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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初严的确不像铁面人认为的那般冷漠无感，但也并非脆弱不堪，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起身看向铁面人时竟是挂了一抹得体的微笑，“此处究竟发生何事，还望前辈告之。”
铁面人把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都同萧、方二人讲了，方初严死死攥着拳，心中的怒气与不甘却并不知向何处发泄，如果他当时没有动私心，如果他一直留在山上，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一切说是随缘偶然，却终究是因果必然，只不过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境况却会让相关的人自责愧疚或许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
“还等什么，那个还剩一口气的人在哪里，我们马上把他叫起来问个清楚！”尽管在压抑，可方初严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不急。”铁面人深吸了一口气，“等温姑娘来了，再问吧。”
温断自然不知道自己刻意避开的几个人还在等着同她一起审问金希，她也没有想到随意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这个人。
木子肃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正站在一扇门前发呆。温断想到二人上次见面也不过十几天前，当时还在归鸿帮混乱中忽而同盟忽而对峙，想到这温断不自觉地笑了笑，牵扯到这纷乱中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木公子。”她缓缓走上前，“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萧叹点了点头，“我师父要过来，我自然也是要来的。”说完两个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温断是因为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云无山的人不会有事，此时就算在木子肃面前也多少有些不自在，而萧叹则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不知是就这样停滞了还是已经过了许久，萧叹突然开口道：“我以为，师父是恨七弦帮的。”
他以为，师父之前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为了年轻时的什么遭遇而报复，他针对方初严，提到七弦便是一身戾气怎么都遮盖不住，可先不提萧暮雨这次竟答应与方初严同行，就是师父在听说七弦出事后那过分的沉默和稳重上，他便清楚地明白，师父同七弦帮的关系并不简单，起码不仅只有恨。
无脸老人的话适时地在他耳边响起，师父的秘密，是否同自己也有关系呢？如果他不仅仅是一个杀手的徒弟，不应是一个只会轻功逃跑的小人物呢，如果……
“哪有这么简单。”正沉浸在自己揣测中的萧叹被温断淡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只听温断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总有些人，是你明明想恨却怎么都恨不起来的，若是这样那便会更恨，想要折磨别人，却也在折磨自己。”
看到他们交谈正要出来打招呼的冷君临听到这话，当即顿住了脚步，他莫名地体会到一种十分理解她的心痛感，却又觉得这感觉说不清缘由。
对温断来说，这并不是一段空话。胡云归，金希，她都很想去恨，一个利用她的心软却想要杀了她，一个利用她的信任却将她陷于不义，可她每每去恨的时候，痛苦的只有自己罢了。
他们有什么错呢，一个因为自己在漫天的血雨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一个不知帮了她多少次更不知道背负着多少沉重的过往。
想做的事，不顾一切去做，纵使过程充斥着牺牲、痛苦、失望与走散，那又怎么样呢。
这便是江湖的生存法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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