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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说想法吧。”郑宇成看向众人。
把东风城的未来寄托在一个只有十六岁，才上高中二年级的孩子身上！
寄希望在谢凯身上的，不止他一个人。
“你们真打算这样？口子一开，以后可不好办。”龙耀华提醒郑宇成。
有的口子开不得。
“如果我们不要上级经费，是不是就能保留下来了？”郑宇成问道。
龙耀华点了点头。
裁撤，就是为了节省经费。
“谢建国我们都了解，红旗机械厂技术最好的，苏联留学归来，懂俄语，英语，德语……我个人觉得，他足以胜任红旗机械厂总工程师的职位，那边的总工位置也空着……”汪贵林第一个开口，“国家需要大量数控机床，每年花费大量宝贵外汇从国外引进，却都是最差的。若能自己生产，这个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若基地没有空房子了，我愿意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
在某种程度来说，汪贵林觉得可以答应谢凯的要求。
干脆把谢凯父亲提升来当红旗机械厂总工程师。
谢建国的能力，足够胜任总工程师一职。
红旗机械厂是整个东风城最为重要的机械加工厂，基地大佬们对于情况，自然了解。
“谢建国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没当上总工程师？”龙耀华疑惑地问道。
东风城的领导们，尽皆不语。
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龙耀华心中便了然。
“总工程师的职位，需要组织考核。”郑宇成略微尴尬，这事情，他其实比谁都清楚，孙家栋搞的鬼。“而组织考核，也得先由单位推荐……”
这不是他推卸责任。
事实就是如此。
再有能力的一个人，连单位领导都不推荐，上面如何考核评估？
“他要求现金奖励可是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赵兴邦皱眉说道，“如果所有人都有样学样。”
“要不换个方式，这确实不适合开这个口子。”有人建议。“谢建国如果成了红旗厂的总工……”
有人提出，从谢建国身上下手。
他们都清楚，谢建国这样的人，觉悟高，思想素质过硬，付出不求回报。
通过谢建国来说服他儿子，事情很容易解决。
“作为总工程师，考虑技术改造，提供单位发展的技术，都是应尽之责。”有人提议。
谢建国当了总工程师，必须解决红旗机械厂面临的技术难题，完全可以通过他使得基地不需要直接面对谢凯。
数控系统仿制工作，谢建国本来就是车间的技术负责人。
当总工程师，理所当然。
“诸位，我觉得这样的方式并不可取。那小子单独来找咱们，应该就想到了这一层！若本身就跟谢建国有关系呢？”一人开口说道。
不是他把谢建国想的觉悟太低，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他的话，顿时让所有人都闭嘴，向着他看来。
“谢建国同志不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就不会一直只当个技术员。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党性保证。之前有沪市的单位调他，被拒绝了。”汪贵林说道。
谢建国的妻子柳旭申请了很多次调离东风城，而且找到了沪市的一些单位，被谢建国拒绝了。
若是谢建国同意调离，孙家栋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我觉得，以重奖来征寻意见，不一定是坏事。改革，发展，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都得摸着石头过河。如果谢凯真能解决你们单位的困境，并且获得更多利润，可以同意他的要求？”龙耀华开口了，“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东风城就在这样被撤掉。”
“老龙，这不符合政策！”郑宇成没想到，最后是龙耀华提出同意谢凯的要求。
“这是探索改革的经验，有时候，步子可以大一点……”龙耀华说道，“这并不违反国家政策。充分调动干部职工积极性，积极主动探索单位未来发展方向，对单位作出重大贡献的人给予一定的奖励，是允许的。”
国家大的政策，绝对不能去违反。
而单位可以根据国家大政策制定符合单位发展跟需求的小政策。
“作为正军级后勤单位，地级市行政单位，制定一些鼓励单位发展的政策，并不违反规定。”汪贵林也支持。
“可他要十万的现金奖励，以后谁都以此为借口……”说利用谢建国来拒绝谢凯非分要求的干部皱眉说道。
东风城的特殊性，制定这样的政策，不是问题。
