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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乳鸽松和惜真情

作品: 花间提壶方大厨 |作者:耳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9-07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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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勺做的早饭,沈勇狼吞虎咽地就吃完了,似乎是饿狠了。

方一勺给他夹菜,沈勇边吃边点头,“好吃。”

莫冬冬在一旁看着,叼着筷子心说,这沈勇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啊?他忙了一晚上收菜翻地,是怄气,还是说悟到师父的用意了呢?

沈勇直吃得打饱嗝了,才放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对莫冬冬说,“唉,小胖子,跟你师父说,我想跟他学功夫。”

莫冬冬眨眨眼,道,“我师父说了可以收你啊,不过你要让我给你赔罪。”

沈勇一摆手,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哈?”莫冬冬不解地歪过头看沈勇。

沈勇一挑眉,“你道不道歉无所谓,我不跟你计较,你让老头出来,我要学功夫,时间不够使。”

方一勺在一旁笑眯眯地给两人沏茶。

莫冬冬搔搔脑袋,道,“师父的意思是……让我给你道歉。”

“对啊。”沈勇点头,“不用道歉了,我不计较了。”

“不是……”莫冬冬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道,“师父说,一定要我道歉才收你!”

“所以我不要你道歉了呗。”沈勇一脸认真地说。

“你……你是死心眼还是故意的啊?”莫冬冬急了,一蹦三尺高。

沈勇一挑眉,道,“你才死心眼呢吧,都说了不要你道歉你非给我道歉,你不是死心眼是什么?”

“我……”莫冬冬说不过沈勇,蹦脚道,“你……你根本改不好,你就是个小无赖。”

沈勇挑起嘴角一笑,“我说小胖子,你讲不讲理?你偷了我五两银子,我追到了也没打你,我娘子做菜给你吃了,我还帮你们收菜种地,如今你师父逼你跟我道歉我都说算了我不计较……你还说我是无赖?你出去随便找个不傻的人来评评理,看看究竟谁无赖。”

莫冬冬听着自己也有些晕乎,就琢磨,我师父也缺心眼儿,怎么出那么个招啊?!这沈勇是个小滑头,没理还能辨出三分理来呢,更何况这次好像的确是自个儿没理来着。

方一勺在一旁看着,微微笑了笑,没说话,挨着沈勇坐下,沈勇伸手拿过杯子,给方一勺也倒了杯茶,边对莫冬冬说,“我事情忙,不能一直住在这儿,我就想每天来练功,你让你师父出来吧,咱们拜师。”

莫冬冬噘噘嘴,道,“嗯……你等着。”说完,跑了。

方一勺端着茶杯对沈勇笑眯眯,“相公真聪明!”

沈勇干笑,“耍无赖他还能耍过我么,我都耍了十几年了。”

方一勺笑着点点头,“嗯。”

“我无赖你还高兴啊?”沈勇看她。

方一勺喝了口烫烫的茶水,道,“是他们先无赖,对君子才要君子么,对付无赖啊,就要比他更无赖!”

“嗯。”沈勇笑了笑后,随后又开始出神。

方一勺见他有心事,就问,“相公,你怎么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也找个文师父。”沈勇摸了摸下巴。

“找文师父?”方一勺笑问,“学学问么?”

“啧……”沈勇似乎有些为难,道,“以前爹爹也给我找过几个夫子,一天到晚让背书,我就烦背书!再说了,背书能有什么本事?现在我想学些东西,不过我这性子是肯定改不了,喜动不喜静,让我背书我铁定还学不了。”

“那跟夫子们说说……让他们给讲讲故事成么?”方一勺问,“我以前路过学堂的时候,经常趴在窗边听夫子们讲故事,讲得可好了,有人间百态也有历史典故啊。”

“呵。”沈勇挠了挠头,道,“别说这样的夫子少……就算有,人家也不肯教我了。”

“为什么?”方一勺不解,“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干嘛不教你,你那么聪明?”

