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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铺内, 锦盒刚张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沁人心脾之花香当下扑鼻而来。
四下围成堆的人嗅到这缕溢散出来的香气, 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感受香味, 神态沉醉。
半晌, 才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好香!好令人舒服的味道,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远离了我。”
“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感觉像是飞了起来, 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上, 轻松惬意的不得了。”
“此味自然清新,清幽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生机。轻嗅之,宛若置身于初春, 看到了万物生长, 到处细草纤纤,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某闻之觉得灵魂都要飘起来了, 好似要飞升成仙了似的!”
“余出身调香世家, 自认为嗅过天下香味, 不想今日却碰上旷古未有之绝香!”
“妙妙妙, 此香妙哉!”
人群中间的锦盒拥有者,自嗅到了盒里溢出来的香气, 整个人便好似被人点穴定身,定定站着,暂停了开盒的动作,同周围所有人一样, 沉醉于此种悠远绵长的香味之中。
细嗅了许久,群人方睁开眼睛,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锦盒缝隙,意图看清里面的东西。
奈何缝隙委实小了点,众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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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王子腾看着众官联合弹劾贾珍,下朝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荣国府报信。
随后,一大家子急于取出顾长康的画作贿赂负责调查此事的杨大人,熟料后来又发生宁国府库房成空之诡事,气得贾珍昏厥。
两个贾府尚不能歇上一口气,次日宁国府池塘爆炸和京师地动接踵而至。
还没从灾难回过神来,紧跟着皇帝又直接下旨定罪了贾珍。
直到贾珍被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闹大了,贾氏一族失去了族长。霍然生活于水火之中的宁国府和荣国府一众人,这才终于想起了远在道观里一心修道的贾敬。
记起忘记了差人通知他贾珍闹出的丑事,兼之家族急需一位可以领导做主之人,贾政马上亲自带人去贾敬修道的道观请人回来。
非常不幸的是,贾敬在地动之日给横梁砸中了脑袋,昏睡不醒。
可想而知,当贾政领着一群下人抵达了道观,见到的只有贾敬失去了意识横躺在床上的躯体。
当日地震悄然来临,道观里的许多道人和贾敬一样,都在修习阴阳互补之术,沉浸于谷欠望中的诸人,错过了最佳的逃亡时间,导致了观里的道士死伤严重。
整个道观侥幸逃过一劫,完好无损的道士不超过一个巴掌。
灾后,几个幸存者一面忙着整理毁坏的道观,一面忙于照看几十个伤员,压根不记得将贾敬受伤的消息带给贾府。
倘若不是贾政来了这一趟,等到几个道士想起了要去知会贾府,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道观里的道士们,相信自己炼出的丹药胜过大夫,平时如果遇上了小病小伤,他们通常只服食丹药自医,绝不去找大夫。
故而,此次观中多人受伤了,几个道士便是依照从前的习惯,没有请大夫来医治,仅有动手包扎好了他们身体流血的伤口,用观里的丹药当饭一日三餐往伤员嘴里塞,便不怎么理会了。
不光是其他伤员,就连贾敬也是这般待遇。
没有用到对的方法救治,生命力越来越低,可不得凉凉吗?
