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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一家老实,只认了孝道,从未有过半分怨言,这也让三房愈发嚣张起来。
林母眼眸闪了闪,垂眸,叹气,“小满,你爹孝敬爷爷奶奶是应该的,娘的身子已经没事了,不需要请大夫。”
林母心里何尝不怨呢?
可是她向来性格软弱,习惯了逆来顺受,是以这一次流掉了孩子,她只一味地责怪自己没有用,却从未想过问三房要个说法。
林小满蹙眉,对林母退缩不前的性格有些无奈,“娘,就算您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要为那个孩子讨回公道。再这样下去,三叔一家都成了咱们家里养着的寄生虫了。娘,依我看,不如早些分家,咱们一家自己养活自己,断不会比现在过得还要糟糕。”
林小满得知家里现状,就打定主意劝林母分家,若是按照她的脾性,碰上这事儿,定然是会和三房没完的。
只是林小满没有想到,林母的性格如此软弱,逆来顺受地让人又气又心疼。
林母闻言,立即沉了面色,“小满,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爹是个孝顺的,他挣了钱孝敬爷爷奶奶是应该的,若是因为这事儿就去闹分家,你奶奶的性子,定要闹得全村人都不得安宁,到时候你爹在旁人眼中都成了什么了?”
林小满嘴唇动了动,林母却是叹气,握住她小手拍了拍,安抚道,“小满,娘知道你是心疼娘,可是这事儿以后你可千万别再说了,村里是非多,若是教人听了这话,是要笑话你爹的。”
更何况,老太太那性格,必然要闹得她们家鸡犬不宁。她根本不想和人起冲突,眼下能安生过日子便足够了。
林小满眼眸闪了闪:村里是非多吗?
她见林母态度坚决,怎么都说不通,干脆就放弃,心里打着算盘,面上低声道,“娘,我知道了。”
林三妹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见林小满垂头丧气的模样,默默地抱着她的胳膊,“二姐……”
林小满扯唇笑了笑,“三妹乖,让娘好好休息,咱们先出去吧。”
等出了房门,林小满却拉着林三妹,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林三妹眼睛闪了闪,“疑惑道,二姐,这样就能帮娘报仇了吗?”
林小满拉着她出门,闻言,唇角微勾,“有时候,唾沫也是能淹死人的。”
……
次日,林家三婶害林母小产这件事莫名被传出家门,村子里的人茶余饭后都拿来作为谈资。
林三婶揣着一兜子南瓜子儿正要去田里,沿途却见村子里的婆娘对着她指指点点,有泼辣些的,竟然还对着她‘呸’了一口,眼神鄙夷,“什么玩意儿啊?害得自己嫂子流了产,竟还这般悠闲!”
林三婶儿眼睛转了转,抱着南瓜子儿走了过去,对着她‘呸’了回去,“你想找事儿怎么的?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流产关我什么事儿,那是她没那个命生那孩子,是她自己命薄,干我屁事!还有你,可别在这里胡编乱造,仔细你这张泼辣嘴儿,还当我怕了你不是?”
围观的几个村妇闻言,顿时炸开了,“你这人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你嫂子被你害得流了产,你还骂人家命薄……林家二嫂子多好的人哪,性子软了些,便被人这么欺负,想想就觉得可怜。”
“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儿,还不让旁人说是怎么的?”
“那孩子都四个月了,先前都瞧着健健康康的,林家二嫂也没什么大毛病,怎么那日瞧着你怒气冲冲地从人家里出来,没过多久她就流了产?”
“现在村子里的小娃娃都知道你这狠心婆娘干的好事儿了,你自己还这么悠闲地嗑瓜子儿呢!”
林三婶儿脸色铁青,“谁害得她流产了,那是她自己个儿没有用,那孩子没了,还能怪我头上了?”
“你这婆娘怎么说话的呢?”说话的是先前泼辣的王嫂子,同林母交好,得知这事儿的时候,气得在家里把林三婶儿骂的狗血淋头,现在见她还反驳狡辩,当即大了嗓门儿,“我说林老三媳妇儿,你怎么还磕地下瓜子儿,害死了人家肚子里的娃娃,就不怕自己个儿噎死啊?”
被人围着说闲话,林三婶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当即叉腰骂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在造我的谣?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众人见她泼辣样子,说是非的声音笑了些,可是态度愈发不满,老太太老远听着声儿过来,见她险些和人起了冲突,连忙把人拦下,“老三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三婶儿当即哭哭啼啼道,“娘啊,这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传了这谣言,说我害死了二嫂肚子里的孩子,这村子里的人都等着说我闲话呢,我可还怎么活啊?”
老太太闻言十分生气,“这老二家里的,定然是又不安生了。”
这事儿她分明吩咐了,不准外传,如今弄得满城风雨,定然是二房搞的鬼。
老太太拉着林三婶儿气势汹汹地找到了林家,径直冲到了林母房里,开口大骂,“老二媳妇儿,你这也太狠毒了吧?前儿不是还当着我的面儿答应的好好的,这孩子没了便没了,家丑不可外扬,你和老三媳妇儿不过是争执几句,孩子没了是你不争气,还能怪到她身上?”
“如今你背着家里把这事儿传出去,村子里怎么看待老三媳妇儿,又怎么看我们林家?”
老太太性格素来泼辣,进门就是机里哇啦一串儿臭骂,弄得林母怔忡不已,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林小满正在服侍林母喝药,林三妹被老太太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林母身旁,眸光讪讪地看向林小满。
林小满站起身,拦在林母面前,气势丝毫不输,“奶奶,您好歹也要讲一讲道理吧?三婶儿只是和我娘起了争执而已吗?要不是她动手,我娘肚子里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流产?”
“小满……”林母咳嗽几声,见老太太脸色铁青,生怕女儿吃亏,伸手要去拉她,被林小满躲过,“娘,既然她们找上门来了,这事儿总得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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