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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诚把梁晓拉到背后,高大的身躯挡住大半,眯缝着眼盯着对方。
“呦。”赵明摸了摸下巴,视线透过卢诚在梁晓身上掠了下,然后打量卢诚:“英雄救美啊?”
卢诚眼神很沉。
赵明说:“哎呦,眼神怪吓人。”
他拿铁棍戳卢诚腰腹:“我说吧,上次怎么一唱一和呢,原来是有这层意思。”
梁晓抿唇不语,眉头皱得死紧。
卢诚低头瞥了眼铁棍,视线掠向对方。
“看什么看。”赵明手上用力,正要狠狠捅下去。
卢诚右手直接握住,铁棍顿时动弹不得,他说:“走吧。”
“呵。”赵明用力收回,没挣动。他瞪向卢诚,“放手。”
卢诚骤然放手,赵明脱力,身体往后踉跄了下才站稳,“我操!”
“下不下?”
“你牛。”赵明几人当先走下去。
卢诚跟着要走,梁晓拉住他衣角,“等等。”
“没事。”
梁晓对上他眼睛,卢诚没什么表情,黑沉沉的。
“要不要报警?”
卢诚摇了头,转身要走:“赶紧回去,趁他们没顾得上你。”
鞋子踩在踏板上,擦动间磨出粗粝的声音。
梁晓咬唇,“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卢诚说,然后没再管梁晓,跳下车。
空荡荡的车厢剩她一个,梁晓站着,茫然无措。
让她走?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
别说这事跟她有关,就算只是萍水相逢,她也断然做不到旁观。
内心斗争片刻,她还是偷偷跟了下去。
车子停在路边,站台旁边是一片草坪,种着行道木,遮住些许视线。三人跨过花坛,进到里面。
一个小林子,载着稀疏的几棵树,旁边扔了一地的塑料袋和矿泉水瓶,以及瓜壳碎屑。
三人寻了个地方站定。
卢诚走过去,停在对方跟前,极淡地瞥了三人一眼,掏出烟盒,磕了根出来。点上,深吸一口气,吐出,缭绕的烟雾飘散,很快稀释在空气中。
赵明铁管扛在肩上,笑:“还有心事抽烟,也是,等会儿想抽估计也没气力了。”
卢诚又吸了一口,掀起眼皮,烟头点着赵明说:“是不是今天过后,不管如何,这事就算了了。”
“当然。”赵明说,“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只要你挨过了兄弟们这顿,保证以后不来找事。”
“不管结果如何?”
“当然。”
卢诚扔掉烟,燃着火星的烟管落在草面上,鞋子踩上去,磨了两下碾灭。
他摘掉手套,扔到一边,他盯着赵明,双眼似寒星:“成吧。”
赵明顿了片刻,觉得不对劲,一个普通司机碰上这种情况还能这么淡定?没多想,他招呼三人一涌而上。
事实证明他应该想多点的。
二十分钟后,这场干架结束。
这打得实在不公平,一方频频挨打,一方占据上风。
赵明抡起的铁管还没砸到要害,就被夺走,挥起的拳头往肚子捣去,未落到实处,就被一脚踹开。
这么说也不对,卢诚挡得也算吃力,毫无梁法的横冲直撞,比有规律的拳脚功夫难琢磨多了。
强悍、狠戾,看似轻巧随意,却不花哨,招招落到实处,拳拳凌厉,裹挟劲风,像砸进灌了厚重水泥的地面的石锤。他力道控制着,酸痛难耐无力肯定,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拳头砸到的地方角度刁钻,非得长久练习者不得其中梁法。
卢诚一肘子盖在赵明肩上,后者反呕两下,跪在地上,吐出酸水,脸色铁青得吓人。
“可以了吗?”
赵明三人瘫软在地上喘粗气,只能胡乱点头,连说话力气都没有。说是约架,其实进行的时间还没有等人的时候长。
“放心,没伤到要害。”他手里抓着赵明拎了一路的铁管,扔在旁边,“这玩意儿真打人不管用,不过也看人。”
赵明几人垂头不语,没伤筋动骨也差不多了。卢诚见好就收,没打算惹出太多麻烦。
“公交的事就算了,以后也别干那种事,不是我,也有别人,不挨打,迟早有人报警。我不爱惹事,但见不得有人在我车上撒野,所以算起来是你先开的头。刚才是你说的,不管打得如何,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找事,就别怪我了。”
赵明只管张大嘴,只见进气,呼呼喘着。
“听到了?”
