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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晔瑶在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出口，把心一横运起轻功踏步而起，直跃上棺椁边缘站定，向内一看——
“楚昀！”楚晔瑶惊呼！棺椁内竟是楚昀！
她连忙探身下去想要扶他，但忽然发现楚昀之所以发出破碎痛苦的呻吟，是因为他被钉在了棺椁里。肩头两端、腰部两端、两只手腕和两个脚踝，都被三指粗细的长钉钉住了。楚昀居然仍是登基那天的一身皇袍，伤处浸润的血迹有些已经干涸，却仍有新鲜的殷红血迹在缓缓渗出。
楚晔瑶心间一阵恶寒，却不知要如何才能帮助楚昀减轻痛苦，也不敢贸然拔钉以免加重伤势导致无法挽救，只得呼唤道：“楚昀，楚昀？你还清醒吗？楚昀！”
紧闭双眼的楚昀眉目动了动，很费力地缓缓睁开双眼，看清眼前人之后神色更为痛苦，咬牙说了一个字：“逃……”
楚晔瑶还没听得十分清楚，只听一阵“咔啦啦”的机关转动声响，左侧墙壁上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洞门，一个面相白净却略带戏谑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随着一众男仆，拿刀持鞭，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楚晔瑶。
楚昀痛楚地“嗯”了一声，想再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净男子的衣着华贵，眉眼轻挑，含笑看着楚晔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令楚晔瑶很不舒服。男仆们却将手中的东西纷纷铺设在地上，很快铺了一张软垫，周围摆满了各色物品，香炉、软鞭、蜡烛、匕首等等。
楚晔瑶浑身阵阵发发麻。
“鲁阳公主？”那男子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既然你那没良心的父皇把你送了来，你认命便是。”
这人应该就是覃国皇帝覃昶。楚晔瑶心里想。
楚晔瑶稳住心神，说道：“你是覃昶？如何证明？”
“证不证明的，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覃昶笑道：“不要妄想用你的几句话就让我放过你，或者拖延时间等什么人来救，那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我已经来了，当然要确认你的身份，否则屈辱不是白受？边境十城的交割文书何在？”
覃昶调笑地看着她，忽然爆发出不可遏制的大笑：“哈哈哈哈哈，鲁阳公主，该说你天真还是大昭皇帝天真？我会因为一个女人服侍十天就把十个城池拱手相让？”他逼近楚晔瑶，虽是仰视站在棺椁上的她，眼神却极为轻蔑：“你当你是九天仙女下凡？”
说话间他突地伸手，抓住楚晔瑶的脚踝大力一扯，将她直接摔在地上，伸脚踏住她的后背，鄙夷地说道：“何况还是个不知被多少人玩过的女人。”
残忍如一把利刃，劈开了楚晔瑶脑中最后一片黑暗，震得她眼前一花。但利刃的切割却没有带出丝毫鲜血，而是令她脑中的黑暗随之一清。
她忽然觉得解脱。
背负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会让人时时担忧泄密，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各种莫名的含义，而当这个秘密变得人尽皆知，自己仿佛全身赤裸地站在万千人眼前，反而不会再害怕了。曾经的耻辱不再是耻辱，而是成为了一个标记，就像身上的一颗痣。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帝都名妓云淼说过的一句话：“那些伤害都不再能伤害到我了，因为它们都成了我的盔甲。”
云淼从千金难买一笑的帝都名妓沦为人人践踏唾弃的残破乞丐，其中对她的态度从未改变的人，一个也没有。
楚晔瑶好想穆昆，好想好想。
而此时，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楚晔瑶冷静地说道：“不管我是什么人，你现在的做法都愚蠢之极。”
覃昶依旧踩着她的后背，笑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大昭皇帝的陵寝！哈哈哈哈，我真没想到我能来到这里。你们大昭人侍死如侍生，居然能让我到这里来，哈哈哈哈，可见你那父皇是有多么无奈惧怕。你以为他还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楚晔瑶没想到自己竟身处皇陵之中，很快问道：“楚昀这个样子，是谁弄的？”
“你说呢？”覃昶再次用力一踩：“我跟你这位弟弟哪里有这么大的仇，要用刮骨钉来对付他？就算是面对那个砍掉我父皇头颅的男人，我也不会用这样的刑罚。”他哈哈一笑：“父皇么，他不死哪里有我的位置？”
是皇帝下的手。楚晔瑶早已猜到结果，却仍是要再次确定，让自己的心彻底死去。
楚晔瑶又道：“既然不是为覃渊报仇，为何指名要我前来？”
“羞辱大昭皇帝。”覃昶笑道：“我知道你服食巫药的事儿，看来这大昭皇帝把你当成他的私有物，想让你按照他的想法活着。我偏不。摧人心志的最好方法就是毁了他的念想，你就是那念想。”
“你是他证明自己还心存善念、还有真心相待的亲人、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这一切的念想。”覃昶的脚在楚晔瑶的后背拧了几下：“他一直痛恨自己的无能，现在，我让他连痛恨自己都做不到。”
“十六城的交割文书算什么，大昭帝都已在我的掌控之下，你们大昭对我覃国欺压多年，是时候一并还回来！”他踩得越发用力，楚晔瑶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十分得意地说道：“我父皇当年真是傻，竟然遵守承诺将你放回，要是我，肯定割下你的人头高高挂起，让大昭兵士吓破胆！”
楚晔瑶狠狠地忍着疼，一言不发。但她听见楚昀的呻吟声，知道他是在为自己难过。
覃昶松了脚，一把抓起楚晔瑶的头发提着就走。楚晔瑶被拖行了几米之后，丢在之前铺好的软垫上，覃昶环视一周，周围的男仆的眼神各个猥琐。他笑道：“鲁阳公主，你好歹也是个公主，就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看谁比较顺眼，我就让谁先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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