贾政望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贾敬,十分的庆幸自己为了不给人瞧见特地坐了马车来,而非骑马来。否则,此时还得叫人回去驾着马车过来,再运送贾敬回去医治。
贾政命令身边的下人道:“抬敬大老爷上马车,即刻回府。”
小厮们忙不迭领命,几人合作将贾敬挪到了车厢内。
待到贾政也跟着上去坐好了,车夫立时驾车归城。
马车费了个把时辰到达了宁国府侧门,贾政指了一个小厮进荣国府通知贾赦、贾琏、王熙凤一干人等贾敬的情况,同时遣人到外头悄悄请了大夫过府诊脉开药。
瞧过了大夫,用过了药。到了第二天晌午,一直昏迷不醒的贾敬醒来了。
贾母年纪大,地动那会子惊着了,躺在了床上几日,至今仍起不来。
她除外,贾敬一苏醒,两府的太太老爷、姑娘哥儿基本上全汇聚到了宁国府贾敬卧室里。
依礼探望过了贾敬,李纨、刑夫人两个打酱油的妇人,在贾政的眼神示意下,带着几个小的出去。
人甫一走远,贾政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沉着脸,低声将贾珍和秦可卿闹出的荒唐事,详细诉予贾敬知,顺势请他留下主持家族大局。
贾敬听说了这些天府中发生的诸事,脑海中电闪雷鸣,脸色堪比染缸。盛怒之下,他的身体仿佛筛子一般抖动着,血管膨胀,面目狰狞,牙齿咯咯作响。
留下来的王夫人、王熙凤和尤氏俱被他这番模样吓住了。
维持此般状态好半天,贾敬嘴唇颤了颤,冰固的大脑找回思考的能力。
贾敬刚才就觉得奇怪了,他重伤醒来大伙儿都来了,偏偏贾珍、贾蓉和秦可卿俱未到场。
这下子满腹疑惑终于解开了。
大的和女的而今关在牢里,小的那个给大的除名家族赶走了。自不可能来关心他的身体。
贾敬脑袋痛得感觉要裂开,五脏六腑仿佛放在火上烤。他这刚清醒,几乎就要给气晕了过去。
“杀千刀的畜生,一不盯看紧,便反了天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断断续续的讲完了一句话,贾敬登时如同疾病发作的气喘病人,抓着胸口死命的呼吸。
贾政生怕他气出一个好歹,紧张地出声安抚道:“敬大哥息怒,如今家里族里乱糟糟的,全指望你主持大局。你可得仔细着身体,别气坏了。”
其余人干净齐声附和。“您当身子为重啊!眼下家族情势不妙,正需你留在府里安排诸事,渡过难关,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人都是健忘的,说不定过段时间京城出现几件新鲜事,外边的人就把咱们家的丑事遗忘的差不多了。”
“圣上只下旨处置了秦可卿和贾珍,并未因此惩治宁、荣两府,就连宁国府一脉相承下来的爵位,亦仍留着,待下一任继承人袭承。可见圣上不曾迁怒于我等。只等过了这阵子风头,咱们贾家还是从前的那个贾家。”
由于太上皇的阻挠,当今只是剥夺走了贾珍身上的一切,而自宁国公贾演开始一代代袭承下来的爵位仍在。只需贾敬决定好宁国府一脉的袭爵人,上了请封折子,皇帝批阅应允后,便可袭爵了。
只不过,宁国府的爵位每经过一代就要削减品阶,那人承袭的爵位要比当初贾珍的弱上一个品级。
贾敬似乎听进去了他们的劝慰,过了片缓了过了气儿来,情况转好了一些。
“我贾敬,没有这种天怒神怨的儿子。”恨恨说出了一句话,贾敬望向床前的贾政。“明日你召齐族人来宗祠。他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与自个儿的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吗?明儿个我亦要将他除名家族,驱出家门。”
“他贾珍,往后再不是我贾家人。”
“所作所为,更与我贾家无关。”
只有这样撇干净了关系,才能挽回家族的名誉。
横竖贾珍已经废了,况且家族的灾难是他引来的,牺牲他一个废人保全整个家族,天经地义。
对于贾敬做下的决定,在场所有人皆没有出声反对。
当初贾珍的丑事纸包不住火了,贾政等人便有意和贾珍一刀两断,好让贾氏一族从漩涡中脱身。
然而贾珍身为一族之长,尽管他们的辈分比之高,怎奈族中地位不及他。即便是家族辈分最高的贾母,也没有资格一脚踹了贾珍出贾氏一族。
能这般做的,只有家族的前任族长兼贾珍的父亲贾敬。
现下贾敬的做法,完全符合荣国府诸人的意愿。
不同于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万分满意贾敬的决策。身为贾珍妻子的尤氏,自然不希望贾珍除族,可她有意见却不敢开口。
因为她相当的清楚自己人言轻微,哪怕她开口表示有异议,也没有人把她的想法放在心上,反之还会成为众人的集火对象,平白惹来一身骚。
尤氏低着头,不甘心的撕扯秀帕,站在一干人等身后装鹌鹑。
无人留意她、关心她的感受。
贾赦沉吟片刻,问道:“可要寻蓉哥儿回来?”
