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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妻子的话,让安远对小女儿的愧疚之情难受得他都说不出话来了。一想到自己曾对雅若做的事,说的话,他就抓心挠肝地难受极了,想做什么去弥补一下,修复一下破裂的不成样子的父女之情吧,可这一时之间,他却不知道从何做起,只能颓然又不确定地对着妻子道:“你说,小若她会不会原谅我?”
安妈妈白了安远一眼,嘟嚷着道:“到现在才知道着急了啊,早做什么去了?”那语气还有些凉凉的。
安远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过分,妻子这是对自己不满呢,可他也是因为不知情的缘故啊!叹着气道:“我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对小若嘛!如果我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这么对她呢!小若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难道在她的眼里,我这做爸爸的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对小若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是收不回来的。他也不愿意这么对自己的女儿啊,实在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他的话才会那么重。
安妈妈却在心里嘀咕道:你就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所以小若她才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是这会子只是看着丈夫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容颜,还有鬓角那几撮白发,这责怪的话也不忍心多说了。
“你自己去跟女儿道歉,顺便去跟女儿说几句安慰的话。”
安远迟疑道:“我这还是不去了吧,你去就行了。”想到刚才从女儿进门,他就凶巴巴的样子,现在一下子要去女儿那里求得原谅,万一要是小若不肯原谅他怎么办?
“怎么,这会儿不敢去了呀?刚才是谁嗓门那么大的,还不让我们母女俩个进门的?”安妈妈见丈夫犹豫的样子,刺了他几句。但也看出了丈夫心中的不安,还不是怕被小若给拒之门外嘛!安妈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接触到妻子揶揄的视线,安远厚着脸皮道:“我这不是想让你给我去探探路嘛!”
安妈妈摆手,道:“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我去就我去。不过我这丑话先说在前头,万一小若要是不肯原谅你,那你就自己去道歉。”
“好好好,多谢老婆大人了!”安远一路打躬作揖的,弄得安妈妈好笑不已。
安远在妻子走出房门之后,就开始不安地来回踱步,一会儿又走去房门口那边,看妻子回来没,恨不得马上就知道女儿到底是什么反应。
安妈妈是笑着去敲响了安雅若的卧室房门的。
她见门没关,旋开门把手,便走了进去。雅若见安妈妈进来,这才从床上做起来,因为刚才哭过,所以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安妈妈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她也知道女儿的委屈,坐在床沿,拉着安雅若的手拍了拍,道:“你的事情,我已经跟你爸说了,他知道……以前错怪了你,你以后就安安心心住在家里,你爸他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哼,谁理他!”安雅若想到以前从爸爸口中说出的狠话,还有刚才在门口瞪着眼睛要赶她出去的样子,忍不住气鼓鼓地别过头去。
“好了,好了,别气了,你爸爸他知道自己错了,这不,刚才还怕你赶他出去,所以不敢过来跟你道歉呢!”安妈妈好声好气地劝道。
“他怎么会怕我赶他出去呢,在他心里就安雅云一个女儿,我算什么呀!”安雅若气咻咻道。
安妈妈知道女儿这是为了丈夫偏心大女儿在吃醋呢,忍不住好笑道:“你呀,这么大了,还吃醋呢,你和小云都是你爸爸的心肝宝贝。以前你爸爸那么帮着小云,还不是因为她嘴甜会哄人高兴,再加上你又是个脾气坏的,我们当然会以为是你不好,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那么懂事乖巧的小云,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来,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安妈妈说着说着,那笑容渐渐淡了,眼看着便要掉下泪来,安雅若当然注意到安妈妈的情绪变化,赶紧拿了纸巾递给安妈妈,忙忙道:“哎呀,妈,妈,你别哭呀,你一哭,弄得我也想哭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气了还不行么?”
“真的么?”安妈妈拿着纸巾,愣愣道。
“嗯。”安雅若用鼻音嗯了一声。她还能说是假的么?要不是看着妈妈那大大的杏眼里蓄满了泪水,大有如果她给出否定的答案,她就要水漫金山了。
安妈妈看着女儿无奈的样子,也知女儿委屈着呢,摸着雅若的发顶,幽幽道:“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妈……”安雅若一下窝进安妈妈的怀里,难得地撒着娇,感受着妈妈的怀抱中久违的温暖。
安妈妈一下一下拍着雅若的背,轻声道:“小若,你也别怪你爸爸,他为了以前错怪了你的事情,如今自责得很呢!以前的事情,你看在他也是不知情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你爸爸吧!毕竟他以前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对你那么严厉的。你也知道,他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
安雅若真心道:“嗯,看在妈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地原谅爸爸了吧!”
安妈妈看着窝在怀里的女儿闷闷的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安远从妻子口中得知小若算是原谅他了,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父女俩之间的隔膜还是存在着的。
这不快做晚饭的时候,安远系着围裙居然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做的还全都是安雅若爱吃的菜。
在餐桌上,安远见雅若几乎没怎么伸筷子,还亲自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到雅若的碗里,“这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安雅若对碗里多出来的排骨似乎也是一愣,有多久了,爸爸他差不多已经有小半年没跟自己说过一句亲昵的话,更别说夹菜了。安远见女儿愣愣的,还以为她不肯吃呢,心里正忐忑着呢,就听到雅若说:“谢谢爸,你也吃。”说着也夹了块排骨到安远的碗里,安远的脸上闪过欣喜,“我吃我吃。”
安雅若一边吃着碗里的排骨,鼻子一酸,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下来了,赶紧拿了纸巾假装擤鼻涕。
安妈妈见这父女俩终于跨出了合好的第一步,也是欣慰极了,看到女儿掉眼泪,瞪了安远一眼,道:“瞧你们父女俩这整的,来吃菜吃菜。”说着便夹了一筷子菜到小若的碗里,“来,小若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爸爸特意给你做的。”
安远知道这顿饭,算是消除了他们俩父女长久以来心中的芥蒂了,这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晚上,在安家父母的卧室里,安妈妈听着丈夫在耳边如雷的打鼾声,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小女儿已经接回家来了,父女俩的关系也已经缓和了,可问题是大女儿那里,该怎么办?她也快要出院了,如果让她跟小若同出一个屋檐下,这姐妹俩不会又闹出点什么事吧?就算再对大女儿心冷,可如今,她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她这个做妈的,不能不管她吧?还有雅若和雅云和唐毓泽之间混乱的关系,也是一头乱,她已经不知道该帮着哪一边才好了。一边是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小女儿,另一边却是怀着身孕的大女儿。
她这个做妈的,到底是该支持大女儿嫁给唐毓泽呢,还是支持小女儿跟唐毓泽在一起呢??
安远见妻子不断翻着身,大半夜还不睡,也知道她在发什么愁,不由得劝道:“睡吧,别想那么多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我们不掺合就是了。”
经过这么多事,他已经决定不再管那么多了,不是有句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嘛!想当初,他管那么多,可是却弄得两头不着好。
“哎……你以为我想管啊,我这不是不管不行么……”安妈妈叹了口气,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想了,“睡觉睡觉!”这把老骨头不禁折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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