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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太子的外室(重生) |作者:晚宁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4-1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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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

“不, 不了,殿下说的对。”阮菱轻轻羞道, 看向男人的那双美眸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裴澜笑了笑, 知道她脸小,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出东跨院,雪地难行, 裴澜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沈府的下人瞧见这一幕, 顿时纷纷垂下了头,做自己的事儿。

初时, 太子殿下来沈府时, 他们惊为天人, 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神仙的大人物。随着后来殿下来的次数多了些, 下人们也便稀松平常了, 甚至觉得这倒像是沈府的姑爷, 日日来串门。

纮玉在外面备好了马车,两人上了车。辚辚之声响起,马车缓缓朝贡院行去。

马车里, 阮菱依偎在裴澜怀里, 车里虽铺着毛茸茸的摊子, 可到底还是冰冷的, 只有他的身子热热的, 忍不住让人凑过去取暖。

裴澜把大氅披在她身上, 低头瞥了眼她的肚子, 突然想起个事:“孤不能日日陪着你,便选派了几名影卫守在你身旁,若有危险, 可喊他们。”

“影卫?”阮菱犹疑道。

裴澜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便是暗卫的一种, 孤身边的纮玉也是暗卫,只是身份,功夫较比他们更高一级。平时他们会守在你附近,不会出现,但是只要你一喊,他们便会立即出现。”

“真的?”阮菱眼眸渐渐亮起了光,这听起来……好新鲜啊。

“没出息的样儿。”裴澜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阮菱掀开帘子,瞧着渐渐稀少的行人,便知这是要到了。

贡院设立在东望街,此刻那地方已经被封住了,到处都是四处巡逻的禁军。

巷子里突然出现一辆黑色顶盖马车,立刻有人持刀大喊:“什么人,站住?!”

凶神恶煞的声音,听得阮菱心里一紧。裴澜阖着眼,却也感知到她的紧张,他勾了勾唇,大掌放在她小手上:“别怕。”

外头纮玉亮了东宫的腰牌,冷冷道:“看清楚了,惊扰储君,你们几个脑袋能担当不起。”

禁军一怔,看清楚那青色的玄铁腰牌上赫然的“澜”字,顿时抱拳行礼,一改方才的疾言厉色:“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纮玉收了腰牌,瞥了眼紧闭的大门,低声道:“殿下替圣人巡检考场,还不快去开门。”

禁军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喊来几个侍卫要开正门。

纮玉当即拦住:“私访,不可影响考生,侧门即可。”

马车顺利通过了侧门。

贡院后的一座院落里,两人下了车,知贡举大人得了下人口风,早早的站在门前恭迎。

太子来贡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只知道贡院每次春闱时选的知贡举都是朝中颇有威望起码三品的官员,这些官员虽然官声大,出身高,可于他来说却是臣子,所以他并对这种事儿并不挂在心上,进屋时也只是随意扫了眼。

可这一眼却瞥见从前的太子少师孔太傅,太子原本沉静的脸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他快步过去,沉声道:“老师。”

孔太傅年愈六十,已圆满荣休,此次过来兼任知贡举这一职务也是帮忙。他与太子几月不见,布满皱纹的脸也颇为感慨,他回礼道:“老臣惶恐。殿下莫折煞老臣。”

太子笑了笑:“孤在宗学堂时老师便当得,如今怎就当不得了。”

孔太傅自幼看着太子长大,少时殿下便是同宗室里最优秀的,如今长为储君,更是为人沉稳,处事果断,有帝王之才。想到这儿,他便油然而生一股自豪。

孔太傅亲切问道:“殿下日理万机,怎会到贡院来?”

太子抿唇,目光落在一旁带着纱帽的阮菱身上,口吻寻常:“还不见过太傅。”

被点名的阮菱脸颊烫得厉害,本以为裴澜带她进来也只是偷偷的,哪想着还会遇到这么多人,还有太子的老师孔太傅。

可如今人都在眼前了,她也没法再推诿。她摘下纱帽,小脸已然染上了一团浅粉色。身子虽是紧张的,可却也落落大方福了福身子:“见过孔太傅。”

孔太傅凝着阮菱,眼前的少女一身藕紫色缎面裙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素白一截手腕得体的端着帷帽,虽看着年岁不大,可却带着初初长成的柔态。

他颇为疑惑道:“这位是……”

太子提醒:“这是沈太傅家的外孙女,阮菱。”

“喔,原来是沈老大人家的孩子。哎呦,长这么大了。”孔太傅恍然大悟,笑吟吟的看着阮菱,那目光里的含义远不仅仅是见到同僚家孩子的眼神。

阮菱顿时羞的垂下了头。

孔太傅现在心中怎么想的,她全然而知。

太子见她小脸羞成云霞,在她腰间轻拍了拍,笑道:“名册在桌上,还不去?”

