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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败俱伤

作品: 二世祖总在崩人设 |作者:玄笺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11-09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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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董。”跟在楼国庆背后冲进来的还有楼宛之的秘书, 她没拦住楼国庆也不敢拦, 秘书看了看这对父女, “楼总……”

楼宛之说:“你下去吧。”

秘书下去了。

楼国庆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楼宛之走到饮水机旁, 给楼国庆倒了杯温水, 楼国庆盯着她的步子, 待她转过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楼宛之心里打着鼓, 疑惑楼国庆是不是抄起旁边顺手的东西往她身上来一下,可居然没有,楼国庆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 说:“你怎么回事儿?我把小楼交给你,你就让她这么在家里受欺负的?”

楼宛之低头说:“我知错了,已经在处理了。”

楼国庆“哦”了一声, 说:“怎么处理的?”

楼宛之把她这两天来做的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楼国庆, 楼国庆不满地抬眸道:“就这样?”

楼宛之:“不是,宁侪他母亲有点儿背景, 我不想动到她父亲那边的势力, 而且宁家和咱们还有合作, 贸然毁约, 我们要承担毁约费用。”

楼国庆:“不能让宁家主动毁约吗?”

楼宛之:“爸, 不是你教导我为商有道吗?背信弃诺之人, 来日必会为人所弃。”

楼国庆喝了口水,神情淡淡的。

楼国庆:“你腿……”

楼宛之:“我妈……”

楼国庆闭上了嘴。

楼宛之听到了他唇缝里冒出来的两个字,不由得笑了起来, 原地给他蹦了两下, 楼国庆果真露出十分紧张的神色,呵斥:“胡闹!这是能乱跳的吗?”

楼宛之笑说:“我腿已经大好了,现在能跑能跳。”

老父亲摆出他的威严来:“这是你说好就好了的吗?你现在这么跳来跳去的,万一里头筋啊骨头的还没长好,你一蹦再给裂开咯。”

楼宛之笑得更开。

楼国庆转过头:“你妈在家里,我没让她跟过来,我跟她保证不打你。”

“敢情原先准备要打?”

“……”楼国庆不敢打,上次打怕了,现在看见楼宛之跟看一个易碎的瓷瓶一样。

楼国庆把一杯水喝完,终于引出了这次过来的正题:“网上传的那个,小楼和那个姓庄的姑娘的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楼宛之心里咯噔一声。

他果然知道了。

楼国庆说:“我琢磨着,小楼不像有那种脑子玩儿包养的人,把主角换成你还差不多,你花花肠子多。”

楼宛之:“……”

她委屈,她不过就是出了个柜,怎么在她爸那里的形象就变成了花花肠子多呢,她这个人一往情深,专心得不得了。

楼国庆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是楼宛之包养的倒还好了,也比拼死拼活都要和楼安之在一起要好。

楼国庆问:“她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宛之脑子转得飞快,现在出柜对楼宁之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她要不要对楼国庆全盘托出,还是藏一半说一半,还是要怎么样?

楼宛之略一迟疑,说:“这是小楼的私事,我不是很清楚。”

楼国庆:“你真不知道?”

他锐利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楼宛之心中所想。

楼宛之笃定道:“不清楚。”

楼国庆:“哦,那小楼现在在哪儿?”

楼宛之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楼宁之果真听楼宛之的话,在楼安之办公室打游戏,楼安之刚下班,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下来,两人出门的那刻响起来的手机。

楼宁之看一眼来电显示,对楼安之说:“大姐。”

楼安之说:“接啊,还等什么。”

楼宁之接起来,便笑道:“我们俩现在要回家啦,你下班了没有?我和二姐在一起,你要没下班的话我们俩去买菜。”

楼宛之在楼国庆的注视下,神态自若地道:“小楼,你现在还在X同学家里玩儿吗?之前你说要在她家里过夜的,爸妈看了新闻,知道你这儿出了点儿事,现在回来了,你今晚要不要考虑回家?”

楼宛之尽量把关键信息都传达出去,她已经很努力了,只希望楼宁之能听得懂。

楼国庆挑了挑眉,以他的精明,怎么会猜不出来楼宛之是在给她三妹通风报信呢。

楼宁之眨了眨眼睛,说:“大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楼宛之:“你才脑——”

完了,她果真不该对楼宁之的智商抱什么希望。

楼安之问:“她说什么?”