“我之前把一个老夫子的胡子燎了,还把一个夫子尾巴骨摔断了,然后……”沈勇耸耸肩,“他们好像都说好了,谁都不肯教我了,只好我爹爹自己来。”

方一勺失笑,问,“尾巴骨怎么摔断了啊?”

“哦……我就往地上扔了几根竹筒,那夫子踩到后,一屁股坐地上了。”沈勇无所谓地说,“我坏着呢。”

“这也没什么啊。”方一勺有些护短地道,“哪个男孩儿小时候不皮的,小时候皮不要紧的,长大定性了就好了呗。”

“那我若是一辈子都定不得性呢?”沈勇问。

方一勺眨眨眼,不解地看他,“你不是已经定性了么?”

“哪儿有。”沈勇干笑了两声,“我若一辈子都这副没轻没重的样子呢?”

方一勺看了看沈勇,仰脸笑眯眯,道,“没轻没重的比较活络,虽然容易闯祸,但是为人有趣些。太有轻有重的呢,比较死板,不会闯祸但是稳重些……有趣和稳重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趣的。。”

沈勇听得出神,道,“我爹就从小就很懂事,据说一路一帆风顺地走上来的。”

“不可能呀。”方一勺摇摇头,道,“爹爹不跟你说而已吧,他小时候一定也是个很皮的,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阿嚏……”衙门里,沈一博就感觉脖子后头一凉,打了个喷嚏,身旁沈杰赶暗自念了句——长命百岁,明日天晴。

沈一博揉了揉鼻子,问沈杰,“勇儿和一勺还没回来啊?”

沈杰摇摇头,道,“没,我师父说了,借着这个机会收拾收拾少爷,让他定定心。”

“呵。”沈一博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能收拾得了么,别反倒让他收拾了才好。”

“嗯?”沈杰不听明白,问,“什么?”

沈一博抬头一挑眉,“嗯?没什么。”

沈杰眯起眼睛,心说,神神秘秘的。

沈勇听了方一勺的话后,觉得有趣,就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方一勺眯起眼睛,“你是他生的呀,一定像他,没有完全也有个一半的。”

沈勇笑了笑,“这倒是。”

这时候,莫冬冬回来了,道,“我师父说了,还是要你让我道歉了才收你做徒弟。”

沈勇忍不住皱眉头,心说,这老头真不讲理。

莫冬冬眯起眼睛,又得意了起来,道,“嘿嘿,沈大少爷,你这回还有辙没辙呀?要是没辙……嗯,帮我把院子扫了吧,嘿嘿嘿。”

见小胖墩一脸的得意,沈勇有些来气,方一勺在一旁看着,突然道,“冬冬啊,跟你商量件事情怎么样?”

莫冬冬挺喜欢方一勺,凑过来说,“小娘子,什么事?”

沈勇伸手弹他脑门,“离远些,看不清啊?”

莫冬冬揉揉脑门,瞪了沈勇一眼。

“这院子呢,还是你扫,我们去买菜,中午给你做一顿好的。”方一勺笑道,“然后你就给我相公道个歉,好不好?”

莫冬冬想了想,道,“那行啊……可是,我可得吃贵的吃好的啊!”

“行!”方一勺爽朗一笑,“抱在我身上!”

沈勇看了看方一勺,意思是不用那样求他,却见方一勺对他眨眨眼,沈勇心中一动——丫头莫非是有什么主意了?

随后,莫冬冬美滋滋打扫院子,方一勺拉着沈勇出去买菜。

“娘子,干嘛求那小胖子,总有法子的。”沈勇有些沮丧地说。

“等不了了。”方一勺道,“等来等去不耽误你么,放心,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沈勇好奇。

方一勺一路走,一路给沈勇讲,听得沈勇哈哈大笑。

当天上午,莫冬冬就眼巴巴地在厨房等着,直到将近晌午了,方一勺和沈勇才有说有笑地回来,莫冬冬撇撇嘴,心说,不就买个菜么,用得着那么恩恩爱爱?

