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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宝鸢只觉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暧昧了起来,白皙的面上悄然爬上一抹红晕,她低着头跟着进了里间。
屋中烛火跳跃不定,印出了帷幔后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影来。
宝鸢走到男人的身前站定,“奴婢伺候王爷宽衣。”
姜行舟垂眸看了一眼近在身旁的女人,女人垂首而立,粉粉的耳尖穿过如绸缎般顺滑的黑发,似是夏日里才将冒了尖的荷花般,俏皮而可爱。
他立在原地,张开了双臂。
宝鸢的一颗心砰砰的跳着,细长的手指伸向了男人的腰间。前世为了讨好姜郁,甭说是宽衣这样的小活,便是床榻之上的事儿她也跟嬷嬷们仔细学了。
后来就连红袖楼里的姑娘们都说她学得了精髓,只肖一个眼神便能勾走了男人的魂魄。
当时的她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她满心所想的皆是姜郁。
她不想勾住其他的男人,她只想留住她想留住的人而已。偏造化弄人,即便她学尽了天下间伺候男人的本事,可还留不住想留之人。
重来一次,她也想明白了。
眼下她的处境艰难,唯有抱紧姜行舟这颗救命的稻草,才有机会活下去。
毕竟姜行舟是姜郁的十六叔。
整个京城里也唯有姜行舟才能护得住她。
既然他说身旁不留无用之人,那她便使出浑身解数成为那个有用之人。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
女人的手指纤细,动作轻柔,只见她熟练的替他解下了腰封,又将玉佩等饰品整整齐齐的收在一旁的矮几上,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姜行舟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甜味道。
春日里的衣裳本就单薄,脱去外衣后便只剩下了亵衣。
饶就算她的动作再仔细,可还是免不了会碰到男人的身体,男人的身上散发出灼热的温度,无声无息的炙烤着她。
姜行舟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似的笑。
伺候人的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若不是正经学过的,只怕连腰封上的暗扣在哪里都不知道吧?哪里会如眼前这个娇羞的小美人一样熟稔呢?
“怎么不脱了?”
男人健硕的胸膛隔着白色的亵衣若隐若现,宝鸢原本就紧张,头顶忽然想起男人低醇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抬头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宝鸢的心轻颤了一下,她从男人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冷色。这种冷像是野兽捉到猎物时并不急于第一时间将其撕咬吞下,而是会戏弄着等猎物再无力气时,再咬断其喉咙,大快朵颐。
她身体轻颤着,眸中瞬间就涌起了一汪泪来。
娇娇怯怯的美人儿,眸中含泪,自是我见犹怜。
姜行舟周身气息一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怕我?”
“不怕。”
声音分明打着颤,眼中的泪还在打转,居然还说不怕?
姜行舟的手上用了几分力,“既不怕便给本王笑一个,今儿晚上月色甚好,莫要扫了本王的好心情。”
宝鸢轻呼了一声,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来。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夏荷的声音。
“回禀王爷,热水备好了。”
宝鸢忙后退了两步。
“奴婢伺候王爷洗脚吧。”
姜行舟瞧着女人面上尴尬的笑容,觉得这人可真有意思,方才他一进屋便百般的勾着他,可等他稍微有些动作,女人就跟小白兔似的又躲开了。
他欺身而上,将人压在身下。
“你先下去吧!”
夏荷愣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屋内,气温陡然升高。
身下是柔软的锦被,男人俊朗而白皙的脸就在眼前,宝鸢咬着下唇,极力的控制着胸腔里那颗狂跳不已的心,她的手抵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缓缓的解开了他的亵衣。
“王爷......”
声音娇软甜腻。
.......
一夜无梦。
宝鸢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瞧了瞧身侧,空荡荡的,被褥有些凌乱的堆在那儿,彰显着昨晚之事。她心里有些懊悔,明明想着要早些起来伺候男人穿衣,亲自送男人出去的。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可没想到居然睡的这般沉。
夏荷听见里头翻身的响动便走了进来,“姑娘可是要起了?”
纱幔被撩了起来,极好的日光便透了进来。
宝鸢眯起眼睛,半撑起身子道:“王爷何时走的?”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被褥堆至腰间,如墨般的长发垂在身侧,松松垮垮的亵衣挂在肩头,露出了小巧圆润的白皙肩头。
夏荷一时看呆了。
新来的宝鸢姑娘虽不是个顶个的美,可细瞧着却别有一番风味,尤其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瞧着便心生怜爱,也难怪王爷格外中意些。
她忙打来了水让宝鸢洗漱,又伺候她穿衣梳妆。
衣裳是她往年的旧衣裳,极为普通的衣裙,可这衣裙穿在宝鸢的身上却是格外的好看,秋香色衬的她的小脸白皙柔和,腰身更是不盈一握,愈发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毫无起伏的心口。
同为女人,夏荷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避子药可备好了?”