“……听到了。”
卢诚点点头,走到旁边捡起方才扔下的手套,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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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坛这边的梁晓一脸难以置信。
本来担心一对三他捞不到好处,眼下挨揍的分明是另外三人。
她站在花坛边,看得一清二楚。
卢诚每一棍每一拳都实打实,抡到实处,砸在对方脸颊上的拳头像甩沙包一样轻松随便。
仿佛这种程度的打法对他来说是常事。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低沉沉的气息很瘆人,事实证明她确实没看错。
卢诚边走边戴手套,后边或躺或趴横着几人。
方才气焰嚣张的人变成霜打的茄子,焉了气了。
卢诚慢慢走近,脚步不快,低着头戴手套,梁晓身上却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他在离她两步远的时候抬了下手,应该是要松松胳膊,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后退了一步。
卢诚马上停住,没继续走了。
“那个……”她突然反应过来,既尴尬又后怕,语塞几秒,白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卢诚脸上戾气未收,他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草屑,睨她一眼,但也没说话。
梁晓仍然心有余悸,刚才纯粹是下意识,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但表现做不得假,她就是吓到了,勉强自己镇静还是改不了心中恐惧的事实。
卢诚却避开她,绕过她旁边小道,跨过及膝的矮草出来,然后在她身边停了一秒,指着马路对面,“对面有车可以回去。”
然后直接往停在路边的车上过去。
他背着她,身材高大,身上的牛仔裤洗得发白了,但看着并不邋遢。
她张了张口,“卢……”
对方拉开车门,身体一跃,坐进去,然后拉出车门,“啪”一声,稳稳当当关上了。
梁晓:“……”
她默不作声。
确实吓到了,是人都会害怕,她是规规矩矩长大的,又不是风里雨里闯荡来的,害怕怎么了,她可以解释。
梁晓觉得有点委屈,没动,似乎还想挽救一些局面。片刻,公交启动,引擎声轰轰响起,动静不大,但在安静的郊区尤为明显。
她咬唇,往车门看过去一眼。
能看见什么?
什么都看不见。
后边还躺着几个人,风一吹,她才发现手心凉得很,引擎声还突突响着,梁晓在原地站了片刻,低头往对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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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诚燃了根烟,叼在嘴里,双□□叠,靠在驾驶台上,车子“嗡嗡”响着,直到对面那道纤细的身影上了车走才把车启动,往公交站开去。
到站的时候已经误点了,没几个人,他把车子停好,下车拎了条毛巾擦脸,边擦边往外面出来。
杨聪端着盒饭在吃,瞧见他:“诚哥你今天这趟怎么这么晚?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的,老陆找你。”
“堵车了。”
“堵个屁,你绝对要被罚钱了,赶紧解释去。”
误点时间不长,他们小公交站,还是可以通融的。杨聪故意夸大,斜眼看他:“是不是看见哪个好看妹子才误工了?”
卢诚冷冷瞥他一眼。
杨聪笑眯眯道:“开玩笑,不过还是谢了哥,明天就不用换了,家里事理完了。”
之前他懒得讲,他确实只开一班,这次能碰上只是碰巧和杨聪换班而已。擦毛巾的手一顿,变缓,卢诚抹了脖子一通,挂在脖子上,可有可无地应一声:“嗯。”
杨聪嘴里啃着一根鸡腿,抬眼上下瞅他,“哥你有心事?”
卢诚甩着毛巾到水池边,“你还有看相的本事。”
他扑了两捧水洗脸,手上搓得用力。杨聪端着饭盒,踱步到他旁边站定,上下瞅他:“啥事啊?”
水花四溅,卢诚抹了一脸水,滴答答顺下下巴滴下,他抽下毛巾随手一抹,连同脖子也擦了遍,“问这么多。”
杨聪边吃饭边看他洗脸,一脸看透的样子,说:“别小瞧我,察言观色这方面我还是有点眼色的,我就看你有点怪。”
卢诚斜他一眼,“这叫察言观色?”
“差不多意思”杨聪问,“说说呗。”
卢诚能有心事的时候太少,还是这明显就看出来的,杨聪心里好奇痒痒,弄不明白谁敢惹这尊佛爷。
卢诚拍拍他脸,“谢谢关心。”
朝休息室走去。
“要回去了?”杨聪在身后喊。
“嗯。”
“记得找老陆啊!”
没回答。
卢诚平时看起来低沉狠戾的,但其实这人表里不一,也就那身脾气唬人,杨聪跟他同事三年,报道第一天就因为插队被这人粗鲁地拎到后边,后面得知他是特殊原因,大男人一个,却二话不说就过来道歉了。杨聪这么多年也没见到这么真心实意的道歉,以他眼色,卢诚这人脾气再差,人品却是不会坏的。
杨聪蹲在水槽边,边打量卢诚离开的背影,边思索,偶尔吃一口。老徐过来一拍他后脑勺,取笑:“小杨这看你诚哥下饭呢。”
“去你的!”
他想,一个三餐都不会记得按时吃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心思沉沉的时候,那八成是和女人脱不开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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