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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建一下子坐直了，抓着左莳的手：“谁？我们怎么去查？”
左莳皱着眉，突然笑了：“查？谁来查啊？这种事情都是心照不宣，你看我不顺眼，我对你使绊子。你以为是拍电视剧，总要给观众一个真相吗？”
“那是什么意思？就让它去了？！”吴凡建又找回了和左莳吵架的感觉，声调提了几分上去，恨不得吼到她服气，“就算不承认，难道就不能敲打一下，反击一把？”
“阿凡，这个圈子，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有些人不择手段，有些人盗亦有道，也没差到那里去。所以啊，在圈子里总还是要讲规矩的。”
“什么规矩？”吴凡建心里其实知道答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左莳的意思，就是彼此为了争夺利益，当然会用各种还算过得去或者整个圈子都不齿的方式，打压对方，为自己赢得资源。有时候这种争夺是一对一的，有时候甚至是群起而攻之，所以，谁会傻到要去弄清楚谁在搞我呢。说不定下一次，这时打得头破血流的对手，会成为最有力的盟友。
左莳知道他明知故问，白了吴凡建一眼，没有说话。到底还是吴凡建习惯不了冷战沉默，大概是年少时候赌气太久，耗尽了他不搭理人的配额吧。见左莳五分钟不开口，甚至不用故意玩手机不搭理他，只是放空似的发呆，他生出一种“怎么能和女人赌气”的豪情来，贱兮兮地喊了一声：“小阿姨。”
他的小阿姨并没有理他。
再接再厉发挥厚脸皮，吴凡建换了个称呼：“左美人？”
美人的反应却相当不美人，只见左莳四下看了看，手头只有半包抽纸，她抓过来直接往吴凡建头上砸去，还骂道：“都吴总了，讲话还没个轻重！”
吴凡建一只手接过砸偏了的纸巾，顺势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左莳旁边，嬉皮笑脸收回来一些，严肃道：“如果咱们的圈子有这种规矩，那是不是能让圈子外的人帮忙呢？”
毕竟是自家的孩子，鼻子一动左莳就知道吴凡建想打什么喷嚏了，还没说话，就先缓缓地摇着头，随即，突然想到要再确认一下似的：“你说熊哥？”
吴凡建的眼里露出殷切来，他说：“其实之前吴仁义他们把你年轻时候的事情爆出来，不也算是坏了圈里的规矩吗？我们也算因为这件事，和熊哥不打不相识了吧？现在如果不用圈里的玩法，找她不是最好的方法吗，她收了钱口风紧，根本不用担心……”
看着左莳毫无表情变化的脸，吴凡建话尾往肚子里一咽，收了声。
左莳没有马上接话，或许她自己也没想好吧。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时候，左莳心里是有后怕的，熊哥看起来对她没有用过丝毫的阴毒手段，可是这样一个沉浸于阴谋的人，她谋生的手段就是只认钱，以漂亮的天衣无缝的方式把委托人想要毁掉的人，一点点推到深渊，想象力之丰富，左莳觉得现在所有的电视剧都不及她。
就连那时候对吴仁义的手段，现在左莳也经常反问自己，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吗？诚然那男人是咎由自取，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当知道阿亮其实并不是他唯一的孩子的时候，吴仁义会选择自杀。大概得而复失的痛苦，自己理解不了，不过左莳知道自己虽然说过无数次“恨不得他死”，也并不是真的喜闻乐见吴仁义就这么结束了生命。她没法去问熊哥能不能预判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不过，或许就算问了也没有意义吧，熊哥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对这些事唏嘘伤感呢，她的那个世界，最好是摒弃了七情六欲，才能活得下去。
用这种黑料来伤害风头和口碑都不错的艺人，先是用非关键词预热，让对方没那么有警觉性，然后厚积薄发，在某一时刻爆大料出来，全网几乎压不下来……这个手段，很熟悉啊。
跟吴凡建说她大概知道会是哪些人，左莳不是搪塞安慰，她几乎能确定那个名字的。不过，的确根本不太可能有证据。何况左莳也没打算去和她撕破脸皮。一个形象健康的男艺人，被爆料出来私生活不那么纯洁，不管是真是假，在娱乐圈里真的算不上什么死得不能再死的大事。问题是爆料的时间有点不讨人喜欢，而已。假如没有毛小易这个事情，王维家只是累了不想干了宣布退圈，可能根本没人愿意在意这个黑料，甚至一句“清者自清”就不陪玩了，让对手自娱自乐去吧，还有好多路人粉会帮忙开怼呢。
不过左莳担心的是，假如毛小易醒来了，知道因为自己而使得王维家人品被如此质疑，肯定会难过死的。加上左莳原本就有私心，事情解决了之后一定会安排王维家复出，所以，这事情也不能不去管它。
越是这样，越不能把熊哥拉上了。
想明白之后，左莳的表情就轻松得多，她再一次坚定地摇着头：“阿凡，我们不能把熊哥拉进来。我问你，你是想就把对方弄得翻不了身爽一把，还是要确保王维家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真的人设崩塌，明明是那么单纯善良有才华的创作才子，在别人心里总是埋着怀疑的种子，心想他是不是装的？”
“我又不傻，气归气，当然最要紧是保护毛毛和家家他们俩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
“阿凡，你如果是王维家，会更害怕在别人眼中成为个始乱终弃私生活墨墨黑的男人，还是怕两位爸爸跑到上海来看看这小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要稍微发挥一点想象力，吴凡建就为不知道怎么跟老人家们解释“穿越”的事情而头疼了。更不要说万一这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两位，一下子接受不了，哪里出点毛病，真的就是要鸡飞狗跳。他咽了一口口水，立刻说：“怎么都不能让老人家知道啊！”
左莳笑了：“所以，反正人们的记忆力都是很差的，这阵子别管网上的事了，我们和阿Lin一起哄爸爸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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