沈勇将篮子放到了灶房里头,方一勺就开始洗菜做饭。

莫冬冬好奇地凑过去看,问,“唉,小娘子,今天吃什么?”

方一勺笑了笑,“这可是宫廷酒席,等着吧。”

“真的呀。”莫冬冬哈喇子都快馋出来了,乖乖在一旁等着吃。沈勇依旧给方一勺打下手。

方一勺快手快脚地将菜洗了又切了,食材都准备好后,点灶生火,起油锅做饭……片刻之后,香气四溢。

莫冬冬在厨房里闻着馋得慌,觉得还是去等。

到了院子外面,肩膀就让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到了莫凡堂站在他身边。

“师父,你也给馋出来啦?”莫冬冬咽了口唾沫问。

莫凡堂肚子咕咕直叫,道,“乖乖,这小媳妇儿怎么那么能烧菜啊?!这冲着她的手艺也要把沈勇给收了,那每日可有口福了!”

莫冬冬拼命点头,“是啊,会做饭,长得还好看。”

两人在外头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就听到方一勺轻轻脆脆一嗓子,“开饭啦!”

莫冬冬瞧了瞧他师父,道,“喏,我可去了啊。”说完赶紧往里跑,莫凡堂急得在后头喊,“唉,给我留点儿啊!

”想了想,也跃上房顶跟了进去,心说……先看一眼这菜长啥样子。

莫冬冬冲到了院子里,就见石头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哦酒席,打鼻一闻,香得他都有些想飞了,小胖子乐呵呵地坐下,就想大快朵颐。

方一勺却没给他筷子,而是问他,“冬冬,知道这是什么宴席么?”

莫冬冬赶紧摇头,问,“什么呀?怎么那么好看啊?”

方一勺笑了笑,道,“这宴席啊,有个官名儿,叫麻烦宴。”

“哈?”莫冬冬愣了愣,问,“麻烦宴?还有这名儿呢?”

“对啊!”方一勺点头,“这总共三十多个菜,菜名儿连在一起正好一首诗。”

“哦?”莫冬冬来了些兴致,问,“啥诗啊?”

方一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麻烦诗!

麻饭老头麻饭土,

小仁德枝卜酱里。

头饮仔鲜炸耳后,

白翅饭雀乌稻蟹。

球刀切海巴仁溜,

小卜药鲢老卜鸺。

……”

沈勇翘着嘴角喝茶,莫冬冬被臊了个面红耳赤,屋顶上莫凡堂也有些挂不住,心说……这姑娘嘴咋恁刁呢。这诗念着有些岔音,但是冷不丁一听,说的可不是:

麻烦老头麻烦徒,

小人得志不讲理。

偷银在先诈而后,

白吃饭却无道谢。

求道歉还把人留,

小不老脸老不休。

……羞臊人呢!

莫冬冬瞄方一勺,小声嘀咕了一句,“哪儿有这种菜名啊?”

“怎么没有啊?”方一勺不紧不慢地一道道开始报菜名,“(麻)辣豆腐、蛋包(饭)、(老)鸭炖芋(头)、(麻)油三鲜(饭)、香菇(土)鸡煲,这五道菜是头一句。(小)葱炒虾(仁)、(德)州扒鸡、荔(枝)肉片儿、萝(卜)莼菜汤、(酱)爆(里)脊肉,这五道菜是第二句。鱼(头)豆腐、豆浆西米(饮),蛤(仔)茄子、(鲜)虾(炸)木(耳),红烧猪(后)脚,这五道菜是第三句。小葱拌(白)豆腐,鸡(翅)炒(饭),山(雀)炖栗子、(乌)骨鸡煲、(稻)香炒(蟹)肉,第四句。红薯(球)、(刀切)馒头、(海)米锅(巴)虾(仁溜)扇贝,第五句。(小)萝(卜)炒山(药)泥、(鲢)鱼豆腐、(老)萝卜熬汤、烤(鸺)鹠!”