敬大哥既然已经彻底放弃了贾珍,倘若再失去了贾蓉,那么他这一脉便没有后了。况且宁国府需要新的袭爵人,家族需要新一任族长。贾赦正是考虑到了这几点,方有此一问。
“不可!”
贾敬还未张嘴,王夫人和王熙凤两人便下意识先出声阻拦了。贾政不满的别过头横了她们一眼,姑侄二人马上低眉敛目。
贾敬没怪罪王夫人两人插嘴,想也不想就道:“不必了!左右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和他父亲一个德行,养在家里也就是个败家玩意儿。若非他透露了家族丑事出去,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令家族颜面尽失。”
“说起来,家族名誉扫地亦有他的一份责任在。再者,当初是他开口索要的断绝书。如此便无须再回来了,省得见了他头疼闹心。”
贾敬骨子里是个薄情之人,他最在意的是求仙问道,就连家族都要排在修道的后面。
世人在意血脉延续多是为了死后能够享受香火,在贾敬心里,只要他得到成仙,成为了长生不死的仙人,哪里还需要在意香火不香火的?
故此,贾珍、贾蓉、贾惜春三个直系血脉,在他心里几乎没有地位。少一个多一个,有或者没有,均无甚区别。
贾敬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说道:“地动前我修炼恰恰到了关键地方,待伤势痊愈了,我便马上要回道观继续修炼了,恐不会久留于家中。”
贾政大惊,满脸的不赞同。“不可,家族需要主权者。你走了,族中诸事怎么办?”
贾敬转动眼睛,眸光在贾赦和贾政两人之间徘徊,最终停留在了贾赦身上。“我不在的时候,你暂且代行族长之权。”
王夫人咬了咬嘴唇,内心愤愤不平。
贾赦就是一坨烂泥,一贯只会花天酒地,毫无作为。如果不是占着嫡长子的身份,当年荣国府的爵位哪里轮得上他袭承。
这会子,又凭着长子身份获得了代理族长。
他何德何能!
可恨老爷比他迟了一步从老太太肚子里爬出来,所有的好处就都给他夺了去。
王夫人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半点不显。
突然,她眼角瞥见了站在人群边缘的贾蔷,灵光一闪,于是浅笑提议道:“您不在后,这边的男人就只剩下蔷哥儿一个人了。他住在这儿孤孤单单的,无人作陪,不如送他去国子监进学,结交几个同龄有人,亦可习得几分学问。”
宁国府的荫生名额只有一个,贾蔷进去了,已经脱离了贾氏一族如今却还在国子监就读的贾蓉便必须要离开。
王夫人尤记恨着贾蓉在外头大嘴巴乱说贾珍和秦可卿私通之事,害了她的闺女元春于深宫步步维艰。
适才她偶然瞧见了贾蔷,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出了这么个法子,令贾蓉难过,好出一口恶气。
贾敬视线搜寻到了立于贾琏身侧神情乖巧的贾蔷,他默默端详了贾蔷几眼,轻轻点了点头。“风头过去了,随你们怎么做。”
贾蔷是贾敬堂兄弟的孙子,父母早早离逝,遂让贾珍接到了身边养大。见了贾敬得喊一声大爷爷。
他虽是贾珍的侄儿,却胜似他的亲儿子,很是得贾珍喜欢,几乎是在贾珍的溺爱中长大的,和贾蓉在府里的待遇一个天一个地。
从前贾敬每回归家,贾珍便总在他的耳边念叨着贾蔷的好,因此贾敬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贾敬凝视着贾蔷考虑了许久,霍然道:“你为宁国府正派玄孙,入了国子监好好学习,待你二十及冠之后,便正式继承族长之位吧。”
族长历来也是宁国府一脉爵位的继承者,依贾敬的意思,未来的爵位亦当由他承袭。
猝不及防被惊喜砸中,贾蔷激动的血液沸腾,一层红色从脖子爬到了脸上,忙不迭允诺进了国子监后会积极上进,不丢贾敬的脸。
贾敬喜欢他的乖巧,点点头道:“索性明儿,连带着蔷哥儿的过继手续一并办了。”
尽管贾蔷也是宁国公贾演的正经后代,可毕竟是贾敬堂兄弟之孙,过继到贾敬一脉继承爵位更加的名正言顺。
贾敬独断专行,不问贾蔷的意见,便将他过继了过来。贾蔷白捡了这天大的好处,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贾敬的决定生出不满?