他口中的名册,阮菱自然知晓。她眼眸笑了笑,询问看向孔太傅,见他丝毫不介意,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去一旁案上去拿那巡考册子。

不远处,太子与孔太傅在闲谈,阮菱飞快的在那名册上找谢延的名字。

第一场,第二场……她几乎一目十行的速度看下去,终于在第二日上午场看见了谢延的名字。

巳时场,大理寺卿,谢延。

“找到了。”阮菱低低呢喃道,她看了眼册子上的日期,二月初三,就是刚刚那一场。

她抱着那册子不撒手,上边还有谢延刚劲清瘦的签字。

裴澜在远处,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表情,心底笑了笑。

她就这么怕谢延做傻事?上辈子谢延调换名册,替工部侍郎陈棣背了锅那是他蠢,自以为陈棣能给阮妗幸福。

重活一辈子,精明如谢延,他怎会如此。

阮菱拿着册子走到孔太傅身侧,小脸迟疑道:“太傅大人,这监考官员的名册我能否带走?”

孔太傅被她的天真子举哄笑了,他道:“菱丫头,你把老臣的册子拿走了,那接下来监考官员要如何签字呢?”

“哦,对。”阮菱揉了下眼眶,不好意思抿起了唇。

太子也被她逗笑了,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了身子后,小姑娘的思想也迟缓了。

饶是如此,自己求回来的祖宗还得自己宠着。

太子以拳抵唇,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孤此次巡查,也发现了问题,这名册上若不扣印,始终缺少真实性。若有官员借职务之便调换场次,圣人也不得而知。”

孔太傅神情一凝。

太子淡淡道:“当然,孤不是说老师您会如此。”

“殿下说的是。”孔太傅点头,纵然他是太子少师,可终究是臣子,太子说话,他听着即是。

“纮玉。”太子声音高了些。

纮玉身着劲装,持剑走了进来。

“去取太子印。”裴澜瞥了眼阮菱护在怀里的册子,压下唇齿间的笑意,冷冷道:“春闱是国之大事,为防疏漏,这三日,每一场监考官员签字的地方都扣上印。”

“是,殿下。”

从贡院出来后,阮菱突然觉得周围都暖融融的,刺目的白雪也不那么冷了。

她自然的挽着裴澜的手臂,脸颊在他袖袍上蹭了蹭,轻音道:“有你在,真好。”

“就这么容易满足?”太子有些无奈,敲了敲她的额。

阮菱低低笑了继续挽着他走:“是啊。我活在世上,一共惦记那么几个人,从前只有母亲和妹妹,如今,又多了一个你。我只希望我身边的亲人都活的好好的,安然无恙,这就够了。”

裴澜握着她的小手,但看前路,微笑不语。

可小姑娘的这些话却在他心上刻下了烙印。

他记下了,永远也不会忘。

——

春闱三日,天气出奇的好。就连钦天监也在圣人面前进言,二月星象大放,位主东宫,这几日是难得的吉日。

圣人十分高兴,更是声称此次要在福宁殿前召见此次科考三甲。

半月过去,到了放榜的日子。

沈家遣了下人去打听,回来有声有色的学。

这状元是徐丞相家的二公子徐衍,二甲是英国公家的小公爷沈宴,探花郎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名叫柳毅。

清音道:“前两位都是东京城里名门望族的世子爷,这位柳公子也算是一匹黑马了。”

阮菱听到柳毅二字,握着椅子的手紧了几分。

她蹙起眉,就是他了,与工部侍郎陈棣私相贿赂,在春闱考场行舞弊之事的人。

“妗儿呢?”阮菱问。

清音想了想:“五姑娘同月姑娘在房里绣护膝呢,说虽是天气暖了,可倒春寒还是厉害。”

“咱们去找她。”

事不宜迟,阮菱匆匆披了件衣裳便出门了,她先去了沈从染的房间,又携着她一起去找阮妗。

阮妗正在绣鸳鸯,见母亲和长姐一同进来了,满眼笑意:“长姐,你看我绣的,功夫是不是有所长进!”