“怎么样啊小冬冬?”方一勺报完菜名,问张大了嘴巴的莫冬冬,“你愿不愿意吃这顿饭呀?”

莫冬冬愣了片刻,哭丧着脸往凳子上一坐,道,“哎呀,我不管了,反正那天是老头指使的……我不干了,要吃饭!”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方一勺又去拿出了几个菜来,道,“这诗还有一句呢。”

莫冬冬傻呵呵看了看,问,“啥?”

方一勺一笑,道,“醋溜(带)鱼、(灼)海鲜、(普)洱(玉)米糕、(白)菜炖(凉)粉,红焖(狮)子头——带灼普玉白凉狮。”

“哈哈哈……”

方一勺的话音刚落,就听房顶上有人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方一勺和沈勇仰脸望过去,就见房顶上坐着个胖老头,摇着蒲扇连连点头,“好,好个待琢璞玉,拜良师!”

莫凡堂让方一勺的一顿麻烦宴给逼出来了,并且爽快地答应了收沈勇这个徒弟。

众人落座,方一勺让沈勇给莫凡堂奉上了拜师茶,莫凡堂接了喝下,算是行了拜师礼了。

从今以后,沈勇每日要早早吃完下午饭,然后上莫凡堂这儿来,晚上练功,练完了睡三个时辰,第二天一早再回沈府去,这样不耽误工夫,今儿个就开始。

众人都觉得这安排甚好,欢欢喜喜地吃了饭。

方一勺手艺绝好,莫冬冬和莫凡堂两人敞开了大吃一通,直呼过瘾。

饭后,方一勺拉起沈勇,说先回家跟长辈说一声,然后整理些东西,吃过了晚饭再过来。见莫凡堂和莫冬冬盯着自己,四只眼睛眨啊眨的,方一勺就笑道,“我会给你们带晚饭来的。”

莫冬冬和莫凡堂赶紧点头。

沈勇有些无奈,又是两个饭桶……不过搁在方一勺手里,似乎人人都能成饭桶啊。

离了莫凡堂的家,两人缓步往回走,沈勇不时地瞄上方一勺一眼,见她似乎心情甚好,脸上有笑意,再加上原本脸蛋就白,眼睛也大,虽然不能说上倾国倾城,但是眉梢眼角还是很好看的,尤其是眼睛。

沈勇偷眼瞅着方一勺,方一勺发现了,就问,“怎么了,相公?”

“没。”沈勇赶紧收回视线,伸手搔了搔腮帮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嗯……这次,多亏了你。”

方一勺听后,浅浅一笑,道,“相公跟我客气什么。”

沈勇看了看她,就想着,过两日,再给她买些好东西,让她高兴一下。

两人回到了府衙,跟沈一博说了一声,沈勇也没细讲,只是告诉他,自己已经认了莫凡堂当师父了,以后每天晚上都去跟他练功夫。

沈一博点了点头,沈杰可纳闷了,等沈勇走后,他不无感慨地说,“少爷真行啊,我还当师父至少折腾他半个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收了他了。

沈一博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倒是看着沈勇往外走的样子,微微有些吃惊——这小子,走路的时候胸膛挺起来不少啊,人也精神了点,莫不是开窍了?

下午,方一勺押着沈勇回房睡觉。

沈勇无奈,“大中午的,哪儿睡得着啊?”

“不行!”方一勺认真道,“晚上你要熬夜,一定要睡好!”

沈勇只好躺倒,任方一勺给他盖上被子。

方一勺想撂下床帘离去,沈勇突然拉住她手,道,“娘子,你陪我一起?”

方一勺脸一红,“那么大人了还要人陪?”

