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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又黑又沉,月亮还没挂上去,星子也只有几颗,夜色倾洒下来,像雾蒙蒙的纱幔,笼罩大地。
她距他只有一拳之遥,从这个方位瞧过去,正好看见他恍若刀裁的剑眉斜飞入鬓,剑眉之下是比星子还亮的一双眼眸,眼睫密似鸦羽,应该比她的还要浓,她在心底暗暗点数,一根、两根……数到第十根了,他抱着她,立在一匹飒露紫前。
他竟没乘舆轿?
她心中讶然,并不太想与他共乘一骑,但又不好开口回绝,这么长的路,惹恼了他,真有可能叫她走回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淡淡道:“我托你上马。”
“我自己可以。”她声调轻柔,语气却极为坚定。
他盯住她的眼眸,忽地,目光下移,看了看她被烫得起了一片水泡的右手,道:“你受伤了。”
她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只是一点烫伤…”
且,只是手背受伤,腿又没断,为何就不能自己上马?
他打断她,绷着脸,一本正经道:“烫伤也是伤。”
她惊愕地张了张嘴,待要再说话,他却不理会她了,不由分说掐住她的蛮腰,另一手托在她臀下,轻易将她整个人举上马。
她端坐在马上,看他正欲翻身上马,忙道:“我…我要在后面。”
她要坐在他身后,这样的姿势,还能与他保持一些距离,若是坐在他身前,总免不了被他抵着。压箱底儿的册子瞧了那么多,她总归是明白的。
听见这话,慕容忱侧脸瞧着她,右手食指屈起,在她鼻梁上轻轻一刮,突然呲牙一笑,一口明晃晃的白牙在夜色之下极为打眼:“这可由不得你。”
什么样的姿/势,可不能纵着她。他要她在/前,她就得乖乖趴/好,他要她在/下,她就得顺从躺/着,最不济,可以偶尔让她在/上。但是在/后,却是万万不能,从未听过谁家夫妻行敦伦之事时,女人在后面,这可如何办事?
她一瞧见他的表情,就知他又想歪了。方才她语速过快,吞了一个字,就被他听岔了。她是说她要坐在他身后,而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咬了咬下唇,心里愁得慌,看在他眼里却是一种极为羞赧的神色,他抬手按在她手背上,轻轻压了两下,像是抚慰,随即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若有似无的呼吸扑在她耳畔,贴在她后背上的身躯,比她夜里抱着的锡夫人还要灼/热,她浑身不自在,朝前挪了挪,稍稍离他远些。
他似乎并没察觉,只牵着缰绳,慢悠悠地遛马。
她心里有些着急,他倒是策马呀,这样溜达,什么时候才能回府?
她正出神,蓦地瞧见前方路中央有一块碎石,刚想出声提醒他,绕过碎石,免得马儿受惊,忽又想到他精于骑射,技艺之高,应该还轮不到她提点吧?
她已经极不自在了,能同他少说一句便别多费口舌吧。
当下便只抿抿嘴,不肯多言。
谁知那马儿甩了甩长尾,哒哒地走了两步,鼻子里咻咻喷出两团气,竟然径直朝着碎石走过去。
小善目瞪口呆,连忙出声制止:“喂…”
可是他恍若未闻,反倒抽紧缰绳,执起马鞭,在马背上抽了一下,喝道:“快!”
马掌踏在碎石上,绊了一下,小善以为马会被绊倒,害怕从马上摔下来,忙慌得伸手去牵缰绳,不肯松手。
但那马儿到底是匹名马,一颗小小碎石哪里绊得倒它,只不过它有些着恼,可能觉得没面子,气得腾起两只前蹄,纵身向上,仰天长啸了一声,便轻盈地一跃而起,向前奔去。
只是可怜小善,那马儿纵身向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像海浪中随风颠簸的一叶扁舟,直直滑到了慕容忱怀里,她正待要挣扎一番,却被他一只大手紧紧箍住。
她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他冷哼一声,一口咬在她耳朵尖尖上,往前贴她贴得更紧,吓唬她:“再跑,就将你丢下马。”
他说得出,就真的有可能做得出。她一骇,怂得不敢再动。
马儿跑了一段路,引来不少路人驻足相望,那是一匹血统纯正的宝马,马背上坐了一男一女,那郎君纡金曳紫、尊贵不凡,相貌也生得惊为天人。那女郎更是仙姿玉貌,恍若神妃仙子,叫人如何挪得开眼。
慕容忱眼中掠过一丝不悦,他吁了一声,那马儿听话极了,不再疾奔,稍稍放缓了速度。
他空出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戳了戳小善粉樱似的脸颊,道:“转过来。”
她这样脸朝外,叫那么多男人都瞧见了,成何体统?
