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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微垂,天空像是一条闪烁着万千星辰的锦墨缎带。月色洒下来,琉璃灯里的烛火忽闪忽现,淡黄色的穗子随着晚风飘散在空中。
景存提前进了宫,一路朝着玉簪殿的方向边走边想,小东西性格别扭的很,他等会儿直接给的话小东西不一定要,自己得想办法让他收下才行。
到了玉簪殿门口,景存没有见到人,他伸手在门前敲了敲,里面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景公子?”
景存“嗯”了一声,推开了门。
不远处的少年依旧一身玄色长袍,袖口处短了一小截,好在衣服颜色暗看不出来新旧,加上他模样生的好,倒是不怎么引人去注意衣服。
墨发用发带束成马尾飘扬在身后,露出来光洁的额头来,显得他眉眼愈发的清俊。
景存在心里想都快宫宴了这人倒是一点也不急,衣服都还没换。
他把怀里的匣子打开,露出匣子里的海棠金纹玉扣,温声道,“殿下,这玉扣是我在首饰店里看见的,感觉很适合殿下——”
贺锦弦朝他手上的玉扣扫了一眼,打断道,“不必了,景公子既然喜欢自己留着便是。”
他说完就叫了云言朝殿门外走,景存连忙跟了上去,“殿下你要去哪儿?”
“这海棠十分衬殿下,殿下不如试试……”
贺锦弦停了下来,神色之间颇为不耐烦,“我都说了不要了,你别跟着我。”
景存愣了一瞬,不明白前几日这人的态度还算温和的,怎么今日又开始排斥他了。
他不知道的是,贺锦弦前几日一直都是懒得搭理他,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每次贺锦弦闻了情绪都忍不住软化。
贺锦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昨天夜里他去翻了典籍,里面记载的他们仙乘有一部分人血脉特殊,分为天乾和地坤,这两类人身上天生带有自然界的香味,互相之间因不同的契合度而异有不同的影响。
天乾和地坤的契合度越高,两人就会情绪越容易受对方影响。
天乾的判断方式并没有记载,但是地坤右肩头都有一颗红色的花瓣状小痣,小痣最初是暗色,结l合后才会变得鲜艳。
他的右肩上,便有一颗梅花瓣小痣。
再联想他最近与景存的频繁接触造成的态度差异,不难判断出来景存应该是天乾,除此之外,两人契合度似乎也不低。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受人影响、被人支配情绪的感觉。
幸好只是轻微影响,不用动手杀了他……只要这人不常在他身边晃就好。
“殿下——”
贺锦弦转身踏出殿门,景存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薄薄的茧子烙在皮肤上,带着灼热的温度,贺锦弦拧了拧眉,下意识一把推开了他。
他这一推,碰翻了景存另一只手上的匣子,映着海棠纹的玉扣连着匣子一起摔在地上,脆生生地摔成了两半。
“砰——”
周遭气氛冷了下来,云言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玉扣上的海棠四分五裂,花瓣里镶嵌的蓝鎏金从断裂口流出来,景存俯身把碎片捡起来,他看了贺锦弦一眼,这人神色冷淡,面上无一丝愧疚之情。
景存感觉胸口处闷闷的,一股火蹿了上来。
景存伸手拽住了贺锦弦的衣领,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漆黑一片,宛如寒霜覆盖的幽潭。
贺锦弦指尖动了一下,把今天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日后,不必再来我殿里。”
他伸手攥住景存的手,使了巧劲让景存紧攥着他衣领的手松开,看了身旁的云言一眼,云言忙不迭地跟上去,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殿门。
一截发带从景存面上飘过,带着淡淡的冷梅香,景存看着贺锦弦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
虽然明白他为贺锦弦做的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贺锦弦从来没有要求过,但是看着那人丝毫不领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爽。
他攥紧了手里的海棠玉扣,在脑海里对系统冷声道,“是我的错吗?我太强勉了?”
系统231,“叮,系统维护中。”
景存,“……”垃圾系统。
宫中华灯尽上,景存走了另一条路,去了宫宴的大殿里。
殿里人来的差不多了,席位上摆了精致的糕点和银质雕花酒壶,菜肴布满了各桌,官员大臣们按照品级坐在相应的位置。
景存去三皇子附近寻了个位置,和一众经常追着三皇子的京州纨绔坐到了一起。
他朝贺锦弦的方向看了一眼,贺锦弦一个人坐在殿里比较偏的角落里,周围的皇子公主三两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没有人同他搭话,衬得他一个人格外冷清。
三皇子注意到他的视线,嗤笑一声,“怎么,你想到他那边坐?”