“哎呀,长姐,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绣完呢。”

阮菱捏了捏她的脸,形容认真:“去给你退婚。”

阮妗吐了吐舌头,陈棣那个人她不喜欢,脑海里自动把他忘了,她差点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门婚事呢。

下人套了马,沈氏娘仨上了马车。年节过去了,街道上的人不那么多,马车穿过熙攘的临安街,停在了陈府门前。

母女三人被下人引到花厅前,偌大的屋里一杯热茶都没有,足以瞧见主人的态度。

沈从染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觉得这门婚事定的糊涂,当真糊涂!

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妗儿,如何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来!

一盏茶的功夫,陈氏才和陈棣慢吞吞走过来。

一大早,柳毅就派人秘密将那五万两雪花银送进了陈府,刨去给陈家舅舅还债,还足足剩下了一万两。这一万两是什么概念,是他从工部侍郎位置上圆满荣休都挣不到的银子,这银子足够他和母亲花上三辈子了!

陈棣现在心情很好,想想以后要置办宅子,家业,眉毛就不住的往上扬,连带着看沈家母女三个的眼神也变得轻蔑了几分。

他如今这么有钱,阮妗这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在陈棣眼里,这三个没了阮侯府的声势,那就是个打秋风的。没有夫家,就只能依靠娘家,没名没分的东西,给他暖床都不配。

陈氏坐在了主位上,上下打量了沈从染一翻,又自然的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翡翠鎏金手镯,才漫不经心道:“不知沈夫人来我陈府,有何贵干?”

“退婚。”阮菱上前一步,堵着她道。

“哎呦喂!”陈氏心里的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她登时摔了一旁桌几上的茶杯,站了起来,手指着阮菱骂道:“你个没名没分的小狐狸精,到我陈家这摆什么威风!毛都没长齐就敢来退婚,我陈家何时认了你们这个儿媳妇,我呸!”

阮菱冷笑道:“不认最好。跟你们这种人家打交道我们沈家也觉得脏!”

“放肆!”

陈棣皱眉,这女人敢侮辱自己的母亲,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他沉声道:“这里是四品大员的官邸,我劝你们最好给我母亲乖乖道歉,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沈从染上前一步,婉约的眉眼也露着嫌恶:“你们是官邸,我们也是官眷,陈家基业与沈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陈棣,你哪来的自信?”

陈棣嗤笑了一声:“你还敢提沈家,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才被前夫家休出了门,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打秋风。沈夫人,遍东京城我都找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噗嗤……”陈氏也跟着讽笑,看着自己四品大员的儿子,颇为自豪的叉着腰。

沈从染气得手直发抖,说不出话。无数愤怒的词在她唇边绕了个遍,可自小养在高门的矜持只堪堪让她骂出无耻二字!

阮妗挽过沈从染的手臂,冷漠道:“母亲不必与他们口舌,婚也退了,咱们离开这个误会之地,这地板女儿真是多站一会儿都觉得脏。”

不得不说,论起挤兑人的功夫,阮菱和阮妗都没随到沈从染,说起话来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气人。

“站住。”陈棣阴恻恻的目光拦住了阮妗,他快步上前,关上了门,高大的身躯横在门口,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几分,他阴狠道:“冲撞我母亲还想走?今儿你们不道歉,门都没有!”

沈从染看着陈棣,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都在东京城里住着,眼下就开始耍泼皮翻脸了。

她指着门外,高声道:“我沈家家仆就在外面,今日你若敢动我两个女儿一根汗毛,我必去开封府告你一状!”

“告告告!你告去!没能耐的女人就会告状!”陈氏凶悍上前推了一把沈从染:“乖乖给本夫人道歉,什么说都没有,这婚也算退了。或者嘛……”

陈氏目光游离在阮菱和阮妗身上,变得讳莫:“要么这婚不退也行,让你两个女儿到陈家给我儿子做个妾室,良妾出身,我们陈家绝不亏待,只需要她们给我儿子传宗接代即可,不然长的这么美,真是浪费了。”

陈家原是寒门,她也是从地里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大的,原是比不上沈从染这种自小住在京城的贵女的,可谁让她儿子有本事啊,就是有这个能耐,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不仅年纪轻轻便坐到六部侍郎,还帮她把家里的债务还了。

这样能干的儿子,便是公主也配得,如何要跟一个小狐狸精过一辈子。若是当个美妾,负责生儿子还行,她儿子生的俊俏,以后的种一定错不了。

阮菱没了耐心,蹙眉之际,她突然想起裴澜曾跟她说过的影卫。

“平时他们会守在你附近,不会出现。”

“但是只要你一喊,他们便会立即现身。”

阮菱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着白,凝了凝目光,突然娇喝道:“影卫!”