王夫人瞟了眼兴奋的贾蔷,心情复杂。她原想利用贾蔷给贾蓉使绊子,却不料,致使贾敬开口许诺了他未来族长之位和爵位。
不过,宁国府接连失去了贾蓉和贾珍,男嗣只余下了贾蔷,由他接人族长之位无可厚非。总比落在贾赦手中,令她心里难受来得强。
“如此甚好。”贾敬满意一点头,移开目光,看向贾政,复又道:“秦可卿此人不可留,尔等找个机会,让她归天吧。”
贾政颔首应是,觉察到贾敬苍白的脸上显露了疲态,当即率众告退离去。
隐没身形,依靠着床架光明正大偷听的画眉,跟随贾政等人步出了贾敬房间。
她是当初受命于贾蓉,混入荣国府看护贾惜春的两鬼之一。
刚才贾惜春几个小的和大人们一道来探望贾敬的伤情,画眉和斑鸠不在陪同的下人行列之中,为了贴身守护贾惜春,遂暗中尾随而来。
后来,发现贾政使眼色让人带着一行小的离开,画眉就猜中了他们有不可诉与人听之事要谈。于是和斑鸠商量了一下,他跟着贾惜春先行一步,自己则是留下来听上一听,指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结果,果然发现了王夫人针对贾蓉的诡计,以及贾家人翻脸无情的面目。
离开了贾敬处后,画眉并没有回到贾惜春身边,而是朝着国子监的方向飞去,打算同贾蓉通风报信,询问他的打算。
贾蓉坐在屋外凉亭里,一边做功课一边乘凉,突然一连打出了十几个喷嚏。
旁边坚持沉默是金到底的沈若虚,抿了抿薄唇,说出了今天和贾蓉之间的第一句对话。“酷暑天出汗多,易感染风寒,你多注意些身体。”
贾蓉捏了几下鼻子,侧头笑吟吟的凝视着他,启唇道:“你肯和我说话了?”
自昨天次人格出来皮了一下,主人格又逗弄了他一回。沈若虚生怕贾蓉嘴里再吐出其他惊天动地的话,便封起了自个儿的嘴巴,轻易不敢跟他交谈。
闻言,沈若虚低头看书,继续缄默不语。
这时候,贾蓉看见了百灵和游隼身边多出来的女鬼画眉,压下了继续逗弄沈若虚的心思,朝他说道:“我里边的衣裳湿透了,回去换一身干的。”
适才她偶然瞧见了贾蔷,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出了这么个法子,令贾蓉难过,好出一口恶气。
贾敬视线搜寻到了立于贾琏身侧神情乖巧的贾蔷,他默默端详了贾蔷几眼,轻轻点了点头。“风头过去了,随你们怎么做。”
贾蔷是贾敬堂兄弟的孙子,父母早早离逝,遂让贾珍接到了身边养大。见了贾敬得喊一声大爷爷。
他虽是贾珍的侄儿,却胜似他的亲儿子,很是得贾珍喜欢,几乎是在贾珍的溺爱中长大的,和贾蓉在府里的待遇一个天一个地。
从前贾敬每回归家,贾珍便总在他的耳边念叨着贾蔷的好,因此贾敬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
贾敬凝视着贾蔷考虑了许久,霍然道:“你为宁国府正派玄孙,入了国子监好好学习,待你二十及冠之后,便正式继承族长之位吧。”
族长历来也是宁国府一脉爵位的继承者,依贾敬的意思,未来的爵位亦当由他承袭。
猝不及防被惊喜砸中,贾蔷激动的血液沸腾,一层红色从脖子爬到了脸上,忙不迭允诺进了国子监后会积极上进,不丢贾敬的脸。
尽管贾蔷也是宁国公贾演的正经等等的后代,可毕竟是贾敬堂兄弟之孙,过继到贾敬一脉继承爵位更加的名正言顺。
贾敬独断专行,便将他过继了过来。贾蔷白捡了这天大的好处,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贾敬的决定生出不满?