楼宁之以她的记忆力复述道:“说我在同学家玩,还要在同学家过夜,什么什么的,然后说爸妈回来了,让我今晚回家,不要在同学家过夜。”

楼安之脸色一变,拿过她手机,对楼宛之说:“爸妈回来了?”

楼宛之仿佛得了救星,绝望变成了希望,说:“对。”

楼安之:“他们是不是知道网上传的新闻了?”

楼宛之:“什么,同学家长叫你吃晚饭了?晚上估计回不来了?”

楼安之:“这次回来是兴师问罪的吧,你是不是又挨打了?”

楼宛之:“小没良心的,那你玩完儿赶紧回家,今天不回就明天回,爸妈不常回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楼安之:“行了我知道了。”

楼宛之:“吃饭去吧,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两人神奇地进行完了对话,楼宛之放下手机,无奈地摇头笑道:“小楼还是年纪小,玩儿心重,跟她说了爸妈回来了,她还要在同学家里打游戏。”

楼国庆假装没发现,起身说:“下班时间到了吧?那我们先回家。银花呢?今天要加班吗?”

“不用,她也下班了。”

楼国庆问完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他还没有习惯她们之间的新关系。刚回老家那段时间,他心里确实是一个大大的疙瘩堵着,后来楼妈妈因为这件事心情抑郁,病倒在床,楼国庆为了让她开心,想尽法子来安慰她,漂亮话一句接一句的说,什么都是自家女儿,人品都很好,与其以后碰到坏人担惊受怕倒不如知根知底的;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家的孩子谁都配不上,给谁家都是糟践,不如互相照料;什么别人家的女儿都嫁出去,咱家都在家里,还不用担心逢年过节怎么回家的问题,多好。

他还上网查,科技发达了,大不了去国外代孕个孩子嘛,家里的香火也能保住,还有个什么什么冷冻卵子、卵子结合的技术,说不定都能生一个属于她们俩的宝宝,不会有遗传病的担忧,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有的话说多了,是会被洗脑的。等楼妈妈好起来后,楼国庆自己都快被自己说动了,心里那天平一直在往楼宛之那边偏。过年那阵儿打狠了,他一直存着一分愧疚,久而久之,他比楼妈妈还看开了几分。

楼宛之在回答后也看了父亲一眼,只见楼国庆只是偏开头,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来,应该不会吧?

另一边,楼安之从包里翻出钥匙,给了楼宁之,说:“你一个人回家吧,回你大姐的房子,我回咱家。”

楼宁之:“不是,为什么呀?”

楼安之弹她脑门儿:“真傻假傻,爸妈回来了,肯定是看到网上新闻了,你都要喜出柜了,还在这儿傻不愣登跟着回家,你也想被打断腿?”

楼宁之咕哝道:“爸才不会打断我腿呢。”

楼安之强硬道:“我不管会不会,你赶紧避避风头,等我和楼宛之商量出来一个万全的办法来。”

楼宁之上车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楼安之在她身后看她:“快走,磨蹭什么呢,待会儿你要被爸逮走了。”

楼宁之小跑上了车,开车走了。

可她晚上吃什么呀?说好的姐妹仨一起聚餐的,现在她要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楼宛之那个两三百平的大房子,她害怕啊。

没事儿买那么大干什么,一个人住也要装逼。

楼安之也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回家。

楼国庆和楼宛之先到,楼妈妈在客厅坐着,见到楼宛之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楼宛之喊了一声:“妈。”

楼妈妈充耳不闻。

楼国庆:“孩子叫你呢。”

楼妈妈看他一眼,楼国庆噤声,小声对楼宛之说:“你妈最近更年期,多担待点儿。”

楼宛之:“!!!”

这还是他那个暴脾气爸爸吗?怎么这次回来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一个传统家庭中,爸妈的角色有时候会发生巧妙的中和,严父慈母、严母慈父不外如是,楼国庆怀着调节家庭成员关系的目的,不自觉地担任了相对慈祥的那个角色。

楼宛之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妈你要吃水果吗?我给你拿。”

楼妈妈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

楼宛之:“妈,我上回从洪都拉斯带了点儿咖啡豆回来,你不是喜欢喝吗?我给你泡点儿?”