小善连背向着他,都不自在,只觉得身后虎视眈眈的一双眼,瘆人极了,哪里还肯脸朝向他?当下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装作风声太大,听不见他说话。
不听话?
慕容忱拧起眉头,将外袍脱了,囫囵一把罩在她面上,两只手都箍住她纤腰,朝那些递过眼来的男人们扫了一眼,那群男人被他周身散发的威压之气慑住,登时不敢再看。
他这才心满意足,冷冷哼了一声,夹了夹马肚子,只想快些回去。
小善原本坐得好好的,突然就两眼一抹黑了,急得伸手去扯那袍子,她动了动身子,扯不开,又动了动,还是扯不下来,几番挣扎,只觉身后某只怪物越来越嚣张,正张牙舞爪地抵着她,她心下一凉,忙正襟危坐,不敢再动。
慕容忱闷声一笑,在她耳边吹气:“你怎么不继续动了?”
明知故问!小善伸手去揪他大腿肉,他腿上肌肉特别硬实,揪地她手疼,真是怎样都赢不了他,她气得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摁得死死。
她的手,被他紧紧压在掌下,隔着布料,贴在他腿/根上,她动不了,自然也不肯让他好过,便指腹打圈,缓缓地磨了两下。
他一颤,咬紧牙根,将马儿驱得更快些了。
跑了不知多久,慕容忱先行下马,又将她面上的袍子扯下,仍将她抱在怀里。
小善睁眼一看,却发现这并不是誉王府。
门童见了主子,连忙奔上前,将马牵走,另有家仆为他们打开大门,一路引到垂花门。
慕容忱吩咐道:“关门,这几日,谁都不见。”
家仆应声退下。
小善慌得捂住嘴,娇怯怯问道:“我们为何不回誉王府?”
慕容忱睨她一眼,回去之后还要向祖母请安,再陪她用膳,一整个儿晚上就耽搁了。
小善心下扑通扑通直跳,像大雨珠子砸在屋脊的瓦片上,响声震耳欲聋,一颗心似乎要从腔子里蹦跶出来。
距离正院只有几步之遥,慕容忱似是有些不耐,这么几步路程竟也飞身运功,足尖轻点,一下就掠到门扇前。
他打横抱着小善,自然腾不出手来,便一脚踹开门,进门之后又反身一踢,将门扇合上。
室内有一张月洞门四柱床靠在墙角,简达舒雅,床座镂有如意瓣格子花纹,讨个称心如意的彩头。
本来这里只有一张榻,这床,是他几日前命人新购来的。
他将她置在床榻中央,那床褥之下不知垫得什么玩意儿,绵软之极,她一躺上去,便软软地陷了进去。
他脱了皂靴,信手一扔,举步上床。
她咽了咽口涎,手撑在床褥之上,臀/部向后退了一步,她一退,他立马/逼/身上前,一退一进,恍惚间,竟将她/逼/到了墙角。
她喃喃道:“我…我受伤了…”
慕容忱嗯一声,展颜一笑,道:“手受伤了,今夜,叫它歇歇。”
她连连点头,先给他戴一顶大高帽子:“多谢王爷体谅,今夜实在不便伺候王爷。”
慕容忱一笑,道:“走了没?”
……
小善一愣,遂即反应过来,他是问她癸水走了没。
当然走了,但…不能说实话…
她壮着胆子,撒了个弥天大谎:“还没走。”
慕容忱伸手去掀她的裙子:“我看看。”
小善牢牢摁住裙角,羞得满面粉扑扑的。
他最喜见她这副娇羞的女儿之态,伸臂一捞,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咬了咬她鼻尖,温柔哄道:“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当初,是她自己允诺,只要他将她表哥救活,便心甘情愿侍寝。可她这副推拒的样子,显是不太情愿,他虽渴慕她的身子,却并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二十多年都过来了。
他不想迫着她,免得她心里留下阴影,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哄,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半,她却只是闷在他怀里,不肯多瞧他一眼。
越哄心越烦,他终于被磨得耐性全无,双手捧住她那张桃心形的巴掌脸,侧着脸,情难自已吻了上去。
那些吻如同轻风细雨,一点一点扑在她脸上,他的双唇像棉絮,软软拂过她的额头、颞颥、眼睫、双鬓、鼻尖……像是要用嘴唇将她的模样仔细勾勒出来,她从未见他这样温柔,像是要吻化了她,她嘤咛一声,被他吻得心尖尖儿直颤,身子扭动,想要逃,可双臂却不由自主搂上他的颈项……
半迎半拒,总归是让他确认了她的心意,她并不反感他。
他勾起嘴角,笑得意气风发,一颗一颗解开她衣襟上的盘扣,欺身上前,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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