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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仅拨出了两个数字便匆匆挂断电话——冥冥之中,直觉告诉他之前柏林大学的遭遇与这胶卷似乎有某种联系。那盒被海德里希取走的诡异录音带、那曾惊得他险些拔出配枪上膛的不屑哼声……他咂巴嘴,攥拳而松手,松手又攥拳……如此反复几次后,拿起那胶卷直往冲印室大步走去。
纳粹警察保安总处某宽敞的办公室内,难得不曾如往常般人头攒动,各式文件资料在桌面堆积如山。
其实该办公室的负责人由于近期大量的巡视查访而在外居多,自是鲜少在此办公。相较戈林嗜好以各种古董珠宝所堆砌的富丽堂皇,建筑面积不小的它,内部陈设仅是几处掉漆的办公桌、台灯、话机等必备什物而已,连其他办公室所具有的盆栽绿植或家属相片也一概全无,如此简洁反显得空旷寂寥,凝肃逼人。
“这么说,‘那家伙’又办砸了事?”一身材挺拔的男人正悠闲地倚靠椅背,似是无所事事地不断摆晃二郎腿,瘦长清俊的面庞掠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难怪最近的工作态度变得……”
今天难得偷闲片刻便收到了这不大不小的“惊喜”,是否应该立即再颁发文件,抽调贝斯特所属的一处办公室的部分科员?反正那专管人事的老东西与他面和心不善也不止一两天——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
交谈间,这空旷区域内倏然响起清脆的敲门声。紧接一留了板寸头的男子朝那男人一手半推开了门,朝他恭敬禀道:“长官,党卫队二级突击队大队长阿尔弗雷德来了。他打算向您汇报个别案件的突破口。”
“和他说,我海德里希正和[瓦][尔][特]议事,让他给我等着。”话音方落,男人已沉了面色,虽维持了语声和缓却不掩态度冷淡,“‘突破口’?他是曾在但泽走廊为帝国撕开了敌方的什么防线缺口,还是清剿‘波兹南’的中途‘光荣’(暗指牺牲)了?”说着猛地挂断轮盘式话机,随手抓起桌面的最新一期《民族观察家》报。
足足半小时后,待瑙约克斯在门外等得几欲睡着了,海德里希才允许与之会见。
“这是我刚发现的相关线索。”瑙约克斯不敢丝毫怠慢,恭谨地递上数张被放大的黑白相片,从衣袋内摸出一支钢笔不住敲击其中的细节,“长官您看这相片里的女学生,正是我曾在柏林大学所蹲点遇见的目标。据闻前些日子,她还大闹了该校哲学院的阶梯教室,和在场的一些师生……”
“给我汇报重点!简略而详细!”海德里希已日益不满这油滑圆熟的属下,横眉逼视他,“要是柏林大学真有什么大动静,科里尼斯那些人不早就汇报过来,还等你今天在我这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扯淡!?”
瑙约克斯已然被他的森森怒气震撼。他握住钢笔的指节泛白而微有颤抖,期期艾艾地解释:“长官,我……觉得绝不能孤立看待那晚火灾。您也仔细推断一下:为什么那柏林大学的学生事件好不容易地被平息才不过几天,就又发生了那起火灾,偏偏还烧死了达吕格上将的两名线人?目前他责成催促我再也不能一拖再拖,务必近期找到真凶,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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