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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一个疯了的人，怎么能摸到湖边去？没有看管她的人么？”林夕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越想越觉得这事跟柳贝玉息息相关。
洛盟渊否定了林夕的猜测：“她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哪里能故意把宁晨撞到湖里？巧合罢了。”
洛老夫人思虑再三，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把那个疯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幺蛾子不成！”
“如果真是她，不知老夫人会怎么处理？”林夕顺水推舟，先向洛老夫人讨要一个说法，待随后查证柳贝玉是否真的有心害宁姐姐也有个凭据。
“若真是她所为，我顶不会让她好过，自然要押送到官府，听从县太爷的审判！”洛老夫人双手紧紧攥拳，牙关紧咬，愤恨之心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这话算是给林夕吃了一颗定心丸，等会儿盘问柳贝玉的时候，她越就毫无顾忌了。
半晌，柳贝玉被两个丫鬟搀扶进来，满头黑色长发散乱披在头上，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些灰褐色，像是泥土一样，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她今天着一身大红色，与当初林夕第一眼见到她时，穿的是同一件衣服。
与那次不同的是，柳贝玉的身上多了些灰尘，似是在地上打滚所致，给人一看，便是个浑然不知世事的傻子。
站在屋子正中央，她旁若无人得低着头，一边扣着指甲，一边哼哼唧唧哼出不成调的小曲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夕走近她，精明的目光自她的头顶开始一寸一寸往下移动，正面打量完了又绕到她的背后，灼人的目光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只是柳贝玉一直低着头，并不看林夕。
“这徐娘半老的风韵，没想到还有这一天，”林夕回到她的面前，双眸望进柳贝玉的眼底，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颊，话语中带着讽刺：“你做这么多，何必呢？终究还是逃离不了不堪的命运！”
柳贝玉哼地一声躲开了她的抚摸，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去，露出了怯意。
林夕噙着玩味的笑转到她的面前，略有深意地盯着她：“命运这东西还真是捉弄人啊，当初你就是穿了这身衣服，虽然装扮上要比现在要好看些，你还记得对我，你是怎么紧紧相逼的么？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颠覆先前的局面。也是，倒也怪不得你会三番两次对付我了，我若是你，当初想到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便只能恨当初怎么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处处手软乃至今日这样的局面了。”
洛老夫人和洛盟渊面面相觑，不理解林夕为何突然说话这个刻薄了。
“你戴上面具只为逃避惩罚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宁姐姐下手，别再装了，柳贝玉，我知道你并没有疯！”直到林夕感受到了柳贝玉眼眸里射出来的那抹仇恨的目光，她更加肯定了柳贝玉装疯卖傻的事实，这次宁晨落水，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柳贝玉垂眸看着地面，扭捏了一下，继续哼着小曲。
“哼，你有本事做，就别不敢承认，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你若大方承认了，我便还敬你敢作敢当，你若继续这么装疯卖傻，我可要打心眼里看不起你了！”林夕咄咄逼人，一把攥紧柳贝玉的手腕，戾气直逼。
柳贝玉似是受了惊吓，连忙颤颤巍巍地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林夕步步紧逼，像柳贝玉这样傲气十足的人，就是要激怒她才能让她露出真面目，于是丝毫不给她半点思考的余地，继续说：“柳贝玉，你以前是何等的威风呢，整个洛家，哪个人不是对你惟命是从？就算宁姐姐是名正言顺的大房，在你面前，也比不上你的那份威望与嚣张，再看看你现在，啧啧啧，恐怕所有的下人都在看你的笑话了，看样子，你是不介意一辈子被当作笑柄，供大家茶余饭后娱乐了吧！”
听到这里，柳贝玉的睫毛动了一下，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锋利的指甲嵌透柔嫩的皮肤，两个肩膀因强忍微微地在颤抖，林夕捕捉到了这一幕，心中暗喜，就差一步，她就成功了！
“够了！”可就在这一步还没有迈出去的时候，洛盟渊厉声响起，打断了林夕的激将法，他走到柳贝玉身旁，将她环在臂弯里，指责林夕：“你太过分了，说了这么多，玉儿全然不知，你却还得理不饶人，我看你是在落井下石吧！”
有洛盟渊挺身相护，柳贝玉愤怒的心境得以慢慢平复，恢复了先前的状态。
眼见这么好的机会被洛盟渊搅和了，林夕懊恼不已，话锋犀利：“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要故意陷害她不成了？”
“玉儿从屋顶摔下来，你是亲眼所见，大夫诊断她摔坏了脑袋，我们亲耳所闻，难道还能作假？”洛盟渊说得头头是道，让林夕一时之间无法招架，两人陷入僵局。
洛老夫人和宁晨相视一望，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柳贝玉躲在洛盟渊的怀里，阴骘的目光自眼角瞪向林夕，想揭穿我？哼！
林夕瞥着洛盟渊和他怀里的柳贝玉，忍不住冒了一句：“一对奇葩！”
“你在说甚？”洛盟渊不解问道。
“没什么，”林夕不屑地转过身，走到宁晨床边，随口应和：“夸你们而已。”
最关键的时候，居然被洛盟渊破坏了，真是个白痴的男人，只要再容她说两句话，一定会逼得柳贝玉原形毕露，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
正当她咬牙惋惜之时，门外进来流觞芷云二人，齐刷刷跪在地上，流觞的手上，还捧着一盆枯萎的盆栽。
“给老夫人、少爷、大夫人请安。”
流觞芷云二人异口同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洛老夫人抬手让她们起身，可她二人依旧跪在地上，林夕见她们欲言又止的模样，问起芷云：“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
她强烈的预感感应到，流觞芷云要说的话，肯定与柳贝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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