王夫人瞟了眼兴奋的贾蔷,她原想利用贾蔷给贾蓉使绊子,却不料,致使贾敬开口许诺了他未来族长之位和爵位。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书铺内,锦盒刚张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沁人心脾之花香当下扑鼻而来。
四下围成堆的人嗅到这缕溢散出来的香气,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细细体会感受香味,神态沉醉。
半晌,才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好香!好令人舒服的味道,仿佛所有的忧愁都远离了我。”
“身体轻飘飘的,整个人感觉像是飞了起来,躺在软绵绵的云层上,轻松惬意的不得了。”
“此味自然清新,清幽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生机。轻嗅之,宛若置身于初春,看到了万物生长,到处细草纤纤,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某闻之觉得灵魂都要飘起来了,好似要飞升成仙了似的!”
“余出身调香世家,自认为嗅过天下香味,不想今日却碰上旷古未有之绝香!”
“妙妙妙,此香妙哉!”
人群中间的锦盒拥有者,自嗅到了盒里溢出来的香气,整个人便好似被人点穴定身,定定站着,暂停了开盒的动作,同周围所有人一样,沉醉于此种悠远绵长的香味之中。
细嗅了许久,群人方睁开眼睛,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锦盒缝隙,意图看清里面的东西。
奈何缝隙委实小了点,众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由于人们对锦盒内东西的第一印象是香味,尽管赠品仍未露出庐山真面目,但铺子里超过九成的人皆认定了赠品乃是香料。
“是香料!一定是商行新研制出的香料!”
“掌柜的,你们东家的下一间新店铺莫不是香料铺?”
楚乌闻言但笑不语。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卖关子。”客人们纷纷翻白眼,继而连声催促锦盒主人道:“快快开盒,让我们瞧一瞧这香料的模样。”
持盒者犹豫了,香料这般好闻,打开了味道扩散更开,这群人见了眼热,动手抢走了怎么办?
他倒是真的想抱着锦盒逃跑,可是四面八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群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眸光,更是叫他如芒在背。
一咬牙,持盒者到底还是打开了。
然而,当赠品露出了全貌,周围看见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此一瞬,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长乐街书铺的环境顿时变得针落可闻。
这一情形的出现,全因众人猜错了赠品。
“衣、衣裳?!”
“还是女式的!”
“不是香料?!!”
“不可能!如此令人终生难忘的香味,怎会是一件衣裙散发出的?”
“莫不是裙下还有东西?”
“对了对了,一定是这样,这位兄台你快翻翻看衣裙下面是不是有香料。”
那人忙不迭动手翻动衣裙,翻了好几遍,手心触碰到只有令肌肤倍感舒适的柔软衣物,始终找不到一点香料的影子。
“没有香料。”锦盒主人诚实地开口道。
旁边看热闹的楚乌终于出声了。
他声音低沉地笑了笑,言说:“确实没有香料,你们方才嗅到的香气,就是这身衣裙散发出的。”
因贾蓉不喜欢过于浓的香味,他的那件,云朵特地削减了香气,所以香味浅淡,若有似无,感觉极不明显,不凑得特别近闻不到。
而楚乌眼前这位幸运客人手中的云纱裙,裙上灵花所带的香味却是没有削弱过的,是以香气厚重浓郁,存在感强大,露面后引发出了不小的影响。
楚乌见获得赠品之人神态失望,劝慰道:“客人不必感到失落,虽然此乃女裙,你本人穿不得,不过可以带回家予你妻女穿。”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唉,是香料我还能自己用,可一身女裙,也只能依照掌柜你的建议办了。”
楚乌呵呵笑道:“我们东家本月十五即将开两间商铺,客人您手中的这云纱仙裙便是衣布铺的新商品。用料与一般的布料不同,乃先前炼制出了台灯的那位仙长,取天际云霞,以道法炼制而成的新布料,名为云纱。”
楚乌指了指云纱裙露出来的一朵花儿,“瞧见这花朵没有?那是昆仑仙山中吸取了日月精华盛放开的灵花,不腐烂,不枯萎,香味隽永不绝。你们嗅到的香气,便是此灵花飘散出的。”
“此衣裙冬暖夏凉,可随主人的身形变化大变小,穿之则可增加了两分美丽,一件价值千两银子。”楚乌拍了拍听呆了的那人肩膀,道:“所以呀,您千万别小看了这女裙。”
“我们东家的衣布铺还有几天才开张。他想着诸位一直以来多有光顾商行的生意,所以才抽出了几十件云纱仙裙,作为赠品送予一些客人,让几十人提前穿上享受。”
众人呼吸声随着楚乌的讲解加粗,眼睛重新烧起了热度,神情清晰地告诉别人,他们想要。
从失望到惊喜的获赠者,敏锐地感觉到了群人目光的变化,快速闭上了盒盖,两手搂得紧紧锦盒。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安全,陡然一个箭步窜到了楚乌身后,藏了起来。
“兄台,卖吗?”第一个觊觎者出声了。
那人所在楚乌身后不敢伸头出来,闷声道:“小爷我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第二个觊觎者好声好气劝道:“横竖兄台你是个男子,这女裙你也穿不了,便转手卖予我等,白得千两银不好吗?”
