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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不知道宁远在忙什么，连公司里的董事会都缺席。好容易今天过来一趟，却一直阴沉着脸，并且心不在焉的。
这令宋舒砚不禁联想到，宁远最近的反常，是不是和那个名叫冯昭昭的女人有关。
“都办好了。王导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他对冯小姐很满意。锦文小说网的网络剧方面，还在谈，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宁远听了，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舒砚识相地退出办公室，留下宁远一个人独处。
宁远默然地盯着手机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捡了起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宁远敲下这几行字，刚想点击“发送”的时候，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条信息进入：
“对不起。”
宁远的眼睛顿时一亮，他再也无法忍耐，直接拨通了冯昭昭的电话。
“昭昭。”他轻轻地喊着冯昭昭的名字。
只是简单地叫出她的名字，就已经将他刚才的惶恐和失落一扫而光。
冯昭昭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宁远，对不起。你就当我刚才发神经好了。”
几乎是在那三个字刚发出去之后，冯昭昭就后悔了。
明明是她自己无端地心情不好，怎么能让宁远来为她的坏情绪买单呢？
不管宁远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宁远都已经帮了她很多，她这样不思感激，却还要矫情骄纵地刻薄对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如果换成她是宁远，她恐怕这辈子都懒得搭理自己了。
“没事。”宁远仍旧轻声细语地，又问她“你现在在哪儿？我想……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过去。”
冯昭昭的心陡然酸涩起来。
她刚刚对着宁远说了那么一句伤人的话，宁远却对她愈发小心翼翼起来……
一个真正关心自己，对自己好的人，不应该受到这种薄待。
“我在希尔顿酒店，等代驾过来。”
宁远那边马上接道：“你是和你的经纪人在一起吗？那你让代驾送他回家，你在酒店等我，我去接你。”
冯昭昭能从他的这几句话里听出来他的迫不及待。
冯昭昭握着电话，嘴角渐渐上扬：“好，我等你。”
“昭昭，你在和谁打电话呢？”身后的张妈妈喊她。
冯昭昭转过身，敷衍道：“一个朋友。”
张妈妈闭着眼睛，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朋友……是不是……那个，那个……你那个男朋友？”
冯昭昭敏锐地从张妈妈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捕捉到了“男朋友”三个字，她的心中略微惊讶。
难道，原主是有男朋友的？
可是，这么多天了，那男人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冯昭昭也没有从通话记录或者微信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总不可能，是宁远吧……
随即，冯昭昭自己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宁远又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主人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他肯定不敢对她撒谎说以前不认识她的。
冯昭昭走到张妈妈的面前，小声问他：“张哥，你说的男朋友，是谁啊？”
张妈妈似乎睡着了，并没有回答冯昭昭的问题。
冯昭昭又小声地问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无奈，冯昭昭只能将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想着等哪天有机会的时候，再从张妈妈嘴里把事情的真相套出来。
不大一会儿，代驾到了。
“麻烦您把他送到滨江小区……”冯昭昭和代驾的小伙子一起，把张妈妈扶到车内，她嘱咐小伙子务必要将他送到公寓内再离开。
“好嘞，”小伙子笑得很阳光，“记得一定要给我个好评呀！”
冯昭昭连连保证：“肯定的，那就多麻烦你了！”
送走了张妈妈，冯昭昭看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了。
夏日炎炎，令人浑身都懒洋洋的。
冯昭昭此刻很想回到住处，洗个澡然后一直睡到自然醒。
“昭昭。”宁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冯昭昭回头，正看见宁远从门口走进来。
“我们走吧。”宁远穿着一身正装，此时的衬衫袖子已经被他挽到了肘部。
冯昭昭恍然：“你是不是在上班？”
算起来，这个时间点，宁远的午休时间应该早就结束了。
宁远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工作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在不在公司都一样。”
“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做什么职务的呀？”冯昭昭和宁远一起走出酒店，一边走，一边闲聊。
宁远忍不住愣了一下。
两个人认识好几天了，冯昭昭从来没有问过宁远在哪里上班，具体是什么职务。
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冯昭昭没有将宁远看得很重。
