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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了丫丫,杜春澜放出精神力,将整个公主府扫了一圈,却没发现卫子康的踪迹。
又在卫子康住的地方来来回回探查了一遍,还是不见人。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不过若他真的出事,公主府该不会这般平静,怕不早就乱起来了。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托盘走进屋子里,将托盘放在桌上,轻轻走到靠墙的一面雕花红木柜子前,弯腰柔声冲里面道:“小公子,把柜门打开好不好?”
里面没动静。
丫鬟继续哄道:“您不饿吗?今日奴婢特意让厨娘做了您最喜欢的红烧狮子头呢,您再不出来,饭菜可都要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哦。”
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出来。显然里面的人饿得不轻。
丫鬟掩唇轻笑,这会儿总该出来了吧?
然而里面的人依旧没有打开柜门的意思。
丫鬟又劝了几次,始终没得到回应,无奈,只得道:“小公子,饭菜在桌子上,您要饿了就出来吃吧。”
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远离。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眼纹丝不动的柜门,面上露出忧色。
公主和小公子之间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前几天公主居然下令让他们这些下人看紧小公子,不准他踏出院子一步,
小公子吵过闹过,却都无济于事,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效果,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闷声不语,也不吃饭,脸色阴沉沉的,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冷漠阴郁的模样。
他们这些从小侍候小公子的人看了都心疼的不行。然而公主有命,他们又岂敢不从?
杜春澜精神力穿过柜门,就“看见”卫子康小小的人儿蜷缩着躺在层层堆叠的衣服上,原本已经被养出些肉的脸颊又瘦了下去,看着好不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
杜春澜觉得这里面定有什么缘由。
深夜,杜春澜穿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身子轻盈无比地从窗户一跃而出,没入黑暗中。
一路避开公主府巡查的护卫,杜春澜来到卫子康的院子,精神力凝聚成丝,侵入守夜的人脑中,守夜之人霎时昏睡过去。
进了屋子,打开柜门,看见里面已经睡着的小小身影,她俯下身轻轻推了推他,“阿康,醒醒。”
卫子康迷迷糊糊醒来,看见杜春澜,呢喃:“兰姐姐,我又梦见你了。”
杜春澜听得心头一酸,摸了摸他的脸,“你不是做梦,我真的来了,你摸摸看,热的。”
她握着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触及掌下温热的皮肤,卫子康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彻底清醒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扑上来抱住她,两手圈着她的脖子,脑袋埋在她肩窝里,声音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
杜春澜轻抚着他的背,“好啦,快别哭了,你再哭护卫都要被你给引来了,到时候我可走不了了。”
卫子康忙停下来,却止不住打嗝,杜春澜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喂给他喝下。
喝了水嗝倒是止住了,他肚子却又叫唤起来,卫子康脸一红,讷讷道:“兰姐姐,我好饿。”
杜春澜刮了下他的脸,“一天没吃饭,能不饿吗?”
她装作从怀里其实是空间里拿出一只纸包,打开来,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而出。
包子!鸡腿!
卫子康迫不及待地上手,一手包子一手鸡腿,左右开弓,一口鸡腿一口包子,吃得嘴巴上油汪汪的,脸上还沾上了一道油印子。
杜春澜看得好笑又心疼,“吃慢些,当心噎着。”
待他吃完了,杜春澜适时递上一杯蜂蜜水,卫子康咕咚咕咚喝下,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阿康,你这几天怎么没来找丫丫玩儿了?她今天还问起来呢。”
卫子康眼神黯淡下来,垂下脑袋,抵在她胳膊上,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
杜春澜摸摸他脑袋,“阿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说说。”
虽然卫子康是南平公主的孩子,但杜春澜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通过之前一段时日的相处,心里已对他多了几分喜爱之情。
“兰姐姐,”卫子康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云姨她,她还好吗?”
杜春澜诧异,他怎么好端端问起娘亲来?难道他知道娘亲中毒的事?应该不可能,卫祯严令院中下人不得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就连同在一府的老夫人等人都不知道,卫子康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她心里一动,缓缓道:“怎么会好?我娘她中毒了,一种名为红颜殇的毒,她现在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苍老得如同七八十岁的老妪,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卫子康身体一颤,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将自己之前听到的话说出来。
下毒之人果然是南平公主!
