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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降临，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蓝月暴动，今晚的夜空中，蓝月的身影并未出现，只有原初月亮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
这块江心上的三角洲并没有电力设施，每个摊位上都悬挂着一盏盏巨大的风灯。
聂仑和凯撒披着一身黑色的带着兜帽的斗篷，而周围的人大多数也是这样的打扮。
虽然布达维娜市的黑市已经形成一种惯例，安全能够得到基本保证，但是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铤而走险的不法之徒。
特别是这些不法之徒还掌握着超凡之力。
王国的上下议院正在努力推行一项《超凡者登记管理法》，虽然这项法令得到了所有教会的支持，但是想要实施仍然困难重重。
从外海殖民地归来的宝石商租用了一大片摊位区，他的商贸船队没有办法这这座三角洲停靠，所以用小船分批次地将货物运送到这里。
最显眼的就是原矿区。
形态各异的宝石原矿旁围了不少人，几名切割师们正不断地切割着被挑选出来的矿石。
不过想要在这些已经被精明的宝石商挑选完的原矿之中，找出珍宝，就像是在普通的沙地之中淘出黄金一样困难。
这些矿石更多的是一种噱头，甚至宝石商们会故意放上几块价值不是那么高的含有宝石的原矿。
凯撒直接忽略了原石区，他从小到大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儿，即使他身上流淌着一半高贵的血统。
售卖已经开采出成品的摊位，驻守着四位身形魁梧的骑士，即使没有穿着重甲，但是他们接近两米的身高，仍然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合理的风灯布局，明亮的光辉将这个摊位透亮。
展列柜之中一块块精美的宝石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闪耀着诱人的光辉。
凯撒走上前去，隔着玻璃柜观察了一下，这些宝石虽然精美，但是仍然只是凡物，其中聚集的灵性并没有达到自然苏醒的地步。
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展示黑铁阶以上的宝石。
柜台旁的销售人员走了上来，“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凯撒直接说明了来意，“我需要黑铁阶的钻石。”
店员迟疑了一会儿，“请问你们有黑市管理会开具的特殊邀请函吗？”
为了区别真正的购买者，一些珍贵的物品通常需要购买者出示一份邀请函，这是为了证明购买者有足够的财力。
凯撒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徽章，上面印着一枚宝箱和一把镰刀。
店员接过看了看，然后恭敬的说道，“两位尊敬的阁下，请这边走。”
他和旁边的店员招呼了一声，然后带着两人走向了三角洲中心的一栋建筑内，这里原本是举行拍卖会的场所，不过今天被宝石商包圆了。
从殖民地回来的他们，手中不止有大量珍贵的宝石，还有一些特殊的产品，这些都是和超凡世界有关的物品。
珍贵而稀少。
“两位阁下，里面请。”店员做出恭请的手势，不过他并没有进去。
聂仑和凯撒走进了这栋建筑，辉煌的灯火，精致的红地毯，一位侍女走上来，看过凯撒展示的徽章之后，带着两人步入其中。
一位身穿着一身考究西服，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接待了他们。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黑铁阶的钻石，灵性越强越好。”听到凯撒的要求后，男子并不意外，他向身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带着两人走进了一旁的会客室，侍女们奉上了咖啡。
男子笑着说道，“两位先生可以尝尝，这是赛德群岛特产的咖啡豆，带着天然的椰香。”
过了一会儿，一位侍从敲响了门，放下一方精致的盒子之后，关上门离开了。
男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三枚璀璨的钻石，它们经过严格的切割，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男子取出两副白手套，递给聂仑两人，然后将盒子推了过来，“这是符合您要求的，完美无瑕的黑铁阶钻石。”
