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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忆早看见人了,也没吭声。
程洲吹了声口哨,阿黄扭头看一眼,顾不上投食的宿忆,腾起来跑过去甩着尾巴围他转圈了。
宿忆冷眼看着。
程洲拍拍狗头,再吹一声,声音清亮:“出去外头。”
阿黄像听懂人话一样,四肢扑了下,扭头钻篱笆架溜走了。
“你干嘛。”
程洲看都没看,从她面前走过。
宿忆:“……”
这人还记得自己刚才甩脸色了。
宿忆抹了把长发,撑着膝盖起身,“程队长。”
“喂。”身后声音已经不耐了,“那个谁。”
程洲要出大门。
“程洲。”
他停住,转身问:“有事?”
宿忆要气笑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挺装。”
程洲说:“你是女人,你不装。”
宿忆哑口无言。
程洲话出口就后悔了,说这些做什么,交浅言深了。扭头要出门。
宿忆在后头喊:“程队长。”
程洲淡淡瞥一眼:“还有事。”
“房间有没有办法弄暖和一点。”她指指身后屋子。
“不是要换房间了?”刚还看她搬东西折腾。
宿忆弯唇,笑意却很淡:“跟谁换啊?跟你啊。”
程洲微拧眉:“那刚才你搬什么。”
宿忆无所谓:“许眉呢,华晴让她过去一起住,我给打下手。”
程洲:“……”
他算是知道了,谁都没她能耐,看不下还能面带微笑给人搬东西。
“没办法。”程洲实话实说。
“哦。”
程洲多说一句:“问一问,总有人跟你换,毕竟女孩不抗冻。”
宿忆眨眼。
程洲知道她什么意思,“别看我,我不能。”
宿忆还是看人。
他只好说:“我帮你想想法子。”
“谢谢。”宿忆笑眯眯的,“为了表示诚恳,我请你吃东西,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我请。”
“没有。”
宿忆说:“要不我查查?这好歹是个地方。”说着就掏手机。
这人就是听不懂人话里的拒绝是吧。
程洲问:“你朋友呢?找她,你找我做什么。”
宿忆捏着手机望人:“他们去玩了。我刚好在房间里呢,没听到,被落下了。要不我给钱,你捎我一程?”
中午的光线在她头顶,在眼睫下投出一道阴影。虽然笑着,但透着落寞。
程洲木然的脸终于有点裂痕,盯了她一会儿,总算开口:“你想去哪里?”出口之后又后悔,补一句:“但这儿真没什么好玩的……”
“滑雪场。”宿忆低落的小脸瞬间精神:“她们去滑雪场,在哪,我也要去。”
程洲:“……”
他进屋拿车钥匙,出门开车,宿忆已经坐上副驾驶座了。
程洲低头系安全带,“说好了,我只捎你过去。”
“行。”宿忆说。
当然,承诺什么的,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摆设。
滑雪场还挺远,半个多小时才到,车子停在外头停车场。宿忆从车上下来,啧啧称奇。
如果说壶庄闻言其一是雪,那第二就是这群山环绕的广阔雪场。
林密雪厚,风景壮观,地处葛岭系支余脉,远远望去,山腰上坐落着恢宏酒店,几条飘带状的滑雪道穿过盖着白雪的树木,弯弯绕绕下来。
“还挺会玩。”宿忆淡淡说了句,回头看程洲,“你不下来。”
程洲从车窗看她:“不了。”
宿忆不干了:“你送我带这?我碰见华晴她们怎么办?”
程洲耐着性子说:“碰见了就一起玩。”
宿忆嗤笑,“我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来这,我面子往哪儿搁。”
程洲说:“那你还来?”
“我不得来,她们能玩,我怎么就不能了?”