杜春澜早有猜测,如今听了卫子康的话,不过是更进一步验证了心中的猜想。
说完后,卫子康忐忑地看着她,生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怨恨的眼神。
杜春澜冲他安抚一笑,“别担心,我娘她现在已经解了毒,没事了。”
卫子康大松了口气。
从卫子康院子里出来,杜春澜神色淡下来,并未离开,而是转而来到了南平公主的院子里。
南平是南平,卫子康是卫子康,杜春澜不会因为两人是母子将两人混为一谈,只因南平就对卫子康不满甚至仇恨。
同样的,她也不会因为卫子康,而放过给自家娘亲下毒的南平。
一码归一码。
她悄无声息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南平公主。
给娘亲下了那般歹毒残忍的毒,她竟还能睡得这般安稳,这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
杜春澜无声冷笑,精神力侵入她脑海,瞬间将人控制住了。
“张嘴。”
南平公主乖乖张嘴,杜春澜丢了颗药丸子进她嘴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下毒,毁人容颜,那你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儿吧!
翌日,紫玉撩开床帐,看见南平公主的面容时,猝不及防发出一阵尖叫。
南平公主顿时被吵醒,她眉头狠皱,满脸不悦,“紫玉,你一大早上叫唤什么?”
她本就在孕中,睡眠多,一般不睡到辰时是不会起的,结果现在被人吵醒了,可想心情会有多恶劣。
若是往常,紫玉被她训斥早就跪下请罪了,然而她此刻却是呆滞而又惊恐地看着她的脸,半晌都没有反应。
“紫玉!”南平公主坐起身,重重斥了一声。
紫玉猛地回过神来,颤着声:“公,公主,你的脸……”
南平公主莫名其妙,一手抚上脸,“我的脸怎么了?”
下一瞬,一声比紫玉之前还要尖锐许多的尖叫从她口中发出,惊得院子里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哎,听说没?南平公主毁容了!一张脸好端端的长满了脓包,丑得不忍直视。”
“真的真的?”
“那还有假?我邻居的表兄的大舅子的媳妇就在公主府上当差,这件事是她亲眼所见!而且啊,南平公主不仅毁了容,还流产了!”
“嘶!流产?南平公主不是早就跟驸马分居了吗?那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嘿嘿,还能从哪儿来?左不过就是公主府上养的那些男宠呗。”
……
茶铺里,酒楼中,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两件事,而两件事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南平公主。
毁容加流产,这种劲爆的话题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
杜春澜听后,倒是有些惊讶,南平公主流产了?那就是说她之前有孕在身?
难道是因为毁容受到的刺激太大,而导致的流产?
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罪过大了,她只是想以牙还牙,让南平也体验一下毁容的滋味,当真没有想过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杜春澜让人去打听了下,打听出来的结果是,南平公主早起发现自己满脸都长满了脓包,大受打击之下疯了一般大肆打砸屋子里的东西。
估计是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一通打砸运动过剧,发泄之后她就见了红,流产了。
杜春澜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但南平公主流产,她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不禁按了按额头,头疼,这事儿可咋整?
这事没法找其他人商量,只能找萧磐。
于是,这天晚上杜春澜又一次光明正大地翻了皇宫大院的墙。
南平公主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萧磐即使身处深宫,也有所耳闻,听杜春澜讲了来龙去脉,抚着她的脸道:“南平流产,是她自己作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必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来。”
“可是——”
萧磐手指抵住她的唇,“你想说如果你没给她下毒,她就不会毁容,没有毁容,她就不会情绪失控导致流产?对吗?”
就是这样,杜春澜觉得他把自己的心思理解得透透的了。
萧磐轻笑,弹了她一脑瓜崩,“你给她下毒,给你娘报仇,这有错吗?”
杜春澜坚定摇头,“没错。”
“这不就结了?你报仇没错,报仇之后的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南平要怪,就怪她为何要一开始就心思歹毒,对你娘下毒,从而招惹上了你。”
是啊,这件事的起因还得落在南平公主头上。
但道理是一回事,杜春澜心里却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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