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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秦然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他一点儿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说要谈的“生意”上。偶尔跟叶之承和老爷子搭两句话,其他时候都在抓紧一切时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唐之言灌酒。
唐之言的酒量是从小练出来的,怎么都不算差,可他现在大病初愈,自然比不得从前。
但秦家主敬上来的酒哪能拒呢,不一会儿他就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都有点跟不上其他几个人的谈话。
“沈仙君,您坚持住啊。”甘松在沈悠的识海里急得上窜下跳,可沈悠现在完全融入进了唐之言的身体,自然也是维持不住灵台清明。
秦然的目光越来越不加掩饰,叶之承和李老爷子的你来我往变得干巴巴的,不用多想就能意识到秦家主对他们描述的各种前景根本不感兴趣。
秦然从来都是一个直线出击的人,尤其是在他具有碾压性优势的情况下,他实在很难有耐心再陪一些小虾米演戏。
“叶之承,”他直接打断了两位家主的谈话,不容置疑地说道,“x国的代理我可以全部交给你,只要你拿唐之言跟我换。”
这句话一点儿没刻意压低声音,不仅叶李两家的人听到了,连附近时时观察着他们的其他人也听到了。
周围像陷入异次元一样诡异地静了一阵,随即像刻意掩饰一样重新变得更加喧嚷起来。
“唐唐……”叶之承目瞪口呆,看着秦然的样子好像完全无法理解。
沈悠精神一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已经不想要我了,幸好还没完全醉过去。”
甘松忧心地说:“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啊仙君,我总觉得这人不太对劲儿……”
“嗯?怎么了,”沈悠眨眨眼,“我觉得他很好啊,气势足有头脑,绝对是值得辅佐的明君良才……放心啦,好歹当过那么多世的王佐,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
甘松:“……”我不是说这方面啊qaq
唐之言轻轻甩头,强撑着清醒过来:“秦先生这是何意?我……”
秦然根本不理他,直勾勾地盯着叶之承,他相信叶之承这种人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叶之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他当然知道秦然的意思,秦然看唐之言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原先还以为只是一时迷恋,没想到……
不过,就算是一时迷恋,秦家主也有这个资本任性,x国地区的总代理想送就送,这么一想,唐之言也实在价值不小。
他艰难的开口:“秦总的意思……之言、之言还有工作……”
秦然露出嘲讽的神色:“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x国的总代理,你们家奴才倒是金贵得很。”
他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是一痛。
他没想到唐之言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已经这样重,哪怕是自己开口说出羞辱他的话都会觉得受不了——唐之言当然金贵,莫说一个代理,让他拿全副身家去换他也乐意。
也不能这么说……秦然默默想到,他想要的是一个爱人,这绝不是能用钱财来衡量的东西。
可是这些念头实在太突兀了,他如此渴望唐之言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心情感到害怕,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突然这样为一个男人神魂颠倒,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唐之言瞳孔一缩,秦然这话……
叶之承的脸通红通红,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异想天开?
唐之言再怎么值钱,也不可能陪秦然睡睡就能拿回来一个国家代理,秦然的意思,显然是要唐之言这个人……
秦然沉沉开口:“叶家主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只要您今天把他留在这儿,保证之后不在这件事儿上给我添麻烦,明天早上我们就能签订合约。”
“好有魄力,我喜欢~”沈悠忍不住在心里跟甘松吐槽,“简直帅到没朋友。”
甘松:“……”仙君您怎么了,醉糊涂了吗,您醒醒啊仙君!
唐之言倏然站了起来。
“秦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站得猛了,酒精上头有点晕,不禁撑住额头晃了几晃,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倒像是在发怒,“您若有什么吩咐在下自然不敢推辞,可唐之言生死都是叶家的人,绝不改换门庭!”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他的天真,还是在唾弃已经明显意动的叶家家主。
要说叶之承和唐之言完全没感情,那也是不公平的。唐之言从小养在叶家,和叶之承相处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人,就算是个物件儿,这么久也足够培养感情了。
可一来这美人儿天天在眼前晃着不敢出手,二来在家族事务上也处处被压着一头……再加上这次唐之言暗地里瞒着他把货送到,明显是不信任的表现,叶之承心里的不满早就堆积了不少。
秦然给他送了个大枕头,名正言顺地把人交出去,还能得到天大的实惠……
叶之承脸上阴晴不定,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家几人冷眼旁观,就算是敌人立场,也不免为鞠躬尽瘁的唐之言不值。
李天阳感受尤为明显,他在叶家卧底的时候早就摸清了叶家的状况,对唐之言这种人才更是多有想往,没想到……
他偷眼看着秦然隐晦的眼神,觉得一阵恶心。
唉,唐之言也实在是命苦,一个两个的,碰上的尽是这种死变态。
秦然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酒,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
这是要他表态了——叶之承咬咬牙,呵斥道:“之言坐下,怎么跟秦先生说话!”