“说的好像你不是个男的一样?”那人低声吐槽了一句,坚定道:“小爷说不卖就不卖,穿不了带回家送我夫人不行吗?楚掌柜不也说了,几日之后此裙便有得出售,届时你们自可去买,何必眼馋我手中这件。”
他们要争这一件,就是为了楚乌口中“提前体验”四个字。心理上认为先一步得到别人没有的东西有面子,可出风头。
一小群鼓动获赠者卖掉云纱裙的人,心知肚明这一点,但是他们说不出口。
忽然有人问:“楚掌柜的,你们东家衣布铺可有同款的男衣出售。每一件都是千两贵吗?”
“自是有的,只不过男款自带的气味并非女款所有的花香,而是青竹之香。”楚乌的声音吸引来了人群的注意力,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手势示意获赠者趁机溜走。
“至于价格方面的问题,客人认为一件看起来新奇美观,且具备冬暖夏凉、芳香永久、变化大小、增美提质的衣裙,不值这个价吗?”
不等对方出声,话音一转,楚乌又道:“当然,除却成衣,铺子亦有布料出售,价格只比丝绸稍贵一些。”
正当人们感到欣喜之际,促狭的楚乌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差点没让人吐血。
“只是那料子虽然也叫做云纱,实际却是吾家匠人在仙长的指点之下,用其他材料研制出的新料子,而非成衣一般以真正之云霞为料。诸位若是觉得成衣价贵,可选择入手布匹让绣娘按照自己的喜好缝制成衣。不过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此类成衣不具有云纱仙裙的几个功效。”
布匹都是从云族位面来的,其实和成衣的料子一个样。然而,如果没有云族人的特殊能力,此界人用云纱缝制出的成衣不过是一件外表美丽的衣裳罢了,并不具备任一特殊效果。
所以,贾蓉一开始就准备把成衣和布料分开为两个价位售卖,布料作为寻常商品,云纱裙作为高端奢侈品。
云纱裙千两的高价,卖的不是料子,而是各种特殊效果。
众人的心情仿佛坐云霄飞车忽而高忽而下,听完楚乌之解释,统统郁闷不已。
有人想要继续说服那名得到赠品的幸运人士,扫射了几圈不见人影,问道:“那人躲哪里去了,我还想找他买云纱仙裙送人呢。”
楚乌微笑指向大门,“已离去矣。”
“……”
不同于书铺男客看见赠品是云纱裙,第一表现是失望之色尽显无遗。
几个布偶铺、妆品铺、冰食铺的幸运女客,在打开锦盒展开了云纱裙的全貌后,立刻眼冒桃心,脸上尽展喜爱之色。
她们周围的女客们,更是蠢蠢欲动,险些就动手把“占为己有”四字付之行动了。
妆品铺里,那日问了女装大佬贾蓉的中年妇人,恰好也在。更巧合的是,她也成为了幸运群体中的一个。
妇人时常来妆品铺打听云纱裙的消息,在看到了云纱裙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是和贾蓉当日穿的是同一类型的。
如今多日心愿成真,妇人一只手紧紧抓着白鹭,高兴到不知道说什么好。
很快,不久前书铺刚出现过的一幕幕,也出现在了妆品铺等几家商铺中。
贾蓉赖洋洋地靠着椅背,眼睛半阖着,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在他对面的视频框中,江乾坤差点跪了。“大佬,你千万别睡啊!!云纱裙和灵果再卖我一批量吧!”
