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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死了！除了脸孔，整个后脑连同耳朵里的通讯器都一起被啃噬了。
惊恐、骇然，杨春忘了呼吸，更忘了像演恐怖电影那样惊声尖叫，她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老白面带微笑的脸。
“师傅，您若是在天有灵，请出来与我相见。”
杨春双手掐诀，希望可以唤出师傅老白的灵体向她诉说事情经过。可惜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空气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
眼前的局面如果报警，肯定会让自己陷入更诡异的境地。杨春不能报警，只能等天亮其他工作人员过来发现老白的死……
“师傅，我一定替你报仇！”
杨春抹去唇边苦涩的眼泪，扭头冲出门去。
子欲孝而亲不在！杨春此时的心情就是这种感觉。当初被强迫着拜老白为师，万般不情愿地学习老白家传的术法。现在终于练得了一身本事，却从来没有好好孝敬过老白。甚至连老白一直半开玩笑说，要杨春请他喝酒都没有做到。哪怕是送师傅两瓶烧酒也是一份心意，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孝敬过老白……
如果说冷杰一家的死对杨春来说不过是一桩灵异命案，那么师傅老白的死却触痛了她的灵魂深处。找出真凶破案不再是一项工作或者任务，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不管凶手是噬髓怪还是什么异界魔王，只要我杨春活着一天，就一定找出来血祀师傅！
抬起头，眼里的泪水终于止住了。望见一团乌云压着昏黄的弯月，那团乌云像一只狰狞的野兽，一直追着弯月，不肯放手。
打开家门拉亮灯火，看见满屋狼藉，再次震惊骤然。屋里本就不多的几样家具全部底朝天立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七零八落地散在水泥地上，一件白衬衣上清晰地印两只四十二码的脚印。
费力地翻开抽屉，夹在股票帐户资料里面的一百二十块钱还在。显然登门入室的不是偷东西的贼，难道是想来劫个色！
杨春苦笑，估计来抄家的人和师傅老白的死有关联。不过又不像是真凶所为，以凶手诡异的杀人手法，不可能做这种小儿科的把戏。
还好昨天韩冬给的资料看完就销毁了，恶人肯定也没什么收获。估计是拿她的衣服出气，除了踩上几脚，有几件还撕成了布条。
本来杨春对这间租来的小屋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拿到了昨天二姐给的钱和股票帐户，也算没有遗憾。走到门口，脚下滑了一下，低头看着脚上跘着的一件红色蕾丝胸罩，差点吐血。
这件红色蕾丝性感胸罩和白天宋月在冷杰的床下找到的一模一样。凑近了看标志34E，连尺码都分毫不差。
这尼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妖冶贱货！
杨春抬脚把性感胸罩踢飞出去，再抬脚走，脚下又套住一个红色蕾丝胸罩。抬眼看刚才踢飞的红胸罩，挂在一只桌子腿上，飘飘荡荡的。
脚下的这款是新货。上新还挺快！
杨春又把红胸罩踢飞出去，红色蕾丝胸罩不偏不倚，挂在了桌子的另一边腿上。和刚才的红胸罩一左一右，像两个招摇的酒旗飘飘荡荡。
杨春意识到异样，手里暗暗掐了个焚字诀，再抬脚时，不等红色蕾丝胸罩套住她的脚，挥手念咒，眼看着红色蕾丝胸罩萎到地上，由红变灰突地腾起一股火苗，化成一支翻飞的黑鸟，杨春大喝一声“妖孽”，指在黑鸟的头顶，黑鸟跃不出火焰，最终化成一堆灰烬落在地上，又扑地四下散去，不见了踪影。另外挂在桌子腿上的两个红色胸罩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色蕾丝胸罩应该是凶手放出来的障眼法，黑鸟具有报信功能。一定是在冷杰家时，宋月拿着的红色蕾丝胸罩，监听到了杨春和老白的通话。然后老白的踪迹被发现，凶手趁其不备，先招致命……
杨春越想越觉得凶手的力量很强大，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只有隐藏自己的实力，让凶手轻敌，再出其不意，一击即中。韩冬也说对付噬髓怪要一击即中！现在的时间不能去打扰韩冬，如果破了韩冬小屋的结界，被噬髓怪破界进入，韩冬就危险了。
想到老白的死，杨春又是一阵悲痛。如果老白不是因为身体受伤，呆在地下四层的小屋里疏于防范，也不可能被噬髓怪给吞食了大脑！
杨春哪里知道凶手找老白时，是以她的样貌出现的。老白千防万防，哪曾想到凶手会幻形成徒弟的样子来接近他……
杨春回到拘留所里躺下，脑袋里反复推理着案情，不知不觉天亮了。
“杨春，这位是检察院按流程给你指定的援助律师。”
宋月对著名的大律师陈剑要接手杨春的案子充满好奇，通常像杨春这种板上钉钉的案子，没有律师愿意接手。官方指派的律师一般都是一些新手律师，想通过这样的案子实操练手，并不在意官司的输赢。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宋月见杨春对律师好像并不感兴趣，估计她经过昨天的审讯，已经完全伏法认罪，有没有律师帮她辩护，只是走一个形势过场而已。
“宋警官，麻烦你把我的胸罩还给我，我没带衣服换，身上的胸罩带子断了。”
杨春说着还不好意思地忸怩地红了脸。红色蕾丝胸罩也算不得什么证据，顶多是证明杨春和冷杰在床上疯狂过而已。当着陈剑大律师的面，宋月乐得做个好人。
“你等着，我一会拿给你换上。”
宋月特意把换上两个字咬得很重，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杨春一眼。她是想提醒杨春，她的判断从来不会错，昨天杨春还抵赖不承认穿的是34E罩杯，今天就要换34E罩杯的胸罩了。
“小妹，你怎么成杀人凶手了？快点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屋里没有外人，陈剑急忙问。听说小姨妹杨春犯案需要律师援助，陈剑抢着把官司揽到自己手上。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马不停蹄地赶到拘留所看杨春了。
“二姐夫，这事千万别告诉我二姐。我没罪，具体要怎么说呢，我还真说不上来。你手里都有啥资料给我说说。”
杨春轻描淡写的样子让陈剑哭笑不得。这位小姨妹到底还是年轻呀，这么严重的杀人案，又赶上严打，小罪都往大罪判，杨春这种没有斩立决，还给走流程叫律师援助，已经是很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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