唐之言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屈辱,他深吸了一口气,向秦然低头:“抱歉秦先生,是我失——”
秦然笑了,笑得像个得到满意猎物的猎手,他含了一大口酒,扔了杯子,抬手抓住面前青年的领子猛然一扯。
唐之言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大力从脖颈处传来,他本来就还晕乎着,被这么一拽,立即踉踉跄跄地扑进坐着的秦然怀里。
秦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有力的双臂紧紧禁锢住他的身体,重重地吻了过去。
有人发出低呼,随即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慌慌张张地转移开视线。谁都知道秦总的脾气,这种事情,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围观。
唐之言足足愣了两秒,然后便拼命挣扎起来,可他的力气和秦然比起来显然不够,秦然的双臂像是两条铁箍,一条圈住他挣动的身体,一条扣住他后脑,口中辛辣的烈酒一股脑地顺着口腔被渡过来,呛得他晕头转向。
“我去我去我去!什么情况!!!”沈悠简直要炸毛,他这辈子——加上以前的无数辈子也还从未和人唇齿相贴,这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啊啊啊啊啊穆仙君一定会杀了我的!一定会!”甘松比他还要恐慌,在识海里把自己纠结成了一个球。
唐之言已经渐渐没了力气,他身体毕竟虚弱的很,刚才一番反抗,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秦然却犹不放过他,空出一只手掐住他下颌,蛮横地把舌头挤了进去,堪称凶狠地在他口中侵略扫荡,占据了每一寸空间,承接不住的酒水顺着唇角流淌下来,流进墨蓝色的领口,留下一道道暧昧的水迹。
叶之承看得目瞪口呆,完全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唐之言温润的脸上染了一层愤怒的红色,琥珀色的酒液把侧颊染得一片晶莹,这样让人口干舌燥的情/色中掺杂着激烈的暴力冲突,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往一处涌去。
秦然一忍再忍,好歹抑制住自己即刻把这人揉进身体的强烈欲望,他喘着气抬起头,阴森森地瞪了直直盯着他们的叶之承一眼。
叶之承一颤,慌乱地垂下头,刚才的一幕却在脑海中一再回荡着,怎样都挥之不去。
唐之言好容易喘过气,忽然挣命一样爆发了全部力气,从秦然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他身上整齐的正装早已变得凌乱,清冽的凤眼中几乎要直接喷出怒火,唐之言完全没有余力思考什么,一拳就揍到仍坐着的秦然脸上。
秦然竟也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他被打得偏过头去,一条血线马上从唇角渗出来。
好多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一瞬间灯火辉煌的大厅几乎要被抽成真空。
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上层人士,就算他们当中大多数的生意都不是那么遵纪守法,但也没人能想到,今天晚上的宴会上竟能看到这么多劲爆的场面。
这简直是混乱廉价的水手酒吧里才会发生的事,可它就这么发生了,竟也并不让人感觉违和。
他们不敢盯着那里看,却又忍不住想把目光放在唐之言和秦然脸上,隐藏于道貌岸然外表下隐秘的欲望被这原始兽性的一幕刺激起来,让人害怕事态闹大,又忍不住想让它更激烈地进行下去。
这种兽性让他们热血沸腾。
秦然眯起眼,不在意地擦去唇角的血迹。
他瞟了叶之承一眼,心知他已经做下了决定,便盯着唐之言清俊的面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秦然拍了两下手,淡淡开口:“带到楼上去。”
唐之言蒙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叶之承,叶之承却扭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
两个黑衣大汉从会场角落里冒了出来,一个朝他膝弯狠踹了一脚,另一个三下五除二把他的两条胳膊反剪到背后,咔嚓一声掏出手铐锁了起来。
唐之言痛苦地闷哼一声,毫无还手之力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那个踹他腿弯的大汉顺手往他颈侧劈了个手刀,他便软软地垂下头,无力地瘫在背后那人怀里。
这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两个打手显然没有注意到boss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完成动作后其中一个把人往肩上一抗,径直上了楼。
整个过程中叶之承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瑟缩得像只折了毛的鹌鹑。
李老爷子轻蔑地笑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日后要怎么把叶家从现在的领先位置上踹下来了——就叶之承这种货色,能维持的住现在的大好局面才是见了鬼。
全场宾客安静如鸡,都转着一个心思:嘿,瞧这业务熟练的样子,秦家主这事儿,好像没少干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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