“我这里全球十几亿的人口,先前你给的那些根本不够,我刚上架一秒钟不到就被那群牲口抢购光了!现在全网都在骂我,说我到处发广告宣传诱惑他们,结果商品上架秒没货,伤害了他们幼小的心灵。这热搜都挂上好几条了,您可怜可怜我,再给我匀一批灵果和云纱裙吧!”
贾蓉视若无睹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坚定道:“不行,我手中的货量八成出给了各位面商人,如今手中只剩下了两成的量。我这边过几日还要开店铺,再给你,我就没货卖了。”
江乾坤咬了咬牙,强忍着肉痛道:“这样吧,我提高三倍的价钱买你的好不好?我也不要你太多,灵果和云纱裙每样匀我一万的数量可否?”
贾蓉如蝶翼的睫毛颤了颤,眼皮缓缓掀起,露出了如星如珠的眸子。
江乾坤感觉这次很有希望,笑得更加讨好了。
谁知贾蓉竟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说道:“供货的云族人全体沉迷于看书,我几次联系那边的位面商人,都被挂断了通讯。我这里的时间流速是云族位面的几倍快,等那边想起来,我这里几个月都过去了。所以,为了不像你那样断货,我手头上的货只能留给自己慢慢儿售卖。”
“谁让你不搞限量,一次性卖光了呢。傻!该!”末了,贾蓉还不忘往江乾坤悲痛的心上插上两刀。
“qaq,一万不行,给一百也好啊。”江乾坤用上了从二次元女神身上学来的卖萌大招,“大佬,您就可怜一下我吧。”
贾蓉身后,沈若虚闪电伸手捂住了贾蓉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视江乾坤。
他脖子一缩,急忙抱起枕头挡住了自己的脸,畏畏缩缩道:“你、你、你想干什么?大佬,快管管你男人,他的目光快要杀死我了!”
贾蓉淡定地扒下沈若虚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今日写了好多篇文章,从肩膀到手腕都酸了,你给我捏捏。”
冲沈若虚说完,贾蓉再转头看江乾坤道:“你别乱卖萌,他以为你勾引我,生气同我撒娇叫我拉黑你,你就哭去吧。”
又被乱添加了人设的沈若虚,收回瞪着江乾坤的眼神,一脸淡定地捶捏贾蓉肩膀。
江乾坤:“……”
贾蓉右手抬起,往后伸了伸。“手腕也要捏捏。”
沈若虚握住他的五指,轻声问:“手指酸吗,也捏捏好不好?”
“嗯,要的。”贾蓉点了下头。
沈若虚立刻往旁边站了站,握住贾蓉手臂从手指开始捏了起来,一直往上到了肩膀处,马上一个掉头折回,又往臂下一路捶捏下去。
江乾坤打量着那对旁若无人捏肩捶背的狗男男,心情仿佛日了狗!
