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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与出宫并非一路,因此季昭自云意殿出来后,不曾再见到安陵容。
她也没心思再去找对方叙话,只是由着等候已久的侍女金盏走上前来,快快抖开披风为她裹上。季昭见她满面焦色,袖手翻出香囊,晃了一晃。
金盏面上顿生喜色。
“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必然欢喜。”她极是雀跃。
季昭嘉许地看她一眼。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婢,金盏自然晓得她对入宫模糊而古怪的抗拒态度。但对方此刻却恍若不知——正是宫中最需要的谨言慎行。
又有谁敢在这里说自己不欢喜入宫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微微一叹。
“走吧,金盏。”
马车一路颠簸,到家时已近正午时分。季昭心思繁杂不定,阖目许久才歇了一阵,忽然听得金盏低声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门外等着呢。”
季昭一惊,抬手就想掀开车帘,想起父母叮咛又生生忍住。马车终于在门口停下,外头是季行夫妇在外头跪下问安的声音。如今位分未定,父母只是称她作“季小主”。
季昭颇觉心中酸胀,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语气平和道:“起。”
待到外头的帘子终于拉开,确保皇帝的人不至被外人瞧见,季昭终是能下车了。她见到父母恭敬地侍立在旁,心中只觉折磨,恨不得立刻举步飞奔入内,关上大门,又和父母亲亲热热坐下说话才好。她心知这一切不可能,只好尽量走快些,再快些。
终于进到室内,待到大门关好,季昭急忙叫到:“父亲,母亲,快些起来吧。”
“谢小主免礼。”季行领着家中诸人又行一礼,这才起身。
季昭心中难受,又和父母絮絮地说了一会儿贴心话,便到了饭时。她心知若再想像往常一样给父母布菜,他们又不知要礼让几许,勉强吃了几口便推说累了,独自回房用了些点心。
倚在窗边,独摇小扇,季昭被风吹得心中清爽许多,也重新思索起《后宫甄嬛传》的情节来。
其实在明白这里是甄嬛传的世界,自己又必须入宫之后,季昭便如数写下印象中的全部情节,又在背熟后重新烧掉。心中也时不时再度回味,寻找自己可能的机会。如今这么闲闲散散回忆起来,不能说是在考虑什么,只是给自己一点底气和依仗。
季昭心想,今日御前她算是出了风头。好在一曲一诗均是厚重,不至让人觉得轻浮。所忧虑者,无非是招人惦记。然而她这遭入宫虽无意夺宠,却也不肯苦熬孤寂,尤其甄嬛传里头管着后宫衣食的都是一些逢高踩低的小人,季昭就更不肯委屈自己了。已经给皇帝留下了初步印象,那么冒风险也是值得的。
入宫之后,要切记谨言慎行。华妃跋扈,但皇后更是隐藏其后的大boss,想要寻求庇护,不如学习失宠之后的沈眉庄,先去抓住太后的欢心——尤其今日她似乎已得了太后眼缘。
季昭并不像甄嬛,有一个太医院的青梅竹马,在书中险恶的后宫里,她想要保护自己,除去不甚可靠的皇帝之外,只能希冀太后的青眼。太后虽然是皇后的姑母,又为了朱氏一族数次保她,但她毕竟也是皇帝的母亲,也会愿意保护皇孙。其余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又思量了一阵,忽的记起安陵容,也不知她命运是否改变。正巧侍女宝奁进屋添茶,季昭便招手唤来她,吩咐道:“你忙完这些出府打听一下,松阳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是否当选,如今住在何处。记得悄悄的,不要张扬。”
宝奁答应了一声,过了两三个时辰回来道:“禀小主,安小姐已经当选,现今住在西城静百胡同的柳记客栈。奴婢听说她只和一个姨娘来京应选,手头拮据,昨日连打赏的钱都付不出来。”
季昭心中一定,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又笑笑说,“我让金盏留了些糕点给你,先吃着吧。再叫个人去请我母亲过来。”
宝奁欢喜应了下去,季昭自整理了会儿历年诗作,便听金盏通报说夫人求见,忙道:“快请!”
母亲季白氏入内,向季昭问安。
季昭略问了几句他们吃得如何,便道:“娘亲,女儿有件事需要求你帮忙。”
季白氏忙道:“小主万不可折煞臣妇。”满面疼惜,道:“小主请讲。”
季昭道:“女儿今日选秀时结识一个秀女,名唤安陵容。她如今同样入选,却还落脚在客栈,十分困窘。女儿想邀她来家中同住,日后入宫,也好互相照应。”
季白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笑道:“小主善心。”
“既如此,臣妇立刻去与老爷说。只是不知那秀女如今在何处?”
