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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作品: [网王]希望之光 |作者:夏初浅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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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烟火大会开始了。

而就在那连续不断闪烁不绝的烟火里,手冢看见了小希流着泪的双眼,也看见了,在那火光中慢慢显现的……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黑发绿眸的少年踏空而来,直至踩上实地,身体却仍是半隐半现,如虚似幻,看起来不像真人。

“小希。”他开口,声音竟也像隔了一层墙壁,失了真切,“原来你在这里。”

小希抬头,抓着手冢的手更攥紧了些,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凝结在眼眶,哽咽了许久,方才小声道:“末、末初哥哥。”

被唤作“末初哥哥”的少年缓缓抬手,放在了小希的肩上,于是那如虚似幻的面容终于在手冢眼中慢慢清晰,让他看起来像个真人。

少年的视线自小希身上划过,凝视了手冢的面容好一阵,忽然展了展眉,冷淡的面容上氲出了点笑意,略鞠了躬唤道,连声音也带上了真切的温度:“姑父。”

这发展太过出乎预料,手冢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带了点小小的惊讶之色,刚想垂眸去看小希,原本被小希颤抖的抓着的手腕却被蓦地放开,于是刚刚在他面前清晰展现出来的身影忽然就碎成了泡沫,眼前所见的,只有两旁的树影,和天空明明灭灭的烟火。

手冢这会是真的愣了。

好一会,他才垂下头去看小希。

小希正仰着头,看向那忽然破碎的少年所在之地,嘴唇开开合合,手冢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手冢伸手去牵小希的手,小希手上僵硬到冰冷,却并没甩开,只是默认了。

于是那如虚似幻的少年重新出现在了手冢的眼前。

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那少年带着虚幻的剩余几个字。

“……回去吧。”

小希没有说话,眼里多少悲伤多少难过,却只是执拗的摇着头。

“除了你,姑父已经一无所有。”少年并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叹息着开口,隔着一层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如果连你也一去不回,你想过姑父该怎么活下去吗?”

小希的手忽然间冷到发抖。

手冢终于寻到空当,试探着开口询问:“你是?”

“末初。”对着他,少年虚幻的面容好像笑了起来,“姑父,我是观月末初。”

手冢听过这个名字,在小希的梦呓中。他与小希,来自同一个未来。可是,小希能回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他是借命师。可眼前的少年,又是为何能回来呢?

既然想不明白,手冢就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借命师只有一个。观月桑,你为什么也能……”

“姑父,我不想骗你。”

少年干脆利落的打断他,“可有些事,只有小希才能告诉你。”

“小希,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少年转身,半隐半现的身影在烟火和路灯中渐行渐远,唯有声音,虽然虚幻,却好似在耳边响起,“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手冢从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

他看着小希,明明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所在的却是他所不了解的世界。

小希明明答应他不再使用借命师的力量,可观月末初所言,小希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手冢想问他,可小希却只是那样仰着头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茶色眼眸里含着的泪水在抖动,那样难过,那样悲伤,却也那么恐惧。

“爸爸。”小希整个人都颤抖着泣道,“我没有用借命师的力量。我答应过的,我没有用……”

手冢点头,伸手拭去小希脸上的泪。

可那泪水,竟也是冰冷冰冷的。

夏日祭终于再也逛不下去。

手冢牵着小希的手,一路往回走。

流光溢彩的烟花盛开在空中,拥挤的人群满是欢声笑语。

他们逆行而上,就连面容,都是一样的沉重。

“手冢。”

人群中依稀有呼唤的声音传来。

直至行进中肩膀被拍,手冢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不二,以及被他强拉着的一脸不情愿的不二裕太。

“手冢。”

不二唤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神色不对的小希,忙问道,“小希怎么了?”

“我没事。”小希瞬间就漾出了一个笑容,看着不二手上拿着的照片眉眼弯弯十分好奇的问道,“不二叔叔,这照片真漂亮。是在哪里拍的呢?”