沈勇翻了个身,空出些床铺位来,对她拍拍床。

方一勺坐下帮他把头上的发冠解下来,道,“你自己睡,我去准备吃的。”

“我也去!”沈勇又想坐起来,方一勺瞪了他一眼,沈勇撇撇嘴,依旧躺了回去。

方一勺看他听话,也甚满意,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沈勇翻了个身趴在被褥里头,“嗯……想吃虾。”

“我做醉甜虾给你吃吧?”方一勺道,“晚上你要练功,稍微喝点酒,去去寒。”

沈勇看着她,点头,“嗯。”

随后,方一勺给他放下了床帘子,转身出门。

沈勇撩开一点点床帘,看着方一勺走出去,关上门,才有些不舍地放下帘子,单手支着下巴叹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呆,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还什么都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方一勺是本分丫头,又不是飘香院里的姐儿们,又从小没娘,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想到这里,沈勇琢磨着——要不然,让娘找个机会跟她说说?

沈勇在被窝里边打滚边胡思乱想不提,方一勺出了门,并没有奔厨房,而是去了沈一博的书房,她知道刚刚沈勇只是跟沈一博说了拜武师父的事情,绝对没有提自己还想要拜个文师父这茬。

“爹爹。”方一勺走到门边,往里头看了看,就见沈一博正在看一份卷宗,便轻轻敲了敲门,探头往里头看了看。

沈一博见方一勺来了,微微挑起嘴角一笑,道,“一勺啊,来,进来。”

方一勺走了进去,见沈杰也在呢,就对他笑了笑。

沈杰给方一勺行了个礼,知道她大概有什么体己话要跟沈一博说,就先告辞出去了。

沈一博让方一勺在桌边坐下,拿了茶水和点心过去,跟她对坐,伸手给她剥桔子,“一勺啊,这两天辛苦啦,跟着勇儿东奔西走。”

方一勺笑了笑,摇头,“没有,我走不动了相公会背我。”

沈勇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那就好啊,还像个话。”

方一勺接过沈一博递过来的桔子,吃着里头甜丝丝的蜜桔瓤儿,开口道,“爹爹。”

“嗯?”沈一博也猜到方一勺必然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就答应着。

“嗯……”方一勺琢磨了一下,问,“有没有什么法子,是可以即学到学问,又不用整天坐在学堂里头背书的呢?”

沈一博听后先是愣了愣,随后一挑眉,笑着点头,道,“呵……这世间万物都有个付出与回报,不寒窗苦读,如何能有金榜题名呢”?

“那……读书人万万千,真正能金榜题名的也没有几个啊。”方一勺道,“我觉得,读书明是非懂善恶是第一位的,然后最好是能学些能为,比如说,我看很多人能作诗对对子,但是我觉得,这些学了也没什么大用处,最好是那些有用的学问。”

“呵。”沈勇倒是笑了,瞪了方一勺一眼,道,“小丫头见识,这学学问还分有用没用?”

方一勺抿抿嘴,依旧问,“那,爹爹,有没有好的法子?”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一会儿,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一勺想了想,道,“相公想要学学问,但是不想被关在家里背书。我觉得,如果关着他,他一点儿都学不到心情还不好,倒不如不关他,让他学一点儿是一点儿,相公聪明。”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良久,笑问,“一勺啊,你也是个古怪丫头,勇儿这么个浪荡子,怎么在你眼里都是优点呢?”

方一勺眨眨眼,“那相公的确是有很多优点啊。”

沈一博苦笑摇头,“那你说说,他除了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外,还会些什么?”

方一勺听了有些不高兴了,道,“爹爹不好这样说啊,相公样貌好,人也聪明,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优点了,我见过的人里头,相公算是很好的。”

沈一博失笑,心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才见过多少人?其实他不知道,方一勺省略了一句“走南闯北,三教九流……”

“对,勇儿的确相貌好,人也聪明,但是人好看不能当饭吃,聪明没学问也不行啊。”沈一博道,“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给人捣蛋上去了。”

“那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正经的地方可以用呢。”方一勺道。

沈一博听后一愣,琢磨了一下,觉得有趣,问,“没正经地方用?”