江乾坤弱声弱气道:“喂,我还在这,请不要忽视我。”
贾蓉托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那再见。”
江乾坤立时冲着贾蓉尔康手,然而仍未能阻止他无情地关闭了视讯。
他生无可恋地拿起手机,点开了围脖热门前五的话题,看着网友们火包轰自己的内容,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不消片刻,江乾坤登上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条围脖。
【该死的供货商谈恋爱去了!没空供货!今日起灵果、云纱裙断货!下回有货日期不定!】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
【所以,你们就算催我催到全网瘫痪了也还是没有货!且本人因供货商狗男男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要找人谈恋爱去了!再见!】
人们:“……”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真不友好。
不过,狗男男?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仙鹤”入宫送礼后的第二日,太后为了给贾蓉新店铺做广告,特地举办了一场宫宴。邀请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还有众多皇亲国戚女眷入宫赴宴。
太后身为重量级人物,最后登场。
她穿着一袭华美又不失典雅的云纱裙出现在各诰命夫人面前,当下就成了宴席上最耀眼的女人,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许多精神打扮过的年轻少女,亦不及太后此刻的风采。
在衣着的衬托下,三十多岁的太后整个人仿佛枯木逢春,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她脸上看不到多少皱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色,双目黑亮,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精气神相当的好。
跟在太后身后的,是皇帝的同胞妹妹婉和公主。
她身上穿着和太后同衣料的罗裙,不同的是,太后身上那件风格偏华贵端庄,而公主的云纱裙则是偏轻灵飘逸。其行走间裙摆翻转,如雾花盛放,宛若天仙。
前来赴宴的人群看呆了,两眼直勾勾盯着太后公主身上的衣裙,两边脸写满了渴望。
当太后母女走近,席上诸位女眷立刻闻到了一股花儿的芳香,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翕动鼻翼轻嗅。
登时,女眷们便感觉自己徜徉在花海之中,情不自禁沉醉灵花之香营造出来的美景。
席间,出现了良久沉默。刨除人的呼吸声,再无一点声音传出。
半晌后,醉倒于灵花香的女眷们,才在婉和公主带着善意的轻笑声中回神。
众人忙不迭请罪道:“我等失态了,万望太后恕罪。”
“无妨无妨。”太后面带微笑,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众人归座。
婉和公主视线掠过众人脸上,瞅着她们好奇又不敢轻易询问的纠结表情,心中一乐,唇间又是一声轻笑飘出。“诸位也觉得本宫和母后身上的香气好闻吗?”
南安王妃起身,分别面向太后公主施以一礼,笑问道:“容妾身斗胆一问,太后与公主可是用了妆品铺新出的香水吗?这味儿也忒好闻了些,叫在座的诸位如痴如醉,差点魂儿都丢了。”
东平王妃不落人后,起身行礼奉承道:“太后娘娘这身衣裳的料子见所未见,做成的罗裙真真是好看。公主身上的这件亦是非凡,着于身,活脱脱一个下凡尘的仙女。可是哪个藩属国进贡来的?”
太后眉开眼笑道:“今儿个你们俩可就猜错了。”
“那香呀,是这点缀在裙摆上的小花所散发出的。至于这衣裳和料子乃一仙长用大神通,取天边云霞炼制而成,可不是那些个藩属小国能弄出来的。”婉和公主替太后把云纱裙和香味的由来说明白,紧着着还细细讲述了花朵的来历,以及云纱裙的诸多妙处。
席间众多女眷听了惊奇不已,然大多都是半信半疑。
婉和公主尽数看在了眼里,眉眼含笑道:“你们可别不信,还记得那位炼制出了台灯奇物的仙长吗?这听起来像是开玩笑的云纱仙裙亦是出自他之手。”
在座所有女眷家中均有台灯,而台灯神奇之处,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们深为了解。
因而,众人一听云纱仙裙和台灯出自同一人之手,脸上的疑色一瞬烟消云散,一道道目光顿时灼热了起来。
“你们也不用眼馋我和母后身上的。”婉和公主说道:“皇兄说了,云纱仙裙不日之后将与灵果同时入店上架,面向全民开售。你们若是喜欢,到时候去买即可。”
商行的主人另有其人,此事仅皇帝、太后和皇帝两名亲信知晓。婉和公主与女眷们一样,认定了商行是皇帝私产,根本没觉得皇帝知晓商行新店铺开张、新货物上架有什么不对。
听闻云纱仙裙即将开售的消息,各家女眷喜上眉梢。就算不是为了讨好皇帝、太后,单云纱裙的美观和妙处,便成功使得她们爆发出了自己强大的购买欲。
她们对云纱裙压根没有抵抗力,渴想感达到了顶点,此时满脑子想着只有买买买,用着桌案上的美味的御膳却味同嚼蜡,恨不得衣布铺现在就开张,马上冲出宫进店大肆抢购。
观察到席上一行人心不在焉,或者抓心挠肝的神态,太后便知已成功挑起了她们对云纱裙的谷欠望。
此行设宴的目的达成,她不禁笑得更加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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