景存收回了视线,他心里还在生贺锦弦的气,颇有些烦躁,一并地也没理三皇子。
“我听人说你日日去他殿里……”三皇子话锋一转,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若是真想待他身边,我可以替你跟父皇说一声,把你调去当七弟的伴读。”
“不必了。”景存自然知道三皇子只是说说,他要是真说去,不知道这小子以后会怎么针对他。
他心里这般想着,回道,“我常去七殿下殿里是因为落水之事心怀愧疚。”
“再说我待在殿下身边习惯了,去别处并不适应,其他人也未必能有殿下待我这般好。”
三皇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见景存目光不躲不闪,他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随着殿外的一声尖细的“皇上到——”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一众人全部跪了下来。
远帝一身明黄色的九爪金龙袍,胸口处映着腾龙繁云纹,眉宇之间带着雍容贵气,只鬓角处隐隐斑白。
他进了殿中,四下看了一眼,开口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远帝坐在主位上,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了一番保佑仙乘海晏河清繁荣昌盛的话,将里面的酒水洒在了面前的地上。
第二杯敬大臣,远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愿仙乘常有将才良士。
敬完酒后殿上气氛热闹了起来,舞女穿着广袖萝裙蹁跹起舞,琴师在一旁抚着长弦,烛光映影,觥筹交错。
景存和对面的贺容尘对上视线,贺容尘冲他弯弯一笑。
是让他动手的意思。
景存喝了面前杯子里的酒,把那一小包药粉放进了面前的雕花酒杯里,他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有不少来给三皇子敬酒的。
等到一名京州纨绔敬完,他端着酒杯起身到三皇子面前,开口道,“殿下平日里照拂我良多,这杯我敬殿下——”
三皇子心情不错,和他碰了一下杯,“你跟着我好好混,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谢殿下赏识。”
景存指尖往上轻轻一挑,他杯里的大半液体进了三皇子酒杯里。
他握着酒杯碰了碰唇,看着三皇子喝完后退到了一旁。
景存坐回了位置上,他用筷子随意夹了两口菜,忍不住又朝贺锦弦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依旧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垂着眼吃东西,吃相很斯文。
景存观察了一会儿,看他筷子落在肉食和甜点上比较多,青菜很少碰,酒水一滴不沾。
他收回了视线,想着以后怎么再去接近贺锦弦,脑海里回忆起原剧情来。
现在的贺锦弦还没有夺嫡的心思,他是在后来遭诬陷关进诏狱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出来后才开始有了夺嫡的心思。
诬陷…好像是在一次宫宴上……
太子找人给三皇子下了药,三皇子在后院和皇上新宠的妃子滚到了一起,皇上因此大怒彻查,在贺锦弦的殿里发现了没有用完的含春粉。
这种粉末平常用来清淤化寒,与酒水混合后会有催情迷智的奇效。
远帝询问贺锦弦是不是他做的,贺锦弦跪在地上,背脊挺的很直,轻声说了两个字。
“不是。”
当时整个玉簪殿的太监宫女都被问话,有一个小太监受了惊吓跪在地上,向皇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贺锦弦如何让他给三皇子下药的。
远帝朝着贺锦弦看过去,贺锦弦眼里带着一股子执拗,他静静地看着远帝,重复了一遍,“不是儿臣。”
太子和贺容尘在一旁煽风点火,把平日里三皇子怎么欺负针对贺锦弦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远帝当时被扣了一顶硕大的绿帽,还是自己儿子亲自戴的,情绪并不怎么理智。他听完太子和贺容尘的话,更加相信这事是贺锦弦为了报复三皇子做的。
他冷眼看着贺锦弦,轻飘飘地开口把贺锦弦打进了诏狱。
贺锦弦沉默不语,放在身侧的指尖紧紧攥在一起,漆黑的眼里一片冷凝,由着人把他拖下去。
后来远帝气消了,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儿子,于是让人把贺锦弦从诏狱里带出来。
贺锦弦回来时已经不成了人样,诏狱里的衙役被太子和三皇子的人授意,在他身上动了不少私刑。他在里面硬生生地被拔掉了十根脚指甲,身上被抽了几十条鞭痕,白色的衣襟上一条条红色的血痕,墨发散了一身,脸色苍白无比,气息微弱。
远帝那日看了一眼后大怒,敢有人未经他允许擅动私刑,他下旨处死了诏狱里的好几名衙役。
他自己心里也隐隐清楚,一般皇子被打进诏狱里了,多半成了弃子不会再有任何希望,是他自己亲手把人弄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有些愧疚,对贺锦弦多了几分心疼。
……
他正想着事,没注意到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蹿到了他身旁,小太监手里握着酒壶,一个没拿稳,酒壶口朝着景存的衣襟歪下去,洒湿了他胸前一大片。
小太监慌忙道歉,“景公子,不好意思,奴才没长眼……”
景存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小太监有些眼熟。
这不是贺容尘身边的人吗?
小太监眼里闪了闪,躬身道,“公子,奴才带您下去换件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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