开了口子，以后所有人都这样干，不好管理？
出了问题，上面追究也不好交代。
“他要的钱，实在太多了……”郑宇成苦恼地说道，“咱们工资都发不起了。”
基地里面，工资奖金最多的，也不过四百出头。
谢凯张口就要十万！
“如果创造的价值真如同他说的这么多，十万并不多。”龙耀华认真说道。“但是得看是否创造出价值。我可以向上级帮你们申请军工系统改革试点单位，这样就更好操作。”
“看起来前景可以，谁能保证一定能够创造足够多的价值？谁能保证这能够符合市场需求？”郑宇成问道。
未来如何，没有谁能保证。
“那就先给部分，剩余的等见到效果再支付！”汪贵林说道。“一切没有经验可以借鉴，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必须摸索着干。只要打开了局面，形成一个良好的开头，解决东风城的困局，并不是难事。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大家都知道。”
他是实在不愿意看到东风城就这样被逐渐撤掉。
谢凯自己开始也说了，他就是一个榜样。
基地里面肯定有很多人会有好的意见，如谢凯说的，要么就是身份地位太低，说话无法引起重视；要么就是自己得不到好处，有好的想法都不会说出来。
搞得好，领导有了政绩，提出好想法的人，却得不到什么，奖励不够，谁有动力？
谢凯人年轻，对于人性太了解了。
国营单位跟军工单位，很多在没有了计划的订单之后，就只能等着。
不少落实厂长责任制的单位，很多却变得红火起来。
“可以试试，如果有用，也就不用继续裁撤！”龙耀华点头说道，“这样的风险，跟基地未来相比，值得承担。”
郑宇成等人都是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如此干，需要承担的风险对他们来说有些大。
给总工程师，给房子，都可以接受。
但是给钱，尤其是给个人奖励一笔巨款，这在整个国家历史上，都是没有出现的。
“78年的时候，小岗村18位农民以托孤的形式立生死状，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农民兄弟能这样搞，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步子迈大一些？现在我们的订单更少，上万干部职工的未来，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保留军工生产能力，也是我们必须做的！”汪贵林咬牙说道，“若是出了问题，我来承担责任！”
汪贵林斩钉截铁的话，让其他人都是一脸慎重地看着他。
“东风城刚刚建设的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人员，我不希望我们用了几十年建设起来的基地，就这样荒废了。这是国家的损失，也是我们情感无法接受的……”
“那就干一票，有什么问题，我来担责任。”郑宇成也表态了。
龙耀华看着他们，什么话都没说。
从内心来说，不仅仅是他，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希望东风城就这样解散了。
“谢建国有能力胜任红旗机械厂总工程师一职，那就让他先代理这个职位……他也符合分房子的条件，红旗机械厂不是还有房子吗？咱们就讨论一下，先给谢凯多少现金奖励吧。”既然没有人反对，自然就得说给多少钱的问题。
郑宇成的魄力很大，决定接受谢凯的条件，就不再扭捏。
“五……五千就不少了吧？他一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一人犹豫了一番，原本准备说五百，想着太少，最终说了个五千。
“五千太多了……”
奖励多少合适，让一众人员很是头痛。
“既然要给，就痛快点，干脆就先给两万！这样也能知道他拿钱干什么……”龙耀华说道。
东风城的人，太谨慎了。
“老龙，这会不会太多？”郑宇成说道。
“你们不会连这两万都拿不出来吧？”龙耀华有些担忧了，404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也没有到这样的程度啊，“要是你们发展起来，对整个军工系统都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关系整个军工系统的未来的一次探索，龙耀华认为，十万，成本不高！
“或许，他不一定会同意这个数……”
“这么多，他还不同意？”大多数管理人员都认为，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整个基地，能有一万存款的，估计都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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