这是个脑袋有毛病的。
程洲发动车子要走,引擎声响,宿忆直接堵在车前面。
他冷冷道:“不走开我碾过去了。”
“你试试。”宿忆挑眉。
程洲平静道:“荒山野岭,我碾过去也没人知道。”
宿忆:“……”
“再随便找个林子扔了,不出两小时就有东西来叼走。”
宿忆:“……”
程洲瞥她一眼,窗玻璃里面的脸很是漠然,语气冷淡,表情也冷淡:“走。”
宿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愣了两秒,低头退到一边。
程洲重新发动车子,擦过宿忆身边,余光瞄过去,对方已经转身走了,正在窗口询问票价。
昂着头,发丝在颊边飘过,眼角下垂,看着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程洲:“……”
他握着方向盘,好半天没缓过来。
真特么糟心。
程洲“嗤”一声熄了火,掉头下车过去。
守着出票的小伙子认得他,眼睛一亮:“洲哥,你怎么来了?”
宿忆回头。
程洲:“来看看。”
宿忆扭头去看他,嘴边含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程洲头疼:“我也想玩,成吧。”
宿忆耸肩。
小伙子瞧着两人认识,忙开口:“既然洲哥朋友,那就不用票了。”
程洲说:“别,给她算钱。”
宿忆盯他一眼。
小伙子只好出票找钱,宿忆两指夹着票跟在程洲身后,走两步想起来:“你怎么不用票?就诓我呢?”
小伙子笑:“洲哥不用票的,有证。”
程洲已经进去,站在里头望她。
宿忆把票塞口袋里,走过去仰头看,打趣道:“这滑雪场你入股啦?不得了哦。”
方才的低落表情已经消失殆尽,两眼放光。
程洲打断她,转身:“赶紧走。”
他真是瞎了眼了。
滑雪场的工作人员给拿了衣服,宿忆坐椅子上穿装备,一边把脚套滑雪板上鞋子里。他们在半山腰,底下是条几乎没坡度的滑雪道,宿忆一边低头系带子一边冲程洲说:“你说华晴他们上哪儿了,这一路过来都没碰到人。”
程洲问:“好了吗?”
宿忆望他一眼:“跟你说话我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程洲说:“我也不轻松。”
“行了。”宿忆随便整了两下起身,“我这简直给自己找罪受……”
她戴着护目镜,淡黄色镜片里映着程洲人影。
视线里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呼出气,不耐烦拉了下裤腿,蹲身去。
宿忆“哎”了声,就见程洲在帮她重新穿鞋子。
她把护目镜摘下,支着滑雪杖,一低头就看见对方硬扎扎的头发。
“没穿好吗。”宿忆说。
“你这样下去,半路就得甩飞。”
重新系牢穿稳程洲才起身,瞧着无异,才伸手推了她一下,“滑吧。”
滑雪板哧溜一下就蹿出去了。
“程洲!”
程洲两步上前给人拉住,“你不会?”
宿忆小脸绷着,分明吓到,却冷着脸觑他:“你真行,不乐意也别谋杀啊。”
“……”程洲无言片刻,“我知道你不会?一副没什么难得倒你的表情。”
宿忆白着脸:“扶我。”
程洲认命搭手。
她伸手抓着他胳膊支撑,衣服下边的手臂硬邦邦的,像抓着一块石头,还是冰凉纯粹的雪石。
她好半天没动弹。
程洲睨她:“喂。”
宿忆给喊回神,转脸看过去,又若无其事转回来,指着给扔地上的另一只滑雪杖:“帮忙捡下。”
程洲又给她捡起来给她,“绑手腕上。”
宿忆接过绑好,杖是不掉了,但两腿还是迈不开,像只冻坏的鹌鹑。
“腿分开。”
宿忆挪一点。
程洲:“你这缝儿这么小,待会儿怎么动。”
宿忆顿住,扭头看他,眼神里意味难明:“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程洲刚开始没注意,一琢磨,眉头就拧起来了:“你还是女的吗?”
“呵,说话的是我吗?”
