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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奕菲摇了摇头，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喝点儿吧。”
彭家文看着她手里的水杯，接了过来凑在唇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黎奕菲无奈。这个家伙只有喝醉的时候不会那么讨人厌。傻傻呆呆的。
她走上前，帮他把身上的警服脱掉。天儿这么热，他穿这么多肯定不舒服。黎奕菲专注地帮他解着扣子，却没注意到男人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衬衫一排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了男人赤/裸的前胸。因为工作的关系，彭家文一直坚持锻炼，所以身材还保持的挺不错的。最起码该有的肌肉线条都有。
一开始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彭家文天儿热脱个上衣她都会有些不自在，可现在结婚也快三年了，估计他就是全身一件儿都不穿在她眼前晃悠她也能当没有他这个人一样无视。
“老婆。”
“怎么了？”黎奕菲抬起眼看向他。
彭家文笑眯眯地把水杯放在床头柜，然后忽然伸出有力的双臂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腹部蹭了蹭：“老婆你真好……”
黎奕菲愣了下，看着男人因常年奔波晒得黝黑的后脖颈，叹了口气：“干什么突然撒娇？”
彭家文紧了紧手臂，没有说话。
说实话，她跟彭家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温馨地相处过了。两人都忙着各自的工作，好不容易见一面也会因为各种小事吵架闹不愉快。没了当初的激情和年轻，剩下的也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轻抚着男人的头发，若有所思。
忽然，怀中的男人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老婆，我们要个孩子吧？”
黎奕菲的动作一顿，眸光滞了一下：“什么？”
彭家文看着她的目光开始窜起一撮撮小火苗，他也没顾黎奕菲回没回答，自顾把她抱住压到床上。
“哎！”黎奕菲惊呼一声，赶紧推着身上的人想要起来，“家文，你等一下！”
彭家文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胡乱地亲着她的脸颊和脖颈，手也在脱着自己的衣服，一副急色的样子：“有什么话做完再说，这么久没碰你我都要想疯了……”
黎奕菲皱着眉，双手推拒着男人，表情并不是很乐意。
准确来说，两人从结婚到现在，每一次床上那点儿事儿她都很抗拒，她几乎次次都跟一条死鱼一样，丝毫体会不到网上的人说的那种愉快。时间久了，新鲜劲儿过了彭家文也没有那么热衷了。两人好像提早步入了老夫老妻的阶段，柏拉图式的无性婚姻。她也说不清具体是因为什么，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或心理障碍。可后来她自己也想明白了，究其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不爱。所以对于身体上的接触下意识会抗拒。
两人上次做都不记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彭家文借着酒劲儿就想来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黎奕菲看起来格外漂亮……
可黎奕菲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她双手死死推着身上的男人，想要躲开他的吻。
她是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想。
“家里没套子了。你别闹家文！”黎奕菲气息不稳道，“你快起来！”
彭家文笑得毫不在乎：“没有就没有，中了的话就生下来。反正我妈一直催着咱们要孩子，你要是能怀上了咱也能交差。”
黎奕菲眉头皱得更紧了。彭家文这种不负责任的语气让她恼火。
那一下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把男人推了出去。彭家文要不是及时稳住身体，险些让她掀翻摔到床下。
这么一弄，再多的兴致也都败坏没了。彭家文的脸臭的跟屎一样。
“你干什么黎奕菲？！我是你丈夫！不是外边的野男人！你一副像要被强/奸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黎奕菲坐起身体，整了整头发和衣服下了床，跟床沿边坐着的人面对着面。
“彭家文我记得我很久之间就告诉过你。想要孩子可以，你得先把你的烟酒戒了，至少断半年才能考虑孩子的事儿！”
男人坐在床边，掐着腰气得笑了出来：“你少拿这些借口搪塞我！你就是看不上我不想跟我要孩子，说什么戒烟酒。我就是不戒，还能生出来个傻子来啊？”
黎奕菲眼睛一瞬瞪大：“你放屁！我不是为了孩子好啊？有你那么诅咒自己孩子的吗？！”
“你快拉鸡/巴倒吧！”彭家文站起身，冷笑，“是不是我说的那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别搁这儿跟我装！黎奕菲，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冷血冷情的女人！”
彭家文越说越气，似乎自己胸膛里压着的那股憋闷之气想要一下子都纾解出来。他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抬手一把扫开，冷笑着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女人：“黎奕菲我告诉你！当初要没有我，你不会有今天！怎么？你现在事业蒸蒸日上，接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就开始瞧不上我这个粗汉了？你别忘了，你当初穷得吃不起饭，是我帮的你！我把我工资的一半都给了你可不是让你日后这么嫌弃我的！”
