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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路城蹙起眉问，他不确定刚才真得听清楚了千然的话。
可是他的心悬吊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陆远炤确实向我表白了，但是我没有答应。”千然再次重复。
那天陆远炤表白后就离开了，他对千然说不着急要一个答案，让她慢慢考虑。
后来千然追上陆远炤，抹干净眼泪对他说：“学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回答，我不能接受。”她态度坚定。
陆远炤诧异，望着千然久久才说道：“为什么？”
“学长，你的表白让我很感动，我相信你会是一个非常可靠的男朋友。但我想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喜欢，而是因为感动和感激，你觉得我帮了你一个大忙，所以你要对我好。”千然头脑清晰地分析。
“千然，我不是玩弄感情的人。”陆远炤更加认真地表态，“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千然解释道，“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但并不是爱情，如果你会喜欢我，我想很早以前你就喜欢我了，而不是在知道了我帮了你以后。”
陆远炤是她曾仰望和深深喜欢的人，但是千然很清醒，他们不合适。
陆远炤沉默了，也许他自己没有想过这个深奥的问题。
千然又说道：“陆学长，你真的很优秀，其实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我来南大也是因为你。”
虽然不是合适的时机，但千然决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陆远炤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喜欢了很久很久。
永远都不说的话……会有点遗憾吧。
千然从陆远炤的反应里，明白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感情。假如她不说出口，也从来没有发生过退学事件，陆远炤可能永远都不会对千然表白。
“我之所以要隐瞒你被撤销退学处分的事，就是不想你因此觉得亏欠于我。”千然坦诚所有，“学长，我感谢你让我变得优秀，你是一个非常好的男生，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陆远炤无法反驳，因为事实可能确实如此，不过陆远炤还是有些沮丧地问道：“千然，那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
“之前路城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不确定，但是现在我确定了。”千然对上陆远炤的眼睛，心境无澜地回答，“现在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男女朋友间的喜欢了。”
是陆远炤的表白让千然更确定了心意，她虽然很感动，但是没有想接受这份感情。与此同时，她满脑子想到的人都是路城。
不是因为时间和距离的阻隔，也不是因为千然对感情不坚定，而是因为人生虽然有先后出场顺序，可当某个人出现在身边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他才是最重要的无可取代。
路城就是那个人。
千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淡化了对陆远炤的感情，可她后知后觉自己对路城的感情是始于每一天的点滴积累，最终积土成山。
比起她曾经每天活在对陆远炤的单相思中，路城的陪伴与照顾在她心里更根深蒂固，这份喜欢不单单是感动，更加是一年多朝夕相处中所有共同分享的喜怒哀乐。
就算知道和路城不会有结果，就算陆远炤是一个非常棒的选择，千然也不能答应。
“学长，很抱歉。”
陆远炤慢慢上扬嘴角，语气中三分无奈：“千然，我被你拒绝虽然难过，但是还没到伤心的地步。你说得没错，可能这真的不是爱情。”
“学长，你帮过我那么多，我回了你一个人情，我们之间就当扯平了。”
千然如释重负，她和陆远炤之间的关系，至此之后清晰，她也不必再庸人自扰。
“好啊。”陆远炤也释然。
两人相视一笑，美好如初。千然知道不管再经历什么，她与陆远炤有关的所有回忆，都是温暖明澈的。
千然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路城，不过她隐瞒了自己的心意。
她看见路城的眼睛闪亮亮的，他眼里好像吸收了全宇宙的光芒。
路城找不出语言可以形容当下的感觉，只是他心底有一个坠入黑暗深渊的小人，现在深渊骤然明亮，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令小人欢腾雀跃。
他站起身面向天台下的景色，深深呼吸，他在平复心里的狂风巨浪。
还以为她已经和陆远炤在一起了，以为这辈子注定无缘错过，路城本心死如灰，如今却听到了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展。他从未像现在一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脉搏跳动，心脏铿锵。
是失而复得的心情，哪怕仍是个没有结果的局，路城依然会奋不顾身地跳下邵千然这个火坑。
本就是万念俱灰不情愿地放手，没想到会有反转。
千然抬头望着路城的侧影，天台上的风吹动他前额的发，他双手握紧护栏，手背上关节和掌骨的线条明朗，千然感觉到他在按捺激动。
路城对她的喜欢，一分一寸都表现得林漓。
千然的心脏疼痛，她也在忍耐。她很想过去抱住路城，很想和他一起度过余生，可是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爸爸的病情还是个未知数，最坏的结果是变成一个无底洞，千然家负债累累。就算路城可以轻松地为她负担医药费，可她不能安心。
路城还有光明的前途，他应该去更辽阔的远方看最美的风景，千然不能成为他的羁绊。
就算遗憾。
她记得《圣经》中有一句话这么说：爱是恒久忍耐。
路城平复了心情以后，再次回到座位上坐下，保持惯有的绅士风度，他问道：“你拒绝了陆远炤，不会觉得可惜吗？”
千然摇摇头：“既然不合适，还不如祝福。”
这话一语双关，她相信路城听得懂。
路城不为所动，这句话的杀伤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好奇的是：“既然不是因为陆远炤，那你为什么突然和我提离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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