凯撒嗤笑了一声，“黑铁阶还当不得完美无瑕的称呼。”
他毫无顾忌地直接拿起三枚钻石，逐一观察，用独特的方法去感知其中所富含的灵性。
即使是挑剔的凯撒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选出的这三枚钻石，都符合他的要求。
“怎么交易？”凯撒询问道。
珍贵的超凡材料并不一定会选择用金币交易，也会出现以物易物的情况，当然超凡世界也有着自身的通用货币。
那就是灵性粉末。
这是几乎所有超凡职业都用得上的材料。
钱货两讫之后，男子笑着询问聂仑，“这位先生需要什么？”
每一位成功的商人都不会放走任何可能的商机。
聂仑凝视了一会儿盒子之中还停留的两枚钻石，内心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陪着他过来看看的。”
男子没有接着介绍，超凡物品本身的层次决定了它们是走高端路线的，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卖方市场。
离开了这栋建筑之后，聂仑的不安减轻了不少，他催促道，“我们最好赶快离开。”
买到想要的物品的凯撒奇怪地问答，“你不再看看吗？”
这是聂仑第一次来黑市，按理来说他应该充满好奇，不过此时聂仑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紧张。
凯撒目光逐渐严肃起来，聂仑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聂仑走向三角洲的码头，一艘艘小船停靠在这里，因为黑市交易的缘故，所以每次黑市开放的时候，这些船夫都会通宵营业。
直到两人回到了布达维娜市，凯撒才询问道，“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聂仑听到凯撒的询问之后，忍不住将左手放进自己的背包之中，摸了摸那颗他下午才密契的绣球，它散发着奇特的灼热，证明他刚刚心血来潮的不详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幸运’给他的警示。
聂仑说道，“如果我没有预感错的话，这批超凡宝石都带有诅咒，包括你手上那枚。”
诅咒？原本心情不错的凯撒脸色阴沉，他看向聂仑，想要下意识的反驳，毕竟大商队肯定有精神侧的超凡者。
如果真的是诅咒的话，为什么他们不做出预警，反而是聂仑这个才成为超凡者没几天的人发现？
而且自己在买下这枚‘诅咒’钻石的时候，为什么他不提醒自己。
看出了凯撒的疑惑，聂仑接着说道，“这些诅咒是来自命运方面，和厄运有关的。”
听到聂仑的解释，凯撒虽然解决了第一个问题。
“这枚钻石应该只是沾染了一些厄运，本身并不是厄运的源头，我注意到他拿出来的超凡宝石好像都沾染了厄运，而且我的灵性给了我警觉。”
聂仑说着，透过深沉的夜色望向三角洲的方向，“厄运的源头快要爆发了。”
“怎么办，这枚钻石需要扔掉吗？”这是凯撒最关注的问题，虽然可惜一百枚金币，但是他并不希望用一枚可能有问题的材料来完成自己的超凡仪式。
聂仑摇了摇头，“从你有意向够买这颗钻石的时候，厄运就已经和你的命运交汇了，扔掉并不会改变交汇的结果。”
“而且如果只是这点厄运的话，并不足以致命，仅仅只是倒霉。”
“就比如你现在。”
聂仑指了指凯撒的脚下，昏暗的路灯光和刚刚聂仑怪异的表现，让凯撒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所以现在正踩着一坨狗屎上。
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狗屎，凯撒的心情和它是一样的。
“你有办法驱除吗？”
“没有。”聂仑指向三角洲的方向，“快要爆发了，我们最好小心一点，如果厄运的源头爆发的话，你沾上的厄运也会顺势爆发。”
正说着话，三角洲的方向传来一阵清晰地灵性风暴。
布达维娜市上空的乌云旋转，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狂兽，天空顿时暗沉下来，原初的月光被完全遮蔽住。
凯撒震惊地看向聂仑，没想到他的预言会这么快实现，“你认为那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刚刚的灵性风暴，你不觉得很像我们在【外界】遇到的那场突如其来的浓雾吗？”
“你的意思是灵界和物质界交汇了？”
“或者某位灵界的强大存在想要侵入物质界。”
“而且我们的麻烦来了。”
聂仑快速地取出两把枪械，指向了一片被扭曲的路灯光，这显然是刚刚灵性风暴造成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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