季昭唤来宝奁:“母亲叫她领着去就是。”又道:“辛苦你了。”
宝奁连忙推辞,于是与季白氏一并行礼出去。很快,果有人传话说已去接安陵容了。
用过晚饭后不久,便听说接陵容入府的小轿已到。季昭原就有意饭后散步消食,又知晓陵容性情敏感多思,故特特到门口去迎接,也是着意亲密的意思。安陵容见了她,就要盈盈拜倒,季昭连忙扶住:“你我同为小主,何须如此多礼。”
陵容坚持拜道:“前蒙姐姐大恩还未回报,如今又得姐姐怜惜才有安身之处,陵容安得不感激!”随她一并来的那名姨娘也是满面谢意。
季昭方不再推辞。
二人又边叙话边往府里走。已经通了生辰岁月,算来季昭还要大上陵容几个月,因此姐姐妹妹终于定下,陵容仍是叫“季姐姐”,季昭却是直接唤“陵容”,一时间二人更是亲密不少。
陵容的住处如今还在收拾布置,季府布置极是用心,季昭便邀对方去自己卧房坐坐。她性情本不热衷炫耀,又决意和对方试着建立真诚友情,便将话题引向陵容擅长的女红上。果然对方话多了些,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复刚入府的自卑。
季昭的女红是实在一般。她自小主意大,诗词韵律是喜欢的,能下苦功夫学,可是对于女红这现代姑娘几乎不会碰的玩意儿,她就只能抓瞎了。如今见到陵容的精巧手艺,也是真心称赞,甚至又动了几分再学的念头,还开玩笑要拜陵容做师傅。
安陵容自是无有不肯的,二人品鉴了一会儿她的绣帕,陵容忽然叹道:
“方才也是多亏了宝奁。”
季昭忙问她怎么了。
陵容道:“姐姐的侍婢实在灵巧。之前姐姐的人去接我,客栈老板只以为我这寒酸的小主奇货可居,硬拦着不让走。好在宝奁了得,站出来嘴里噼里啪啦全是道理,那老板才肯让步。”
季昭闻言,心中一动:“陵容可有带贴身侍婢来?”她尝试着问道。
安陵容面有羞窘之色:“不曾。陵容身世寒微,家中并无多余侍婢。”
季昭正色却道:“陵容又何苦如此!家境出身不过运道使然,将来怎样,谁又知晓?我观陵容姿容秀雅,别有韵致,得陛下青眼相待也未可知呢。”
陵容抚了抚耳上坠子,羞怯道:“还要谢过姐姐赠坠之情。”
季昭又道:“陵容,你实在不必如此。圣上看在眼里的是你,并非一对耳坠子。”她诚恳道:“你切莫妄自菲薄,展现自己便好。”
陵容叹道:“陵容卑微,实在不如姐姐多才多艺……”她目露茫然,“我也只会唱些乡野民谣,登不得大雅之堂。”
季昭眼前一亮:“陵容的声音,的确十分美妙。”
见对方羞涩笑了,她又道:“宫中嫔妃多自矜身份,以歌唱为末流。陵容若作闺房之趣,说不得十分新鲜呢。”
这么说实在有些直白了,安陵容面色一片绯红。
季昭只诚恳温声道:“陵容的福气,定然在后头呢。”又道:“听闻宫中长日无聊,来日陵容可多与我作伴。季昭虽不才,却也懂得一二筝笛,和陵容可互相指点。”
在周朝,乐器演奏倒是清贵又不失身份之举。
陵容闻言自是万分感激:“妹妹自知唱歌乃末道,也想习得一二技艺,只是家境不允,姐姐肯教我,实在是太好了!妹妹只是不知何以为报!”
季昭正色,执握她手:“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她又说笑道:“况且陵容刚还说愿意当我的师傅呢。”唬的陵容连连摆手。
二人又是笑闹一阵,季昭道:“其实我有个主意。”
陵容疑惑道:“姐姐?”
“陵容若无贴身侍婢相伴,恐入宫被眼皮子浅的下人看清。”季昭谆谆道,“既然陵容看得起宝奁,不若带她入宫,也当是我们的姐妹情分。”
“这怎么可以!”陵容险些跳了起来,“宝奁可是姐姐的侍婢!”
季昭却按住她,示意她去看宝奁惊讶之后狂喜的面容,微笑道:
“我今次,本是打算带侍婢金盏与玉漏二人入宫的。宝奁她素来心高气傲,我知道她也盼着这条出路,只是不好越过我和金盏二人的情分去。”说着又命人去拿来宝奁的卖身契,强行塞到陵容手中。陵容还待推辞,季昭只是不让。
她将宝奁唤来前面,命她给陵容磕头,一面细细分说道:“宝奁她幼时便被人牙子卖了几番,几年前到季府才算安定下来,与家人失散已久,身契也在此,日后必然专心听陵容使唤。”
季昭虽是突然来的念头,却也是清楚宝奁孤身一人,不存在她借此监视陵容的嫌疑。最多宝奁出身季府,算是加强两人的联系罢了。
宝奁这丫头原就有些心高气傲的,脾气倒像是红楼里的晴雯,只没有一个宝玉来骄纵,故而还不算张狂。她清楚小姐入宫必然带贴身的金盏同玉漏去,失望之余听到竟有这样一个机会,怎能不大喜,利索地跪下便给陵容磕头,满嘴吉利话儿。
陵容还要犹豫,季昭劝道:“姐姐瞧这丫头知道能跟了姐姐这样开心,怎好让人空欢喜一场。”这才肯受了。
她郑重又向季昭行了个大礼,诚挚道:“陵容卑微,却得姐姐如此厚待,唯有以真心为报。来日必全心与姐姐相互扶持,相伴宫中岁月。”
季昭扶她起身,温声道:“好陵容!季昭也必然真心待你!”
又道:“这一拜算是拜完了,日后,可不许与我客套了。”
陵容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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