宝鸢是个省事的,只让夏荷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以一枚银簪的作为妆饰。
夏荷面有迟疑,姜行舟临走的时候并未特意吩咐要让宝鸢喝避子药,且是药三分毒,若是王爷每来一回便喝上一回,只怕对身体也有损。
“姑娘,王爷既没有特意嘱咐,您也不必这般谨慎,且怀孕之事乃是天定,未必那么巧就有了。”
宝鸢想这话在理,且那避子药极苦,她也不想喝。可凡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为求稳妥还是喝了更妥当些。
她回身拉着夏荷的手笑着道:“说到底我跟你都是一样的人,咱们这样的出身就该有自知之明,免得出事后让王爷烦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荷原还想劝上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姜行舟是何身份?将来所娶的女子必定是非富即贵的,哪里轮得到她们这些出身微贱的下人们呢?
她福身道:“姑娘且等等,我这就去熬。”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姜行舟临走时交代的事,便道:“王爷说了,姑娘初来京中,回头让奴婢跟着姑娘一同去街上买些衣衫首饰。”
“那我也能顺道去瞧瞧舅舅吗?”
宝鸢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难道是昨晚她伺候的好了?
夏荷面色一僵。
这事昨儿宝鸢同她说过一回,是以她放在心上,姜行舟提起去街上买衣裳时她便顺带着问了一句,当时晨色未明,她又低着头瞧不清自家王爷的面色,只晓得声音极冷。
他说,“让她自己个谨慎些,出了事本王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她。”
自然没道理为了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跟姜郁撕破了脸。
宝鸢见她如此,便也猜到了一二。
“你放心,不会连累你的。”
夏荷忙摆着手道:“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试探着问道:“姑娘在京中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他家王爷在京中已是贵无可贵的人物了,连王爷都忌惮一二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宝鸢垂下眸子,轻笑一声道:“我初来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就得罪人了?”
她这么一说,夏荷也就放了心。她虽伺候宝鸢不过两日的功夫,也知道她性子和软,定不会跟人结仇的。
“那我去熬药了,姑娘且略坐坐。”
夏荷做事麻利,不消片刻便将避子药端了过来。
宝鸢皱着眉头将碗中的药尽数喝下。
两人又简单吃了些早饭,便出去了。
这座院子在西市,京中多巷子,顺着巷子走出去后便豁然开朗,宽阔的街道之上行人如织,两旁的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个赛一个的卖力。
“包子,刚出炉的又大又香的包子啊......”
“豆浆,好喝的豆浆嘞......”
......
京中的繁华自是苏州比不了的,只宝鸢重活了一世,对这些倒也没了惊讶,只低着头朝着舅舅家的店铺走去。
夏荷一手撑着油纸伞,紧跟在宝鸢的身侧,替她挡着来往的行人。
两人急着赶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她们。
舅舅冯致康原也是苏州人士,早年间冯家在苏州做的是桑蚕生意,家境也算殷实,后来又娶了做布料生意的白氏为妻,生了一子二女。
长子冯效;长女,冯芷仪;次女,冯佩芸。
之所以会举家搬来京城,一来是为了冯效读书科考一事,二来也是因为在苏州时冯致康曾资助过一个落魄书生,落魄书生曾言他日若是平步青云了,定回来报恩。不想这落魄书生倒也争气,考得功名后,又娶了大表姐冯芷仪为妻。现下正在顺天府做通判,虽说只是正六品的小官,可到底是官家的人。
如今一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日子过得倒也红火。
冯致康向来勤勉,一早就开了店门,这会子正在店中理货,见着有两位年轻姑娘走了进来,热情的招呼道:“姑娘,且瞧瞧可有喜欢的,我们冯家布庄的货那都是苏州来的,您摸摸这料子的质感......”
舅舅似乎老了些,鬓边有了几缕白发。宝鸢的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还未等冯致康反应过来,只听那女子喊了一声“舅舅”。
冯致康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也跟着红了眼圈,忙拉着宝鸢往后屋走去。
“我算着日子你应该就这几日要到了,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昨儿我还让你表哥去城门口迎着呢,不想今儿就来了。”
前头的屋子不大,临街用来做生意倒也合适,后头倒是宽敞了些。
宝鸢刚随着舅舅到了后院,就听到了舅母的尖酸声音传了来。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偏你多事又招来个吃闲饭的,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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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后面会稳定日更哒,每晚九点(ps:如果遇事会提前请假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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