楼妈妈偏头问:“老楼,你上回看的那个电视看到哪一集了啊,我看了老半天了,怎么感觉都挺熟悉的。”

楼宛之:“现在的电视注水厉害,跳着看几集也不要紧的。”

楼国庆:“好像是三十二。”

楼妈妈:“你来给我调一下。”

楼宛之:“我来吧妈。”

楼妈妈没有把遥控器递给伸手可及的楼宛之,而是站起来,绕了个圈,交给了楼国庆。

楼宛之:“妈我上楼一趟。”

说罢她扶着栏杆,吊起自己的“伤”腿,只用另一条完好的腿跳上楼,咚咚咚的,动静闹得挺大。

楼妈妈淡定的神情终于片片皴裂,朝楼国庆狂使眼色,楼国庆溜进了厨房,楼妈妈大喝一声:“楼金花你给我站住!”

楼宛之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

楼妈妈:“坐回来!”

楼宛之慢慢地走了回来,这回没有吊着腿,而是正常地走了回来。

楼妈妈:“你,腿怎么回事儿?”不是几个月前就出院了吗?听公司的人说上班还好好的,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医生那里也问过了,恢复得特别好。

楼宛之小小地撒了个谎,说:“没怎么回事儿,就是上楼不太利索,平时走路都行。”

楼妈妈:“那你还上楼,要什么不会说话?嘴巴长来干什么吃的?”

楼宛之笑了笑,双眼亮亮地看着她,说:“妈妈。”

不需要别的言语,不需要言语,一切都在一声充满依恋的温柔呼唤里。

母亲的心就这么簌然柔软下来。

都是上辈子欠的债啊。

楼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冲她张开了双臂。

楼宛之上前,蹲在她脚边,抱住了她的腰。

楼妈妈静静地摸着她的长发,偶尔用力捏一下她的后颈,叫她吃痛。隔着薄薄的衣料,楼妈妈感受到了腰间的湿热液体,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一如幼年。

楼安之回来见到的是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场景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是过去的二十九年来她见惯的场面,陌生是因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楼国庆听到门响,回头道:“回来了,都等你呢。”

“爸、妈。”楼安之有点儿手足无措,坐在了另一张空的沙发上。

楼国庆站起来,说:“我去做饭,来冰箱看看,你们妈买了一堆菜,你们俩想吃点儿什么?”

楼安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楼宛之,震惊道:“我们俩?”

楼国庆:“那不然呢?小楼不在,就剩你们俩小的了。”

两个小的各自从冰箱里拿了自己喜欢吃的,抱着菜和楼国庆进厨房,楼安之跟楼宛之走在后面,小声道:“爸不会是把我们俩叫进去灭口吧?”

楼宛之哭笑不得:“我晚点跟你说。”

楼国庆假装自己没听见她们俩的窃窃私语。

把菜放下,两人要留在这里打下手,楼国庆拒绝了,但是在她们俩出去之前叫住了她们,用一种谨慎而祈求的语气说:“你们在外面,能不能注意点儿分寸?”

“外面?”

楼国庆:“就是在你妈面前,不要做出太亲密的举动,她自打上回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我担心她再有个三长两短。”他表现出了一个男人最大的真挚和退让,看上去竟有点可怜,“你们有你们的爱,我也有我的爱,希望你们体谅体谅我,能够克制一下自己的情不自禁,可以吗?”

楼宛之拉着楼安之朝楼国庆鞠了一个躬:“我们会的。”

就算是他不说,她们也会的。

楼国庆:“谢谢。”

楼安之眼眶微红地看了楼宛之一眼,楼宛之带着她出去了。两人回到客厅,分列楼妈妈左右,一人握住她的一只手。

楼妈妈反握住她们俩的手背,拍了拍,两边肩膀同时一沉,靠上来两个沉甸甸的脑袋,楼妈妈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渗出来。

“吃饭了!”楼国庆拉开厨房门,中气十足地喊道。

“来了。”

两个女儿从沙发上弹起来,争先恐后地去端菜,楼国庆在后面说她们:“慢点儿慢点儿……那个汤烫,拿抹布垫着点儿……锅里还有一个,我还没盛呢,别抢别抢……”

“还抢?”楼国庆按住最后一个菜死死不放,“能不能留一个给我端,我是你们爸!”

楼安之手一指窗外:“爸,你看小楼!”

小楼?楼国庆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望去,楼宛之把他手底下的菜偷偷端走了。

楼国庆举着锅铲:“你们!”

