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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悬,已到正午。
破旧的马路上围满了人,一听到警笛声村民们就纷纷从家中跑出来看热闹。
“说是死了人?”
“是啊是啊,要不怎么警察来了呢!”
“谁啊,咱们这的?”
“不知道,我猜是外地人,咱们这丢个人不早就报案了嘛!”
“说的也是……”
公路上熙熙攘攘,警察负手而站守在边上,防止无关人员进入作案现场。
奈何村民们好奇心无比强大,一会探头一会问话,警察被问的不耐烦,板着脸回道:“无可奉告,验尸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发布消息的,没事就散了!”说着叹一口气:“都该吃饭了……”说完,一个小姑娘站在自己跟前,掏出两袋面包来。
“警察叔叔辛苦啦,这个给你们分来吃。”
那警察愣了一下,他是认识楚桐的,报警说发现尸体的就是这小姑娘。
“你不是去做笔录了吗?”
“恩,做完就让我回来了。”
“……那是让你回家。”
楚桐笑了笑,把面包塞到警察手里,说:“我送完面包就走。”
警察乐了,眼神审视的看着楚桐。
看着挺小的年纪,报警的时候也不慌不忙,甚至在他们赶到的时候,还带路去看尸体。
他上司忍不住问了一句:“从报案到现在,你都守在这里?”
楚桐眨巴着眼睛点头。
真是不得不佩服这小姑娘的胆量,警察感叹,想当年他刚入职的时候,看到尸体都会吐,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啊……
楚桐在警戒线前面走来走去,问:“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啊,待会抬回去尸检再说。”
楚桐点头,心想大概真的没什么消息可以打听了,失望的垂下头,接听了震动了很久的手机。
看也不用看,一定是陆江。
当时陆江告诉她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楚桐真的有吓一跳,直接尖叫出声,蹬着脚要往上窜,陆江单手就把楚桐给托了起来,一边轻拍她后背一边低声哄她。
楚桐从最初的惊吓中醒过神来,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的擦手。
陆江去看□□在空气中的尸体部分。
楚桐一个没忍住也去看,依稀能看出是一截小腿,她嘟囔道:“感觉怪怪的。”
陆江眉头紧皱,说:“因为没有腐烂。”
“啊!”楚桐恍然大悟道:“对,不但没有腐烂然而还硬硬的,难道刚死不久么?”
“最少一年了。”
“什么?”
陆江站起身,一边拿手机一边说:“尸蜡化会影响腐烂程度,成人身体蜡化的速度最少需要7个月以上,根据他小腿蜡化的程度来看,蜡化程度比较高,应该很久了。”
楚桐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眼疾手快的把陆江的手机夺过来。
“你傻啊,你怎么能报警?”
陆江疑惑看她。
楚桐道:“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陆江不是没有这个顾虑,但相比之下更不想让楚桐参与进来。
“你就快回家了,最好不要掺和进来,会惹麻烦的。”
楚桐抬起下巴道:“就是因为我快回家了才无所谓啊,而且成山不是在和首营合作么?谁敢惹找我麻烦?”
陆江还想说些什么,楚桐已经拨号了——
“喂?我要报警。”
陆江:“……”
报警之后,陆江让徐朝晖迅速的开车来接春婆和那只狗,他想陪着楚桐,却被楚桐轰走,“一会警察就来了,你快走。”
徐朝晖笑道:“听着怎么那么像犯罪分子呢?”
警笛声越来越近,徐朝晖也严肃起来,把陆江拉到车上。
陆江扒着车窗嘱咐道:“他们到了就发短信给我,带你去做笔录也要发短信,什么时候出来——”
楚桐打断他:“知道了!要不要在我身上装个摄像头啊?”
陆江叹口气,车子发动,他看着身后的人影变得越来越远,呢喃一声:“真的可以就好了……”
不在自己身边就会惦记,一刻看不到就不放心,真恨不得装个摄像头,最起码让自己心安一些。
想完这个陆江又觉得自己有点变态,闭上眼给自己清理脑子。
但事实证明,楚桐这个丫头就是让人放不下。
答应了陆江的事情,一件都没办到,急的陆江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最后干脆打电话过去。
楚桐一边往回走一边听陆江又急又气的唠叨,说来说去就是怪她没给他发短信,巴拉巴拉的把楚桐教训了一通,楚桐就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她听到他最后一声叹息,十足的无奈,说:“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放心……”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楚桐鼻头一酸,眼泪就流下来。
知道么,离开一个人或者放弃一个人,最难过的永远不是决裂时血肉横飞的惨烈,而是当你要投入新的生活时,那些不经意间的习惯,那些不起眼的对话,那些和他生活的种种细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些,你都失去了。
每次她委屈,就算没有理由的胡闹,都有他宠着哄着,可是以后,这些都不属于她了。
陆江似乎察觉到楚桐的沉默,以为自己语气有些冲,放低声音问道:“生气了?”
楚桐拿着手机,“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她想,再也没有人会这样无条件的宠着她了,因为陆江只有一个,全世界唯一一个。
陆江慌了,拿了外套就冲出去,一边跑一边问:“别哭别哭……乖,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接你!”
楚桐一边哭一边走,哽咽的声音从听筒传到陆江耳膜,化作一个个细小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他心上。
他心疼极了。
可是不论他怎么哄,楚桐都不说话,直到他看到路边那熟悉的身影。
路边丛生的野花要开败了,萎靡的软在墙角,没有一丝生机。
等寒冬来了,连日的大雪会把这些野花压在泥土里,花枝腐烂最终和泥土融为一体。
不论什么东西,都会有消失的一天。
来年,不会有人再记得它们的。
楚桐垂头看了许久,她对着电话说:“我不想过冬天。”
小丫头身体细弱,细白的脖颈低垂。
“北京的冬天真的好冷。”
陆江深吸一口气,咬牙,攥紧手才竭力遏制住自己要拥抱她的冲动。
“这里的冬天,会更冷的。”
“是么。”
“……恩。”
楚桐吸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声音微哑:“我没事,你不用找我。我在车站等严明谨来接我。”
陆江涩然,喉咙中挤出声音:“恩。”
楚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路口尽头,陆江脚步微动,却最终没有追上去。
昼短夜长,漫漫长夜最是难熬。
以前有她,每一刻都是甜腻,夜晚是值得期待的,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房间漆黑,屋外月光淡淡投进来,映照窗前像是覆了一层白霜。
别那么自私,他想。
她值得更好的,他想。
可是就这样反复的、如同洗脑一般想着,心脏却像被人猛然攥住,用力的揉捏,从上至下从左往右,百般折磨。
他大口呼吸,如同溺水求生,五官纠结在一起,像是忍受这极大的痛苦。
这痛苦是来源于“失去”的恐慌,挠心挠肺的痛,身体鲜血淋漓,但依旧要咬牙支撑。
第二天,作为目击者的楚桐再次被传唤。
严明谨一定要陪同,楚桐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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