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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见奶奶上了火车之后, 左瞧瞧,右瞧瞧, 并没有疲色,关心地问了句:“奶奶,你感觉怎么样,坐火车还适应吗?”
林奶奶笑眯眯地说:“我觉得坐火车比坐汽车得劲。坐汽车吧, 老大一个味儿不说,有时候还特别颠人。还是坐火车好,稳当不说,火车上竟然还有睡觉的地方。”
七彩耐心底跟奶奶解释:“奶奶, 汽车烧汽油,一发动就有汽油味儿。路况不好的话,肯定觉得颠。火车行驶在轨道上, 就不会颠啦, 就是坐火车时间长,咱得明天才能到地儿。”
“时间长怕啥, 这不是有床铺吗, 累了上去歇歇。”接着林奶奶就问七彩:“你身子重,累不累, 要不躺一会儿?”
“奶, 我年纪轻轻的, 身体好着呢, 没那么娇气, 你顾着点自己就行, 不用管我。”
林奶奶嘴硬地说:“谁管你啦,我是怕累着我重孙。”
这年头有资格坐火车卧铺的人,大多是过起单位职工和国家干部等有点身份的人,普通老百姓出远门的机会太少了。
旁边以为看起来三十多岁、带着眼睛的女同志笑问:“老太太,这是您亲孙女吧?”
林奶奶摇摇头,自豪地说“这是我亲孙媳妇,不是孙女。”她觉得七彩当自家孙媳妇很有面子,当然,里子也不缺。
“看您孙媳妇挺孝顺的。”
“那是。看见没,我身上这新衣服,都是我孙媳妇在首都给我买回来的……”林奶奶嘴里夸这七彩,扯着自己的衣服给旁边的女同志看。
戴眼镜的女同志显然很会说话,“怪不得我看你这衣服款式和颜色看着不一般呢,原来是从首都买回来的。您这孙媳妇可真孝顺,她在哪儿工作?”
七彩在一旁听着,觉得奶奶说的话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随她说了。
林奶奶真是个实在人,实话实说:“她是个医生,以前是首都工作,现在换地方上班了,要带我去我孙子那里。不是我夸,我孙媳妇可真是有能耐的人,在家里给乡亲们瞧病时,没有不夸她医术好的……”
这年月人大多数都朴实实在,一般大都不会扯谎骗人。
“你孙子在哪里工作?“
“我孙子在部队。”
“原来您你们还是军属。”带眼睛的女同志脸上的小青更亲切了。
时下“军民一家亲”,普通人拥军的态度那是不用说的。
旁边车厢有年纪大点的人听说七彩竟然是医生,还在首都工作过,忍不住多问两句,知道七彩会中医后,还找给她把脉。人家也不是找七彩看病,就是抱着试探七彩医术的态度吧,闲着没事找点事情做,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七彩当然不能随便给人诊脉,她都是认真诊脉后给人解说每个人的症状。症状基本都说对了,这才让闹着玩的人当真。有的找出纸笔,让七彩给开出药方,打算回头找个老大夫再瞧瞧,看看对不对症;如果对症,肯定是抓药治病了。
路上倒是没遇到别的特殊事件,一路顺利过了。只不过林奶奶乍出门,又是在有动静的火车上睡觉,睡眠质量不太好而已,迷迷糊糊歇了一觉,中途醒过来好几回。
“奶奶,等到长生那里,你可得好好休息几天。”
“没事,我等下车就好了。”
怎么说年纪在这里摆着,林奶奶都七十出头的人了,长途旅行真不太适合老人家。可是火车就这速度,想快都快不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火车,林奶奶挎着个包袱说:“刚开始做火车新鲜,坐时间长了还是觉得累。”
七彩提着大部分行李,笑着回话:“奶奶,别说你了,就是年轻人坐车,也是跟你一样的感觉。”
祖孙俩说说笑笑出了出站口,一眼就看到穿着军装英姿挺拔的林长生。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个穿军装的战友一起来的。
等两人走近点,就听三十多岁的战友笑呵呵地说:“这就是林营长的奶奶和媳妇吧?”