黎奕菲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彭家文的脸一下侧了过去。他顿了两秒，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左脸，勾了下唇，转过脸：“你打我？”
黎奕菲冷笑：“对，我早就想打你了。”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水汽，“彭家文，每次吵架你都拿当初你救济我的事说事儿。你不累我都听累了。”
黎奕菲捏紧自己的衣角，微抬起脸，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彭家文，你以为，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你对我的帮助，婚后这些年我会这么包容你吗？在家里你没做过一顿饭没洗过一次衣服，就连家务都没做过哪怕一次！你过的跟皇上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忽而笑了：“还有，你每次要钱我都给，我也从不管着你的钱。你自己算算，前前后后你从我这里要走多少钱了？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万了。我问过你拿去干什么吗？”黎奕菲闭了闭眼，平复自己过于紊乱的呼吸。再次睁开眼，瞳仁中已不见波澜，只有失望彻底的死寂。
“彭家文，你真的很没有良心。”
黎奕菲不愿意再跟这个醉鬼继续吵下去，反正吵来吵去生气的也是自己。她拿起自己的包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彭家文立在原地，听着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捏紧拳，一脚踹向床腿。阴沉着脸坐在床边一语不发。
***
黎奕菲冲动之下跑出了家门，等到了楼下的时候又开始懊恼。天都已经黑了，她自己跑出来能去哪？又不能回妈妈家，她这样回去妈妈肯定会担心的。
站在楼门前，她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又没忍住，又跟他吵了起来。早就告诉自己别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可那股火气一上来她就是控制不住。
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这么晚了能去哪呢？
***
梁沉遇从振辉下班后也没回家，直接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开车来到了黎奕菲所在的小区。
他也没想怎样，没奢求能够看见她。单纯地就是有点病态地想离她近一点儿。
可他开着车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刚找到那座小区，车子还没停稳就见黎奕菲的车从小区里开了出来，扬长而去。
他还特意看了眼车牌号，确实是她的车没错。
他皱紧眉，天色都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
梁沉遇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轻抬手腕转动方向盘，车子调过头，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她，眼看着她把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医院。然后直接下车走了进去。
梁沉遇不自觉皱紧眉头，有些担心。她生病了？
黎奕菲进医院之后去前台询问了大姑所在的病房，想要去看看她。
“不好意思女士，现在已经很晚了，过了探视时间了。要不……您明天再来？”
“我就上去看一眼，不进去也不行吗？”黎奕菲眼带乞求看着小护士。
“这个真的不行，咱医院就是这规定，我也说了不算。”小护士也很为难。
黎奕菲叹了口气：“那好吧，谢谢你了啊。”
“没关系。”
黎奕菲在原地踟蹰了两三秒，有些垂头丧气地准备往医院大门走。
“小菲？”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略带疑惑的男声。
黎奕菲顿住脚步，转过身。
男人见果然是她一瞬笑开，几步走上前，温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黎奕菲也有些意外，闻言耸了耸肩：“我想来看看大姑的……可是好像有点晚了，不能上去了。”顿了顿，她看了眼表哥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抬起脸，“你准备回家了吗？”
许柏“嗯”了一声：“我见我妈睡了才走的。你姑父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
黎奕菲叹了口气：“大姑现在……怎么样？”
许柏杨苦笑一下：“医生说，到现在这个阶段基本是治不好了。就只能拖着，能多活一天算一天。”
黎奕菲抿紧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表哥。良久，她拍了拍他的胳膊：“别太难过啊。”顿了顿，“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能帮的肯定帮。”
许柏杨闻言淡淡笑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像小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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