还有不少人发出不舍地叹息声,不过很快就沉浸在乐声和欢声中了。
之后,林蒙和福尔摩斯站在外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两人的姿态都轻松又惬意。
没一会儿,有人压着帽檐靠了过来,他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又好奇地看向福尔摩斯,用过来人的口吻道:“西格森是吧,你很不错,是个做情报工作的好手,就是和那个阴魂不散的侦探一样都是英国人。不过既然老板看好你,你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那咱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吧。”
这人是林蒙手底下的老人,阿方斯。
做着简单伪装的福尔摩斯闻言:“谢谢。没问题。”
阿方斯只觉得他果然是英国人,够古板拘谨,也没多想,和自己的老板说了声,就不再不打扰他们了,自己转身钻入了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殊不知在他走后,他的老板和他认为的同事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林蒙觉得还是要给阿方斯一点面子,就收敛了笑意,忍着笑煞有介事道:“他倒是提醒我了,我回头会给你开份工资的,西格森。”
福尔摩斯认真道:“您确实是个慷慨大方又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林蒙扬了扬眉。
福尔摩斯提到了一个人:“乔治·威廉姆斯。”
当时乔治·威廉姆斯被识破身份后,就被苏格兰场关押了,但很快就有律师将他保释了出去。更不要说之前为了他,怪盗罗宾汉都有主动现身,而且像乔治·威廉姆斯并非个例,福尔摩斯一直认为怪盗罗宾汉有种悲天悯人的特质,尽管‘他’是个鼎鼎有名的怪盗。
林蒙微微一笑:“托某位阴魂不散的英国侦探的福,他现在稳重多了。”
某阴魂不散的侦探一哂:“这种态度并非个例,不是吗?之前我和华生来协助巴黎警方破案时,即便是一直叫嚣着要将怪盗VV绳之于法的博耶尔探长,对我的态度远称不上热情与欢迎。我想是对他们而言,怪盗VV即使是个坏孩子,那也是自家的坏孩子,容不得旁人欺负。”
林蒙:“嗯哼。”
福尔摩斯道:“你的付出并非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知道。”林蒙尽管不在意这个,可如果别人真诚地因为她做过的事,向她表示感激,或者说愿意因为她过去的为人,而选择相信她的话,她也是会感到高兴的。然后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嗯?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我以为哄老板开心,是一个好员工应有的职业素养。”
福尔摩斯装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看到支票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
翌日。
林蒙给福尔摩斯看了她这边的几份陈年档案,那都是过去数年法国发生的大案中,福尔摩斯有所了解并感兴趣的案件案宗,整理人还是怪盗罗宾汉,可以说得上是独一份的了。
两人正就大盗杜瓦尔的案件聊得正酣,兢兢业业的管家史都华德·霍尔送上了咖啡,还有今天份的报纸,立场隐隐偏向怪盗VV的《费列罗报》放在最上面。
今天它的头版头条就是说的怪盗VV,里面写道总编原本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肯定怪盗VV为巴黎安宁做出了卓越贡献,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认为他就是巴黎的守护天使,但怪盗VV自己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自己践行地只是一时的正义,这种正义具有局限性。他更想看到的是罪犯畏惧法律和公理,而非他这样的强权。
主编深思过后,改变了原本的文章立意。
尽管如此,这篇文章中主编对怪盗VV的敬意,仍是显而易见的。
“这世上存在着某些美好的事物,值得我去奋战到底。”怪盗VV在被问到为何要顶着满身污水,仍旧愿意去与邪恶相抗争时,他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也被放在了文章最显眼的位置。
以至于史都华德·霍尔将报纸那么一放下,当事人和福尔摩斯都看个正着。
福尔摩斯不禁伸手将报纸拿过来,快速地阅读起来。
林蒙:“…………”
林蒙当时顶着怪盗VV的壳子,说这样装逼的话,一点都没觉得不对,反而觉得自己特别有逼格,但是现在在亲近的人们面前,她开始觉得羞耻了。她捂着半边脸,嚷嚷道:“我只是觉得这么说很有范,并非是我的真心话。我可在意我的名声了,不然我就不会要挟总统先生和大法官大人,不要妄想粉饰天平,而是要将我的功劳公之于众了。”
史都华德·霍尔自然是顺着她来的:“莉莉小姐,我相信您。”
林蒙扭头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冲她一笑,然后不疾不徐道:“我不像我的朋友兼同事,华生医生,盲目地相信着怪盗罗宾汉,我会自己判断,通过缜密的思考得出切实可靠的结论,即便它和当事人的说法相悖。”
林蒙:“…………”
福尔摩斯还火上浇油道:“亲爱的莉莉小姐,你需要我为你读一读这篇文章吗?”
林蒙:“不、需、要!”