“可不是。”方一勺点头,“就好像我,若是让我绣花,我铁定做不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让我做菜,我就能研究一下午,做出很多好东西。相公也如此啊,让他背书,他不喜欢,所以背不出学不到东西,可您看上次静怡师父那个案子,相公多聪明?”

沈一博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就问,“那勇儿想做什么?”

方一勺看了看左右,道,“现在还不知道。”

沈一博略思考了一会儿,道,“嗯……倒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法子?”方一勺眼睛一亮,问,“有这样的夫子么?”

“我有个老朋友。”沈一博道,“是我多年同窗,当年一起赶考,他名落孙山了,他就不错。”“方一勺听了,皱皱鼻子,道,“爹爹你这么这样,找个名落孙山的人教相公?”

沈一博哈哈大笑,道,“傻丫头,这能考上的未必各个都有学问,而考不上的人里头,不一定就没有能人啊。”

方一勺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也是,就问,“那这人真有学问?”

“他叫苍满云,在东巷府南天街的巷子里头,有个算命的摊子,他每天早上会去六味茶馆儿说书,中午摆摊算命,下午又去药王庙给穷人看病。”沈一博笑道,“你不妨带着勇儿去,看能不能跟他学学。”

方一勺听后倒也是有了些兴趣,就问,“他又算命又说书的,能跟他学什么呢?”

沈一博叹了口气,“这个么……不如你和勇儿都去问问,那老小子估计能给你么想出些什么名堂来。”

方一勺笑着点头,站起来,跟沈一博道了谢,就欢欢喜喜地跑出去了。

到了院子门口,就见莲儿和石头跑过来,“少奶奶~~”

方一勺见两人小山雀儿似的,跑得满头汗,就问“怎么了?”

小石头和小莲儿一左一右地站好,一人拿着一个小篮子,说跟着方一勺出门买菜去。

方一勺笑着带两个丫头出了门,买了好些柚子和鲜虾,还挑了两坛子花雕。回到厨房开始做醉甜虾,边做,方一勺边琢磨,要跟一个算命先生和说书先生学些什么呢?总不能跟着学算命吧。

沈勇在床上想了一阵子,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半梦半醒,就感觉身旁有人,他心中微微一喜,觉得是不是方一勺忙完了,就伸手去抓住对方的手,搓了搓……嗯,怎么粗糙的?之前感觉还挺嫩。

正在纳闷,脑门上就被人敲了一记,“要死了你,睡个午觉还做春梦呢?”

沈勇听着耳熟,睁开眼来一看……

“娘。”沈勇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你怎么来了。”

“唉,我问你啊,一勺那肚子怎么就不大呢?”

“咳咳……”沈勇让口水呛着了,抬眼看沈夫人,问,“娘啊,你说什么呢?”

“一勺不是有了么?”沈夫人问,“我等着抱金孙呢。”

“上哪儿有去?”沈勇嘀咕了一句,“又没圆房。”

“什么?”沈夫人睁大了眼睛蹦起来,问,“你说什么?没圆房?”

沈勇搔搔下巴颏,点头,“嗯。”

“哎呀。”沈夫人伸手揪住他耳朵,“你平时那股子痞子劲儿都上哪儿去了啊?这么大个囫囵媳妇儿放在身边,你怎么就不知道圆房啊。”

沈勇面红耳赤,搔了搔耳朵根,“娘你说啥呢,一勺还小。”

“小什么啊?”沈夫人瞪他,“我不到二十就生你了!”

