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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凛以为白多多在担心他，实际上白多多在担心自己，两人因此产生了些美丽的误会，关系阴差阳错地缓和了许多。
虽然纪怀凛嘴巴里还是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几个好脸色，至少纪怀凛跟白多多说话时不再夹枪带棒。
白多多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对现状她很满意，日子每天都过得美滋滋。
不过有件事急需她解决。
纪怀凛看见白多多摩拳擦掌地从楼上下来，颇为诧异：“干什么去？”
白多多一身短打打扮，扎了个高马尾，背了着鼓囊囊的背包，脚步轻快却匆忙，一看就没憋什么好主意。
“有笔账要讨，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白多多目不斜视地朝玄关走去，并没有因为纪怀凛的询问而停下脚步。
送孟常入轮回时偷袭她的那群小鬼，害得她养了半个月身体才大好，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白多多非得教他们重新做鬼不可！
纪怀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的背影。
白多多这架势看起来不像要讨债，倒像时去干架的。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来：“对了，上次摆平孟常父母，也有彭凡的功劳。”
“他这人怂是怂了点，但有事时真敢上，办事还算牢靠，上次在公司里我跟你说的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说完后白多多等了一会儿，见纪怀凛没有表态的意思，不再多言，开门离去。
别人不说话可能代表着无声拒绝，但纪怀凛只要不是严词拒绝，那就说明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
当天晚上白多多就收到彭凡的微信消息：【三爷让我明天带着可行性计划书去他办公室！】
这个结果在白多多的意料之中，她看完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继续忙自己的事儿。
她把今天抓来的小鬼，统统投喂给了赤绳里的草头小孩儿。
小孩儿从绳子里探出一只头，餍足地舔着嘴唇，空洞的大眼睛眯缝着，亲昵地用头去蹭白多多的手腕。
白多多看得好笑，点点他的小脑袋：“真是便宜你了！”
第二天白多多没有跟着纪怀凛去公司。
这段时间消停得很，那些暗地里的人大概是另有打算，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频繁的骚扰纪怀凛。
这样一来，白多多就没有必要每天盯着纪怀凛，可以多干点自己的事。
比如摆摊，赚钱，搞事业！
早上八点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小区十字路口，连分开都没有道别，像两个不小心同行的陌生人。
白多多痛心疾首地摇头，叹息一声：“哎，性格这么差会没有朋友的。”
彭凡早早就到了纪氏大厦，这次他有了预约，不过还是坚持在大堂等纪怀凛一起上楼。
纪怀凛把人领上楼，重新看了一遍他的企划书。
写得依旧很粗糙，看起来没有可持续发展的可能，但好在有些点子还算新颖，不算毫无可取之处，比纪怀凛想象中要好很多。
他合上文件，递给彭凡：“拿去给风投部。”
彭凡愣了，心里哇凉哇凉。
怎么还跟上次一样的结果？他以为经过这次的事情至少有商谈的空间。
他手足无措，努力争取：“三爷，我可以只要第一期投资，等我做出成绩了您再追加都成！”
怪不得彭凡一直没有做出成绩，还不断走着下坡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纪怀凛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到彭凡满是哀求与期望的脸上，面无表情：“就说我已经看过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彭凡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您是说您认同我的方案了？！”
毫无建设性的废话能不能少说？
纪怀凛不耐烦地眉头微蹙，冷冷地看着彭凡没说话。
彭凡现在可高兴着，根本没有察觉到纪怀凛的不悦。
这也不能全怪彭凡迟钝，毕竟纪怀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是这个表情！
彭凡激动不已地鞠躬：“多谢您！我一定不会辜负纪氏的信赖！”
他知道自从上次挖坟事件后纪怀凛一直对他很有意见，他不好意思地挠头：“上次在警局误会了白小姐，真的很抱歉！”
“我已经跟白小姐道过歉了，还好她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
彭凡不仅没有眼力见，还一点不懂说话之道。
这不变相在说纪怀凛小气，死抓着上次的事情不放吗？！
纪怀凛不是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的人，但他实在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便下逐客令：“还有别的事吗？”
彭凡惊觉：“没有了没有了，那我就先去风投部一趟，先不打扰您了！”
他一走，纪怀凛的办公室重归寂静，只能听见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纪怀凛不可避免地想起白多多灰头土脸坐在警局等着被捞的模样，以及后来遇到危险白多多义无反顾地挡在他身前地样子。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三伏天，烈阳当空，北城的热空气让空气都变得扭曲，所有人都龟缩在空调房内，也就白多多喜欢大白天顶着大太阳摆摊。
杨帆这个时候敲门进来，他有件事情拿不定主意，需要征询老板的意见：“白小姐上次说要在公司有个职位，但没有说具体的方向，我把她安排成特助，可以吗？”
白多多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正经上班的人，不管安排什么职位都不过是挂个虚衔，说不定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公司几次。
纪怀凛一颔首，杨帆就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要职位要得欢，结果自从上次之后，白多多就没来过公司！一点规矩都没有！
纪怀凛摸出手机，打电话给白多多准备兴师问罪。
第一通电话，白多多没有接。
可能正好有客人，白多多那么财迷，肯定会全神贯注地接待客人，所以才没听到手机铃声。
过了半个小时，纪怀凛打了第二通，依旧是无人接听。
纪怀凛总共打了五通电话，横跨一个半小时，无一例外响铃到自动挂断。
什么事值得这么全神贯注？不会又跑到外面去惹是生非了吧！
其实白多多压根儿就忘了带手机，这么现代的玩意儿她当真是用不惯，她没有使用手机的需求。
不就是远程通话嘛，白多多捏个印就能做到，干嘛整那么麻烦？！
不过她确实不在摊位上。
接近中午的时候白多多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从西南方向传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托管家把摊位的东西拿回家，就循着踪迹往西南方向去。
那抹波动时强时弱，哪怕是白多多，追踪起来也花了不少时间。
最后她拐进一处胡同。
那胡同很古老，狭窄潮湿，地上铺着的青石板长满了青苔，严严实实地遮盖在高楼大厦之间。
又拐了个弯，白多多居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褚廷深？”
褚廷深遇到了点儿麻烦，身边跟着个水鬼纠缠不休。
那水鬼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脸色青白，透着股死气，不停往褚廷深身上贴，嘴里还不停在喊：“哥哥，你看看我呀好哥哥！”
怎么这年头，连水鬼都色？
褚廷深避之不及，一直被逼到脚落，整个弱小可怜又无助。
即使如此，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教养：“请你自重！”
属实是把白多多给看笑了。
之前缠着她的时候不是一套一套的嘛？这个时候倒客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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