可福尔摩斯真的做出了开口朗读的架势,林蒙连忙去阻止。
史都华德·霍尔悄悄地退下了,尽管自己成了透明人,可他真心地为自家莉莉小姐感到高兴。
这边林蒙身手灵活地将报纸从福尔摩斯手中抢了下来,没发现两人之间距离过于近了,近到呼吸都交融到了一起。
福尔摩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主动拉开了距离,然后略跳跃性地说了个新话题:“之前《泰晤士报》转载《新闻报》的,有关怪盗VV成为命案头号嫌疑犯的报纸,有给了我关键性启发,促使我将所有的链条系数串联了起来,最终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
林蒙将《费列罗报》放到了一旁,羞耻的情绪渐渐像潮水般退去:“我的签名。”
怪盗罗宾汉每次作案前,都会送出预告函,那上面有她的签名,那相当于是她的防伪标志,而林蒙同样会在她每幅画上潜入自己的签名。
这两个签名是一模一样的。
“正是。”福尔摩斯旋即又冷静地指出:“但是如果你不将那幅画赠予我,我还不会那么快就接近最终真相。”
林蒙神情自若道:“或许是因为我就喜欢在刀尖上跳舞吧,我也十分期待着有朝一日人们最终发现这一点,到时候场面肯定会很有趣。”
福尔摩斯却注意到她这一定程度上是答非所问,他不禁看过去,恰她眨眼,睫毛扑扇起来像蝴蝶展翅般动人。
林蒙再抬眼时,福尔摩斯已经移开了目光。
然后,在午饭时他提出了告辞。
林蒙还没什么反应呢,站在她身后的史都华德·霍尔先瞥了他一眼。史都华德·霍尔有很高的职业素养,所以他没有做出失礼的事情来,但这不妨碍他腹诽——难怪自家莉莉小姐说她的这位侦探朋友注孤身,听听他这都是什么话。
史都华德·霍尔可不觉得这位来自英国的侦探先生,对自家莉莉小姐无意,即使他很克制,自己作为过来人还是能看出来。可这明明两人都有意,怎么关系就这么止步不前了呢?
史都华德·霍尔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啊,当然是为主人排忧解难啊。
于是,史都华德·霍尔当仁不让地提出他去订票,只是回来遗憾地说他只订到了明天下午的火车票。那福尔摩斯不如再在巴黎多呆一天,让他家莉莉小姐好好招待他一下。
再等到晚上他们俩从外面游览回来,史都华德·霍尔送过来一沓请帖,都是邀请利蒂希娅·文森特去参加沙龙的。史都华德·霍尔尽职尽责地提了几个名字,在提到其中一个名字时,他多解释了句:“阿尔蒂尔子爵您还记得吗?他之前还送过您九十九朵玫瑰,结果您不喜欢,就转送给了您的那群女模特们。”
林蒙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他家的家具有一半都是赝品,害我白跑一趟。”
史都华德·霍尔:“……”
史都华德·霍尔感觉自己实在是带不动,带不动,但他同时也明白点到为止的道理,所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就下去准备晚餐去了。
林蒙自己随意地翻了下那沓请帖,眉毛越飞越高:“我不是很明白,他们明明并不喜欢我,还或明或暗地诋毁过我,为什么还要来邀请我去他们的沙龙?而我又为什么要同意。哦,勒布伦小姐?福尔摩斯你还记得她吗,她喜欢我的画,却无法赞成我的作风。她邀请我去她家,就是想让我聆听她那绝大多数人都奉为真理的箴言。还有那个阿尔蒂尔子爵,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件艺术品,还是不符合主流取向的冷门艺术品。”
福尔摩斯毫不犹豫道:“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林蒙还不忘有来有往地说道:“你也不是。”
福尔摩斯看向她,用并非自嘲的语气缓缓说道:“我尽管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中,追逐着真相的脚步,可我还是很清楚,我在旁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性格孤僻,不解风情,不懂浪漫,只是普通乡绅出身,没有恒产,职业还是我自己独创的,这样的我绝非丈夫的理想人选。”
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还有高超的推理能力,能够看透她,也同样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林蒙有点惊讶,然后更多得是喜悦,作为回报,她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热爱自由,追求刺激,做的事情往往惊世骇俗。我无法想象我自己和锅碗瓢盆打交道,更和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格格不入。我从前从没奢望过会遇到一个真正理解我,尊重我,并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至少这辈子是这样啦。
福尔摩斯仍旧是克制的,过于坦诚的:“我崇尚理性,一直以来认为感情作用会影响清醒的理智。”
林蒙脸色凝重起来,然后她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我宣布,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可以亲吻莉莉·伍德小姐了。”
下意识屏息的福尔摩斯:“……”
林蒙再不要那么磨磨蹭蹭下去了,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福尔摩斯面前:“我只是觉得我要是再不一锤定音,福尔摩斯你怕是都要坐上回伦敦的火车了。那么,你愿意还是愿意呢,侦探先生?”
侦探先生当然是遵循他内心的第一想法啦。
然后,他第二天下午还是坐上了回伦敦的火车。
林蒙没觉得哪里不对。
史都华德·霍尔心道:‘你们开心就好。’
·
一星期后,伦敦,贝克街221B。
一大早地就有委托人上门,华生拿好了笔和笔记本准备做记录,不过他越看委托人越觉得眼熟。这让他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委托人叹了口气:“华生医生您不记得了吗,我曾是肯特郡亚尔维斯子爵家的女仆,我叫莉莉。”
华生恍然大悟:“啊!是你!我想起来了。”他还记得那个案子,福尔摩斯没有让他发表,说是案子还有疑点。想到这儿,华生便问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亚尔维斯子爵案么?”
福尔摩斯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莉莉踌躇了下,才缓缓说道:“算是也不算是。该怎么说呢,我之前交往了一名叫西格森的男朋友,他说他自己是名落魄的小提琴手,可他忽然有一天不见了踪影,我回想起来发现他和我来往,多是围绕着亚尔维斯子爵案打转,我便想他八成和亚尔维斯子爵案有关——华生医生,您怎么了?”
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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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苦主找上门了,福尔摩斯你都做了什么!
·迫害华生第一步√啦啦啦,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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