“我是让腿张开点待会儿才好滑下去。”
宿忆斜眼瞅他。
程洲舔下牙齿:“随你。爱滑不滑。”
他走开了,宿忆支着两光溜溜的杆子,脚底下的板子打滑,顿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别走别走,这怎么动。”
“随便动。”
“我不会摔死吧?还没红呢。”
程洲顿一下,“不会,顶多吃一嘴巴冰渣子。”
宿忆小幅度原地溜片刻,迟迟不敢动弹,程洲看得无趣,早知道狠心直接走人。他靠亭子里躺椅上喝冰啤酒。
滑雪场工作室里边出来个大块头,瞧见程洲带女孩来,乐道:“洲哥,带妹子不一起练,光看着有什么意思啊。”
程洲闻声看去,又转回来看宿忆磨蹭:“看着好玩。”
大块头拍拍桌子坐下:“不来两下?好久没过来了。”
程洲端手上啤酒喝一口,沁人心脾:“算了。”
宿忆终于动了,滑雪板出了平地,在坡道上刚滑没两厘米,宿忆就喊人了:“哎哎哎,那个谁,程洲,程队长……”
她胡乱那杖扎雪地里停止。
大块头乐了:“叫你呢。”
程洲不耐起身:“不滑走人,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宿忆装没听到,脑袋藏帽子里说:“教教呗。”
程洲睨她一眼,没动。
宿忆说:“教一下怎么滑,行吗?程队长。”
她斜着眼看人,放佛他要拒绝,手中滑雪杖就抽他身上了。
程洲视线投向远处山巅,收回来,呼口气,伸出手给她扶着:“双板平行,脚尖向前……”
宿忆一边挪着动,一边闲话:“哎程队,你会滑吗?”
程洲:“……保持平衡,交换重心……”
宿忆扶着他胳膊慢吞吞滑:“看着像是会的,要不你滑两下给我看看?”
程洲:“膝盖前倾,收雪仗,让身体重量带你下滑……”
宿忆:“……”
她立定不动。
程洲抬头看她:“不练了?”
宿忆冷着脸:“不想教就直说。”
程洲看着人,隔半秒,回答:“会滑。不想滑。”
宿忆好半天没动,摘下护目镜拿手上,一双眸子盯着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
“不喜欢我?”
“不是。”
宿忆无言片刻,气笑了:“那就是欲擒故纵,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程洲说,“你想太多。”
宿忆说:“不想跟我打交道就直说,我不是那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
程洲无言了,他恐怕不只一次表现过这个意思了,是谁腆着脸不厌其烦追上来的?现在倒是会说。
他也懒得说什么,“你滑吧,我看着。”
宿忆侧头盯他片刻,抬下巴点下面:“你到下面去,我试试,万一摔了你好接住我。”
程洲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宿忆一字一句道:“我怕摔伤,我不能受伤。”
程洲目光锁着她,片刻,终于认了:“行。”
他下次再多事。
初级滑雪道本来就给初学者准备的,几乎没有坡度,周围又有防护栏,危险系数基本为零。当然对于没玩过的人来说,平稳的坡度都能半天迈不开腿。
程洲到底下,迎着光看宿忆:“快点。”
他耐心快到点了。
宿忆终于动了。
两脚迈开,滑雪杖一撑,从平地下坡,速度慢慢增加,滑雪板蹿出去。
风,很凉,扑面而来,带着深山寒意和更深处里初融的春意。滑雪服猎猎而响,耳畔都是风。
宿忆觉得自己像在飞。
冰雪初融,世界雪白。
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了。
胸腔吸入一口冰凉,宿忆从滑雪道上俯冲下来,随着滑雪板加速大喊:“啊啊啊啊啊!”
风从山顶来。
程洲背着光,周围打了一圈光晕,看不清表情,但明显不耐烦。
宿忆朝他过来,盖得严实的滑雪帽下没戴护目镜的双眼澄清透明,带着笑意。
程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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