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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柔慢慢靠近,空气都变得缓慢流动起来。
眼睛有些酸涩,鼻子轻轻一抽,忽然好想哭。
林小柔本想从后面来个大拥抱的,可是看霍齐寒好好的站着,没缺胳膊瘸腿的,又想起他的不告而别,顿时心里堵了起来,掂了掂手中的小石块就甩起了胳膊狠狠的砸了过去。
当然,她是舍不得砸在要害部位的,而是扔在了霍齐寒的左肩。
霍齐寒受到了袭击立即转身,一双眸子里满是隐忍的怒意,当他看到林小柔怒气冲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时,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一对小情人,闹了些小别扭,然后赌气用小小的惩罚来撒气。
霍齐寒眼里怒气更盛,几步走到林小柔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笨女人,你疯了吗?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吗!”
林小柔一愣,很快暴怒的气焰就盖过了霍齐寒,她人虽然矮,但是一伸手还是可以拧到他的耳朵。
“小样,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老娘不在你倒是潇洒,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茶不思饭不香,差点就也西天取经去了。”
“疼、疼、疼,你先松手。”
霍齐寒娇弱的耳朵在林小柔的手里都快糟蹋的变形了,之前还维持的偏偏佳公子形象一瞬间崩塌,躲在远处准备看热闹的李复是看的目瞪口呆,心里不禁对他分外同情起来,果然古人诚不欺也,娶妻当娶贤啊,要是取了个悍妇,那日子可就“享受”了。
林小柔松开了手,眼泪就不争气的扑簌扑簌掉了下来,她两只手抱着霍齐寒的腰,呜呜咽咽的哭诉起来:“你个混蛋,知不知道老娘多想你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老娘也不活了。”
霍齐寒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他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心疼:“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走之前没有跟你说一声,才多久你就瘦了这么多,以后都要给你加倍补回来。”
“不要补,要是一不小心补成了肥婆你就不喜欢了。”
“谁说我不喜欢了,只要是你,就是一只肥猪我也喜欢。”
“讨厌,你才是猪!”
再次重逢的画面虽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而浪漫,但是这才是最真实的,将对方牢牢的拥在怀里,感受彼此的呼吸。
“咳咳。”李复看看他们也差不多可以了,这大街上虽然没什么人,但是这样秀恩爱也着实有些不妥,于是故意走近咳嗽了两声。
两人松开怀抱,林小柔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大煞风景的男人道:“喂,你谁啊。”
“哎,这姑娘怎么说话呢,我姓李单名一个复字。”
“我怎么说话关你什么事情。”林小柔很火,本来沉浸在霍齐寒的温柔怀抱中无比幸福,这个李复一出来就瞬间破坏了这份宁静。
“小柔,他是李大人,这一次我就是协助他遏制鼠疫。”
霍齐寒解释道,同时轻轻捏了一下林小柔的手。示意她不要不分场合的“母老虎”发威,那样会很丢脸的。
林小柔一听这个李复就是负责西南的李大人,顿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满脸堆笑,轻声细语道:“原来是李大人,失敬失敬,李大人果然是英俊潇洒,百闻不如一见。”
霍齐寒脸色一僵,又捏了捏林小柔的手,要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
李复倒是很受用,毕竟被一个美女夸奖是很得意的一件事情,哪怕明知对方在胡说八道。
“霍夫人过奖了,不过霍夫人远道而来肯定舟车劳顿,不如先去寒舍休息一下吧,我跟霍公子另外还有要事去办。”
霍齐寒点点头,转身宠溺的握着林小柔的手,道:“我先让你送你回去休息,我还有点事情去处理,回来再找你。”
想来是去处理鼠疫的事情,林小柔再胡闹也知道此事重大,于是点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好。”
李复叫来了一个侍卫护送林小柔回去,霍齐寒一直恋恋不舍的目送着她离去。
“霍兄别看了,再看马车都要穿洞了。”李复在一旁调侃道,多日来紧绷的神经也随着这些玩笑话放松了不少。
霍齐寒并没有一丝尴尬,而是淡淡一笑,道:“走吧。”
尸体火化的地点选在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两人赶到时已经有侍卫挖好了一个大坑,尸体一层一层的往下铺,纵横交错的看着很恐怖,而且空气中蔓延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霍齐寒和李复蒙着面纱看着大坑里的尸体,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霍兄,你怎么看?”
