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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这个时代的交通状况,剿灭狮子山匪寇的事迹暂时只在北方诸郡的几位大人物里传播,萧慕延等人暂未感受到此事带来的巨大影响。
只是经过此事,萧慕延意识到很有必要对公孙昊及那些侍卫们教授一些简单的军事常识。虽然萧慕延并不愿效力新鲁王,但公孙昊带着报国的目的找新鲁王,萧慕延也不打算去强行扭转他人的意志。实在是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公孙昊此人到真的是个谦谦公子,萧慕延偶尔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年对自己的期望,大约……也是希望他能成为像公孙昊这样人吧。
然而家国破碎,当年那个抚琴弄墨的少年公子毅然决然的拿起了铁血长-枪,褪去了广袖华服,穿上了铁甲战铠。最终,清秀的少年公子长成为了铁冷血将军。
柳淑淑听到了萧慕延轻轻的叹息。张开双眸,朝着不远处的床榻望去,只穿着一件里衣的萧慕延靠坐在床上,似乎在发呆。柳淑淑感到了一丝惊喜,萧慕延这么严肃的家伙竟然还有发呆的时候,可下一刻,他却突然朝这边看了来,令柳淑淑莫名心虚,一溜烟跑到盔甲后面躲了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一个盔甲的轮廓,连那团轻纱薄雾都看不清楚。萧慕延只是突然想找人说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娘里娘气的盔甲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现在这么安静了?
柳淑淑偷偷伸出小脑袋,实在是不知萧慕延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盔甲到底是个什么癖好,她已经很配合的保持“闭嘴”与“安静”了,难不成这人失眠也能怪倒她头上?
柳淑淑瘪了瘪嘴,决定继续一声不吭,免得被萧慕延当做出气筒。
萧慕延看了许久,最终决定睡觉!
柳淑淑在盔甲后藏了许久,久到觉得自己蹲的都要石化了,见萧慕延可算是睡觉了,这才冒了泡,也微微打了个哈欠。
围绕在盔甲周围的薄雾渐渐散开,逐渐地勾勒出一个玲珑有致的人影。一头青丝垂腰,发间简单挽着鬓花,横叉着一根白玉簪,肌肤胜雪,风姿绰约。
柳淑淑抱腿靠着那漆黑精致的盔甲坐下,仰望着窗外的明月,微微出神。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不属于这间屋子的是声音,一声声,一句句,乃是寺庙里悠远的诵经声……
柳淑淑不知道自己为何总会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但她却莫名觉得很安心,会生出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思。
一夜无梦。
萧慕延起的颇早,常年的行军打仗令他已经忘记上一次睡得香甜是什么时候。此刻他们已抵达了一座小镇,比起清河镇规模小了许多,但好歹也有一家客栈。
公孙昊等人却是睡了一个好觉,一连数日几人都是露宿野外,如今躺在床上,只觉得通体舒泰。公孙昊起的也不晚,只是等他到了院子中,却见到萧慕延已经打完了一套拳,正擦着汗。
公孙昊道:“倒是很少见到萧慕延这副模样。”
萧慕延愣了楞:“我怎么了?”
公孙昊笑道:“萧兄一向盔甲长-枪不离身,极少见到萧兄穿着寻常衣物。我刚已吩咐了店小二准备些早饭,等会儿沈煜他们也起身了,大家一起用吧。”
“也好。”萧慕延点头应道。
二人回到客栈大堂,店家虽然已开了门,但如今北方萧条,街上也没什么人走动。整个大堂,除了店小二外,只有萧慕延与公孙昊两个客人。
二人随意找了个方桌坐下,萧慕延正问着公孙昊打算在此地逗留几日,沈煜等人陆续也下了楼,正好后店小二也从后厨里将米粥、馒头、肉饼等物都端了上来。
闻着米粥的香味,众人难得都笑了。住在野外时没什么讲究,吃的都是干粮冷饼,能遇到了个带屋顶的破庙都是万幸,全靠着毅力撑着,也感受不到累。如今只在这客栈里住了一日,那疲劳感如潮水阵阵般涌来,就连范大力这样的糙汉子,都想再多休息几日。只不过公孙昊不提,他们也不好意思说。
比起侍卫们,公孙昊以前在府里的生活更加优渥,要赶去鲁王那不假,但身体要紧,他不像萧慕延那样练出来的,可以连续行军数月不休息。原来还有着大家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萧慕延可以坚持,难道我就不行?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长时间的赶路对于毫无行军经验的公孙昊来说,的确不行!
如今大家也熟悉了起来,公孙昊也放弃了与萧慕延比较的心思了。——他是比不过的,萧慕延那家伙直就是铁打的身体!
“我看还是在休整两日,做好路上的补给再出发。”公孙昊道,“这几天萧兄与我们也讲了不少军中知识,我们也需要再熟悉熟悉,免得去了莫兰河,也成了累赘。”
萧慕延不置可否。
范大力第一个赞同,嘴里还咬着肉饼子,含糊不清道:“公子说得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公孙昊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总是这么说话不过脑子。
沈煜给他又盛了碗粥:“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几个侍卫均大笑起来,唯有范大力一脸莫名——自己刚才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了。
既然还要在此处逗留两日,萧慕延心中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众人用过早饭后便各自散去,萧慕延回到房间,刚推开房门,就听到——
“萧慕延,你吃香的喝辣的竟然都不带我,亏我们还同甘共苦了那么多次!”
萧慕延带上房门,看着盔甲旁的一团雾:“我不过是用了顿早饭,你若是要吃的话,我给你端来,只不过……”说罢,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淑淑,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你能吃吗?
“我可以看啊!”柳淑淑气道,“再不济,我还能闻个香味儿呢。”说白了,她就是生气萧慕延将她独自留在屋里。
萧慕延语塞,他的盔甲胡搅蛮缠起来,是讲不通道理的。微微转身,又出去了。
柳淑淑郁闷的直跺脚:“你又去哪里啊?!”
不出一会儿,萧慕延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木桶,还顺便搭着一块棉布。
柳淑淑对着那棉布盯了半响,那棉布终于不好意思道:“哎哟,人家是搓澡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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