她对宁远没有任何好奇，她不关心他的工作，收入，有没有房子。
这个道理，冯昭昭自己心里明白，宁远又何尝不清楚？
这还是冯昭昭第一次如此关注宁远的私事。
宁远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语速缓慢地答道：“我在锦瑟传媒集团工作，负责内容运营这方面的工作，是个挂名的总经理。”
总经理就是总经理，哪有什么挂名不挂名的。宁远说得太谦虚了。
原来是锦瑟传媒的高层，冯昭昭点头表示佩服：“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能干。”
宁远抿唇微笑，样子竟然有几分腼腆：“还好吧，比你……”
宁远想说“比起你来差得还很远”，却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比你肯定要清闲一些的。”
“比我清闲？”冯昭昭瞪大眼睛。
她现在的工作超级轻松，每天晚上写写字，说几句话，然后就可以收工了。
其实，就算不做直播，她每天的必做功课里面也包括练字，这实在算不上什么辛苦事。
“对啊，”宁远看着她微笑，“你看我现在的状态就能发现，我现在，除了围着你转，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猝不及防地，冯昭昭又被宁远撩了一把。
冯昭昭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宁远说完之后，也颇有几分不自在，咳嗽了两声之后，马上转移话题：“工作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宁远总是这样，撩完就跑。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想要追求冯昭昭的意思来，可偏偏就是没有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没有正式地要求和冯昭昭交往，做她的男朋友。
冯昭昭忽然觉得轻松下来。
两人现在这样的状态很好。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她没有做好准备重新接纳一段感情，而宁远似乎也在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像是怕说出口就会吓跑她似的，只敢这么若有似无地撩一下，再撩一下。
所以，现在这样，嗯，蛮好的。
“还不错啊。。”冯昭昭笑得很开心，眼睛里的光芒连车外的骄阳都无法掩盖。“你一定听说过王天行，王导吧？我会在他的新剧中当字替。应该可以刷个……唔，手熟吧？哈哈。”
别人跑龙套可以混个脸熟，她没办法露脸，只能露手，那就只能混个手熟啦。
宁远的眉头蹙起。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字替？明明是要让她做女主角的！
“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冯昭昭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道：“虽然我想成为一名艺人，能真正地拍一部戏。可是，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像别的演员那样是科班出身。我甚至连剧组都没去过。即使现在真的有一个角色落在我身上，我恐怕也不敢接呢。这次，刚好给我一个让我可以就近学习的机会。”
冯昭昭可从来不敢小瞧娱乐圈里的明星们。要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屏幕里演员的表情、动作、台词，都会被观众们用苛刻挑剔的眼光审视千百遍，一个演员的演技到底在不在线，群众的眼光可是雪亮的。
冯昭昭可不想刚一出道，就被别人称为“花瓶”。她的野心，可不仅仅是当个娱乐圈里的花瓶就能满足的。
宁远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去观察冯昭昭的表情。
她看上去的确很开心，并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不过，这才符合她的性格，不是吗？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会为自己定好的目标而奋斗。
但是……
宁远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郁。
为什么明明说好的女主角，到最后却变成了一个连龙套都算不上的字替了呢？
晚上，冯昭昭准时进入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冯昭昭。”她对着镜头温婉一笑。
直播间显示，在线观看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六万。
“小姐姐好漂亮，又有才华又漂亮的小姐姐，求交往！”
“小礼物来走一波，让我女神看到你们的实力！”
“小姐姐今天要写什么呀！”
冯昭昭铺好纸，右手悬空，宽大的水袖滑落后，露出光洁而匀称的手臂，令人垂涎无比：“今天，我要用颜体，写一篇大家都很熟悉的《爱莲说》。”
“哇，这个我会！我表示自己终于不是文盲了！”
“楼上的呵呵，大家都学过好不好？除非你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小姐姐，你是在说你自己吗？hiahia。”
这时，有人注意到，前两天一直在默默而不间断送豪车游艇的新号，又开始刷屏送礼物了。
“这次我相信他不是托了，他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土豪！加油不要停！”
公屏上网友们玩的正欢实，冯昭昭这边却慢慢地静下心来，一笔一划地开始书写。
“……余独爱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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