“小希也觉得很漂亮是吧。”

不二兴致勃勃伸手一指,“是在那边拍的。小希也去拍一张吧?”他晃了晃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刚好我可以给你和手冢拍呢。”

“嗯嗯。”小希重重点头。

“裕太,手冢也觉得很漂亮呢。”不二立刻转向一旁的裕太,拉着他道,“我们也再去拍一张吧。”

“我不拍,哥哥要拍的话就自己去拍,我要去找观月前辈他们了。”不二裕太一边挣扎着拒绝,一边反驳,“而且,手冢前辈哪里有说很漂亮?”

小希不敢抬头去看手冢,闻言却是立刻蹭到了裕太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裕太舅舅,真的很漂亮呀。就当做是陪小希,一起去拍个照吧。”

看清他的面容,裕太浑身僵硬的要命,张大了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那、那个和四、四月一日学姐很、很像的小孩子吗?怎、怎么会叫、叫我舅舅?”

“裕太舅舅不喜欢吗?”

小希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再抬头仍是笑着,却很是勉强,轻声请求道,“那裕太叔叔,能陪小希一起拍个照吗?”

“当、当然可以。”裕太最看不得小孩子这幅面容,当即就放下心中的疑问,重重点头道,“走,我们一起去拍照。”

小希立刻眉开眼笑:“谢谢裕太舅舅。”

这期间,手冢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小希。所以,当不二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时,他选择了默认。

拍照的地点是一处极好的观景平台,许多人在一旁拿着手机或是相机拍照。

因着小希欢喜,手冢耐着性子拍了许多张。除了不二拍的,甚至还就在旁边的摄影师旁买了几张即拍即洗的大照片。

说实话,那照片拍的一般,构图不算好,光影更不太协调,在夜景下,人物甚至有些曝光过度。

可小希拿着那照片,看的却是目不转睛。

而手冢看着那照片,好像忽然间才意识到,自小希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后,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这竟然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拍完照后,小希情绪立刻就低落下来,拉着手冢要回去。而裕太也急着去找他网球部的队友,不二又想跟着他弟联络感情,于是手冢干脆打了招呼,说是要先回去。

几人就此分开。

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希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间停了脚步,抬头张望了一下,随即却是加速往前跑了起来。

而手冢抬头看过去,却依稀只看见一个半隐半现瞬间消失的幻影。

直至回到家,小希还是捧着那照片,视线都舍不得移开一分一毫。

手冢在他身边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唤道:“小希。”

“爸爸。”小希十分不舍的把手上的照片放下,抬头看他,茶色的眼眸已经带上了一层水润的雾气。

“末初哥哥说的对。”他眨眨眼,眸中的雾气散尽,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不该瞒你。”

“妈妈说,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一个约定。”

小希轻轻的开口,语声中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与苍凉,“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幼时的你和一个借命师的约定。”

“因为那个约定,你遇见了妈妈。从此,你身上所有的不幸,都由身为借命师的妈妈引起。”

“借命师力量强大,几乎无所不能,却只能孤独一生。可妈妈不想你死。”小希的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可声音却还是平静的,“曾爷爷死了,爷爷奶奶死了,阿南死了,妹妹和妈妈也死了。”

“爸爸,只有我活着。”小希甚至笑了起来,“可是我是借命师啊。就算妈妈牺牲了一切,爸爸你也失去了所有,可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会死去的。”

“可是不行的。”小希摇着头笑,“妈妈说,只有爸爸,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为了爸爸,付出什么都没关系。只有爸爸,是一定要活着的呀。”

“我也是借命师,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手冢心中巨震,手臂抖了许久才搭上小希的肩膀,喉咙哽咽了许久,才只能破碎着唤道:“小希。”

“我真的有办法呀。”小希眉眼弯弯,有些狡黠有些骄傲有些自得,“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一切开始之前。”

“爸爸,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只起源于一个约定,只要那个约定不再存在,那未来的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了吧。”

“小希,”手冢说的很是艰难,“你做了什么?”

“爸爸,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不再用借命师的力量。”小希偷偷的笑,“可是爸爸,你忘了,在这里能被称之为借命师的,本来就不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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