霍齐寒仔细的看着大坑里的尸体,沉重道:“近期的尸体状况较之以往更为恐怖,死状也不同,我怀疑鼠疫开始有状变。”
李复点点头,严肃道:“我们想法一致,本以为已经将鼠疫控制到安全范围了,不料想与此同时鼠疫也在悄然发生变化,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彻底将鼠疫断绝,否则鼠疫一旦状变成熟那么目前那些药就无法生效了。”
霍齐寒点了点头,现在林小柔来了,那么就有办法将鼠疫的药和美食结合在一起,再以布施的方式向整个西南扩散,那么鼠疫断绝也就指日可待了,之前他们已经下令全城捕杀老鼠,目前已经很难看到老鼠的踪迹了。
“火大一点,务必保证每一具尸体都化成粉末,知道吗!”李复下令道。
“是,大人!”
“走吧。”
两人心情都有些凝重,转身准备回去,忽然一个身影像阵风一样冲过来。
“小心。”
“你们还我男人,还我的男人!”
冲过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穿着粗布衣裳,满头头发披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女子嚎啕大哭,要冲向尸坑,因为来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没料到,所以几个侍卫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火化尸体都是秘密的,就连选地点都是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就是怕家属知道了来破坏,这个女人太过意外了,估计是一路偷偷尾随而来。
那女子速度奇快,眨眼之间一下子就冲到坑边,霍齐寒反应也快,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她,等到几个侍卫也反应过来要过来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霍齐寒连同那个女人一同掉在了坑里。
李复脸色煞白,几个侍卫也都脸色大变,因为这个坑里的都是严重感染的尸体,掉在他们身上,难免沾染他们身上溃烂而渗出来的脓水,几个侍卫都带了收藏,霍齐寒和李复因为是临时来的所以并没有带。
那个女人在尸坑中哭着找自己的男人,霍齐寒则在侍卫的相处下爬了出来。
“夫人,快出来,你会感染的。”
霍齐寒着急的冲着坑里的女子喊道。
“我不出来,我要找我的夫君,就是死也要跟他在一起,我们说好的不能一起生但求同日死。”
女子疯疯癫癫的,在尸坑里疯狂的翻找,最后突然停止了哭,神色激动的抱起一具尸体嚎啕大哭:“夫君,我的夫君。”
女子死死的抱着那具尸体不肯出来,此时那具尸体上的脓液也尽数染到了她身上。
“你们烧吧,放火烧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女子疯狂的大喊大叫,似乎已经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几个侍卫举着火把呆呆的看着李复,李复看了一眼那情绪逐渐平静的女子,叹了口气,很快就下令,声音清朗道:“放火!”
霍齐寒看着那女子,女子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抱着尸体喃喃自语,表情时而忧伤时而快乐,对慢慢燃烧的大火全完不顾不知。
短短的几天他已经看了很多的生离死别,心情也渐渐麻木了,但是这一切更让他懂得珍惜眼前人是多么重要。
李复也一样,虽然在朝为官,但是因为西南民风淳朴,所以并没有沾染上为官者那些恶劣的习气,他也不忍心将一个活人活活烧死,但是这些尸体不马上处理难免还会发生突发意外,而且那女子已经染上了鼠疫恐怕救上来也是一心求死了,不如成全他们来世再做夫妻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到家李复就让人熬了药给霍齐寒送去。
林小柔看着他像是吃毒药一样把整碗药喝下去,很是不解:“喝药而已,用得着像要命一样吗!”
霍齐寒跟林小柔隔着个透明屏风,因为怕自己染上鼠疫再传染给她,两人虽然摸不着但是彼此能够看得清楚。
“这药很难喝,所以很多人刚喝了几口又吐了,你有办法将它制成可口的药膳吗?不一定非要好吃,至少不难吃。”
林小柔单手托腮,认真的看着霍齐寒手中的药碗,道:“一个长得其丑无比的女人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成美女,顶多就是不影响市容罢了,不过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但是..”
“但是什么。”
林小柔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笑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什么条件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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