林长生赶紧接过奶奶和媳妇手中大部分行李,顺便帮两边介绍:“嗯,这是我奶奶和我媳妇。”随后他又介绍战友:“这是我们部队的方教导员方文凯,他也是来接家属的。”
方文凯看媳妇还没带孩子出来,不由着急了,“不是说坐这趟火车吗,娘仨怎么还没出来?”
林长生沉稳地说:“嫂子带着俩孩子,自然行动慢点,咱再等等。”
没等多大会儿,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背着行李抱孩子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娃。
男孩见到方文凯,立马高兴地扑上来大叫一声:“爸爸!”
方文凯把皮猴一样的儿子抱起来,还没亲近够,又把大儿子放下,忙去接妻子身上的行李,温声问:“振华睡着了,路上累着了吧?”
教导员媳妇温柔一笑,轻声说:“没事。就路上累点,到这边不是有你接站。”
方文凯掂了掂行李说:“你带的东西不少,不是说都让你都寄过来吗?”
教导员媳妇嗔了丈夫一眼说:“寄东西不得花钱呀,都是日常穿的衣服和吃食,这些我能带得动,再多就拿不了了。”
两口子随口说了几句,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林长生三人身上。方文凯给妻子介绍战友极其家人,双方互相认识后,一起往火车站外走去。
七彩看徐佳宜老是倒换胳膊抱孩子,猜到她胳膊累,于是说:“嫂子,我帮你抱着孩子。”她看徐佳宜瘦溜溜的,不像力气大的人,长时间抱孩子肯定累。
徐佳宜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挺有分量的,看累到你。”
“没事,我力气大,抱个孩子可累不到我。”七彩说完就把徐佳宜怀中的孩子抱过来。
孩子睡得沉,都不知道换了怀抱。许是七彩怀孕了的原因,看着孩子嫩呼呼的小脸,感觉特别可爱。
方文凯有点尴尬地说:“还是女人细心,我只顾着接行李了,都没注意到我媳妇抱孩子累。”
林长生:“我媳妇力气大,保管能帮嫂子抱好孩子。”
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林长生开一辆吉普车来接人,等把行李放车上,众人上车之后,七彩问长生:“我哥没来?”
林长生解释:“他有训练任务,有我来接你们,就没让他请假。”
七彩点头表示知道。
林长生问媳妇:“七彩,我看你和奶带的行李不多啊?”他知道媳妇力气大,有奶奶在,说不定得多带些东西过来。老人家吗,都能省则省,东西只要能用就不想买新的。
林奶奶抢着说:“我倒是寻思多带点东西,这不是你媳妇怀孕了吗?我哪敢让她多带东西。”
只听“吱嘎”一声,车子一下子刹住了,“什么,七彩怀孕啦?”
林奶奶笑着说:“是啊,这不我就没敢带太多东西。七彩说到了这边买新的。”
徐佳宜连忙把小儿子又从七彩怀里抱过来,“你才怀孕,得注意点,还是我抱着孩子吧。”
七彩:“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提几十斤重的行李都没事。”
徐佳宜说:“就算你力气大,怀孕了也得注意点。”
林长生好像才回过神,跟着说:“是啊,你以后得注意点才行,不能提太重的东西了。”
七彩:“你们都太大惊小怪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林长生知道七彩从小到大身体一直很好,这才定下心神继续启动车子,平稳上路。
林长生对媳妇说:“七彩,刚刚我提着你递给我的包裹不轻快啊。”
七彩:“没多少东西,一套被褥和几件冬衣,能有多重?你还不知道我吗,重一两百斤的东西都扛得动。”
这话倒是让方家夫妻惊讶了,同时惊讶地问:“真的吗?”
林长生:“这倒是真的。”随后他又嘱咐七彩:“你以后还是注意点,有重活让我干。”
方教导员笑着说:“是啊,到了这边,有重活可以让我们干。”
林长生和方教导员笑闹:“有重活找我还行,找你你不行。”
“好啊林长生,什么叫我不行,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你说我更不行。”
七彩和徐佳宜听到两人笑着打趣,两人都轻笑出声。林奶奶听了也乐呵呵地,初到异地的胆怯全不见了。
部队基地在郊区的一片山里,不是很远,开车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七彩和林奶奶看到长生把车停在军区大门前,守门的士兵让林长生和方文凯给来的家属登记信息,确定来人信息后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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