“吃饭喽吃饭喽。”

“先喝汤。”楼安之在汤钵里盛了四碗汤出来,分别给了楼国庆、楼妈妈、楼宛之,最后一碗留给自己。楼宛之坐定又起身,说:“我去拿酒。”

大好的日子,不喝点儿酒说不过去。

楼妈妈自打楼国庆退居幕后,她不用出去跟着应酬,便滴酒不沾了:“我喝果汁。”

楼宛之不肯:“红酒美颜养元,我看您今天气色不大好,肯定是没休息好,晚上喝点儿红酒睡一觉,明天起来肯定面色红润。”

楼妈妈:“我……”

她还要推拒,和事老楼国庆又出现了:“这么久没回家,喝点儿酒庆祝一下。”

楼妈妈:“……那好吧,只喝一点。”

楼宛之给她倒。

楼妈妈:“够了够了够了,哎,又倒这么多。”

楼国庆乐呵呵地说:“喝不完给我喝。”

楼妈妈瞪了他一眼,说:“就你能!”

楼国庆低头摸摸鼻子。

楼宛之举杯:“希望我们一家,从此以后,和和美美,万事胜意。”

四人碰了个杯,各抿了一口。

楼安之站起来,望着一双父母,心里千回百转,还没开口喉咙便梗住,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她沉默地举了一下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急,呛了一下,眼睛便像是有人给她喷了辣椒水一样,眼泪跟着一起呛了出来。

楼安之一边抹眼泪,一边泣不成声:“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

过年那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被楼宛之一肩扛下,楼爸楼妈没有一句话说过她,楼国庆还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是她一直在怨恨对方,发的消息不回,打的电话不接。

他们养她育她,实在没有半分对不住她,这句对不起,不仅是为了她和楼宛之,更是为了她自己。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对不起的。”楼妈妈湿着眼眶,低头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饭吧,你工作这么辛苦,你看你又瘦了。”

楼安之哽咽着辩解道:“我最近明明胖了。”楼宛之天天跟养猪似的喂她。

楼妈妈:“反正我看着就是瘦了,你不知道在当妈的眼里孩子永远是瘦的吗?除非你胖到跟你爸那样,那样才是胖。”

楼国庆大呼冤枉:“有我什么事呀,我长胖了还不是你养的?”

楼妈妈:“那一天天的都是你做饭,你好意思说是我养胖的?”

楼国庆:“我们俩天天吃一样的饭菜!”

楼妈妈:“对啊,所以怎么你胖了我没胖?还不是因为你吃得多?”

楼国庆:“那是因为你吃不胖,怪我吗?”

楼安之破涕为笑。

楼宛之:“好啦好啦,别斗嘴了,再说下去菜都凉了。”

两人这才停嘴,安安静静地吃起饭来。

饭后楼国庆一手包圆了收拾桌子碗筷、擦厨房的活儿,凡是想来帮忙的都被他赶走了,楼家两姐妹只好在客厅陪楼妈妈看电视。

楼妈妈突然问:“刚你爸说的是多少集来着?”电视机先前关过一次,播放记录找不到了。

“三十二。”楼宛之说。

“哦哦哦,”楼妈妈用遥控器选着集数,随口笑说了一句,“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大好使,这点儿小事都记不住了。”

听得楼宛之心里又是一阵泛酸。

楼妈妈调到了三十二集,楼宛之拿过来遥控,给她快进到了之前看到的地方,接着往下看。

楼国庆收拾完厨房出来,坐在沙发上跟着看,看了一集,墙上的钟刚过了九点,楼妈妈就打起了哈欠,以前她能看到十点以后的。

楼国庆立马轻声问道:“困了?”

“有点儿。”

“那我们回去洗澡睡觉?”

“好。”

楼国庆起来搀着楼妈妈回去,回头示意留下的人把电视关了:“你们也早点睡。”

“爸妈晚安。”

“晚安。”

爸妈房间的门被轻轻带上,落了锁。楼宛之仰倒在沙发背上发了很久的呆,楼安之陪在她身边,跟着出神。电视机里放着它的声音,无人去理会。

“楼宛之。”

“嗯?”

楼安之仰头,重重地呼出口气,说:“你有没有感觉到爸妈老了很多?我刚刚在妈头上看到了白头发,她以前从来没有白头发的。”

楼宛之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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