沈勇揉揉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爹那么不是玩意儿啊。”

沈夫人让他气笑了,伸手戳他脑门,“你为什么不圆房啊?赶紧给娘生个孙子啊。”

沈勇见沈夫人提起了,就索性盘腿坐好了,看他娘,道,“一勺好像不会。”

“要她会做什么,你会不久成了?”沈夫人不解。

沈勇脸更红了,道,“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总得你情我愿。”

“呸。”沈夫人瞪眼,“不情愿她嫁你做什么?”

沈勇又搔搔头,觉得也是那么个道理,就问,“那我怎么办?”

沈夫人一挑眉,问,“你想不想啊?”

沈勇脸红得跟个虾子似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沈夫人可是乐了,笑道,“你自个儿想就好,来,娘跟你说!”

随后,沈勇凑过去,沈夫人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听得沈勇红着脸点头。

沈夫人走后,沈勇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饭的时候,沈勇赶紧起床,心事重重跑出了屋子,就见莲儿和石头一人举着两串小木棒进来,木棒上面串着一排透明微微有些朱砂色的虾。

“少爷。”莲儿和石头给沈勇行礼。

沈勇看了看她们手上的吃食,好奇问,“这是什么?”

“少奶奶做的,醉甜虾,可好吃了。”莲儿道。

“是么。”沈勇来了精神,赶紧往后院跑去。

进了厨房,见方一勺正在往食盒里头放吃食呢,沈勇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按照他娘的说法,别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搂住先亲两口……不过沈勇有些手软,想了想,觉得一不做二不休,他也不吱声儿,冲上去,一把搂住。

“啊!”方一勺惊得一蹦,一把抓住沈勇的胳膊,往后一拧。

“嘶……哎呀。”沈勇疼得直嚷嚷,方一勺也听出声儿不对来了,转脸看他,“相公,怎么是你啊。”

沈勇揉着好悬没被拧断的胳膊,道,“娘子啊,你手怎么那么重啊?”

“谁让你进来都不吭声的啊,吓死人了。”方一勺给他揉揉胳膊,沈勇泄气……差点忘了,方一勺功夫比他好。

“来,张嘴!”方一勺边给沈勇揉胳膊,边塞了一只甜虾到她嘴里。

“嗯!”沈勇嚼了一口,就觉得什么不高兴的事儿都没有了。

“这虾新鲜,拿回来时候,洗净了先放到花雕里头醉!”方一勺笑眯眯道,“把柚子汁液榨出来,放上蜂蜜和糖,熬成厚厚的浆,筷子一搅,能拔出丝来就算是成了,再将醉好的虾放到浆里头一滚,用细竹棒串上,好吃吧?”

“嗯,好吃。”沈勇就觉得甜津津的虾肉又鲜又嫩,再加上花雕的香味,比喝酒还过瘾呢。”

“我给师父他们也做了一些,晚上带去。”方一勺收拾着东西。

沈勇边吃边问,“晚上你也去啊?”

“那是。”方一勺点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刚刚……”沈勇吃着虾,犹犹豫豫地说,“娘说想抱孙子。”

方一勺脸一红,继续拌糖浆,“唔。”

“你……觉得呢?”沈勇问她。

“嗯。”方一勺点点头。

“嗯什么啊?”沈勇凑过去问,“要是行的话,咱俩那什么……”

方一勺不做声。

沈勇蹭蹭她,问,“行不行?”

方一勺看了看他,摇头。

“不肯?”沈勇问。

方一勺又摇摇头。

“为什么啊?”沈勇追问。

方一勺似乎有些为难,沈勇见她像是有心事,想了想,就道,“嗯……不急。”

方一勺抬眼看他。

沈勇塞了个甜虾到她嘴里,道,“我等你,你想通了再说,不逼你,反正还小呢。”

方一勺嚼着虾笑了起来,沈勇见她笑了,就认真问,“娘子……为啥不肯,能告诉我不?”

方一勺眨了眨眼,老实道,“我想到我爹娘……有些怕。”

沈勇愣了半晌,才又往方一勺嘴里塞了个甜虾,道,“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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