陈氏和陈棣还没反映过神,随后便听见“哐哐”两声响,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巨大的声音迅速席卷整个屋子。

陈棣朝一旁闪去,方才关严实的门被人踹了开。

厚重的灰尘透过刺目的雪光,门外黑压压站着两队身着黑服的差役,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头束白玉冠,一身深紫色的官袍,清冷俊朗的容颜写满了冰冷。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黑影掠进了屋,护在沈氏母女三人前,其中一黑影低声道:“夫人。”

陈氏错愕道:“夫人?”

这阮菱不是还没嫁娶么?怎么就成了夫人?!

阮妗的目光落在院外那人,一颗心顿时跟着揪了起来,大人怎么来了?

谢延快步走进了屋,紫色腰封上的玉坠轻轻摇摆,通身贵气,那双高冷的眉眼带着审视落在陈氏母子身上,与生俱来的清贵和官威让陈棣打心里害怕,尤其是他还刚刚做了一件惊天大事儿。

大理寺的人,为何要在此时来他陈府。

压下心中诸多疑虑,陈棣还是躬着身子行了个礼,他是四品,眼前的人是三品,虽只差一品阶,却是他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陈棣道:“这个时辰,谢大人怎会来我家中?”

谢延抿成直线的薄唇,弯成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清冷的声不带一丝温度:“抓你。”

此话一出,屋里众人哗然,心思各异。

陈棣就差“扑通”一声跪在谢延身前了。

做了亏心事的他比任何人都敏感,大理寺直辖楚朝所有司狱,这个时候来他家,还说了一句要抓他,难不成谢延他知道了?

陈氏不懂官员品阶,可只看谢延的衣袍便知他身份贵重,也不像方才那样撒泼,小心翼翼问道:“官老爷,你是不是抓错人了?这是我儿子,四品工部侍郎啊,你是走错人家了吧!”

谢延淡淡睨向陈氏:“你可认识陈池?”

陈氏有些磕巴道:“认,认识。那是我弟弟……”

谢延道:“陈池嗜赌成性,在盛家坊里输了不少银子,后又在放高利贷的葛家兄弟手里贷了不少银子,葛家兄弟派人日夜追捕陈池。以你们陈家的能力,就算再玩上三辈子也是还不上这笔巨款。可就在近日,葛家兄弟竟然放过陈池了。陈池如何还上的这笔银子,陈夫人你可知?”

说到最后,上挑的尾音已是拉满的愠怒。

多年来在官场上运筹帷幄,即便他不生气,那周身被岁月浸染的官威已经深入骨髓。对于陈氏来说,此刻的谢大人,更像是地狱里追魂索命的鬼差,要生生勒死她!

“我不知道!”陈氏摇头:“陈池的事儿,我怎会知道,官老爷,您问错人了。”

说着,陈氏便垂着头想走。

谢大人眼色瞥过去,大理寺的人顿时进屋将陈氏驾着隔壁押了起来。

“谢延!”陈棣双目通红,也顾不上僭越,快步上前推开了那几个差役,将陈氏护在身后,他哑着嗓子,发狠道:“我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

“哦?”谢延挑眉,语气笑了笑:“这么说,那陈大人你知道?”

“是。”陈棣点头,随后把早就想好的说词掏出来念了一遍。

“我舅舅他是欠了一笔天文数字,凭借他的实力,就算再搭上我家都还不起。之所以他能还上,是因为我舅舅他答应了一个承诺。”

谢延环着臂,没打断陈棣,继续看着他演。

陈棣心虚的看了谢延一眼,随后硬着头皮编道:“我舅舅答应他此后生下的每一个孩子都个飞绣庄,这才还上了这笔银子。所以,谢大人您误会了。”

飞绣庄是京城里地下的一个黑暗组织,起的名字跟做的勾当没有一毛干系。楚朝开朝时根基尚浅,并不富有,穷苦人家为了一升面,一桶油,卖孩子的事儿层出不穷,朝廷虽也阻止却也算默认了,时至如今,德清帝继位,大楚盛世开元,这样的事儿就更少了。虽不道德,可朝廷到底没有明文规定犯法,所以私下里,仍然有这样的勾当出现。飞绣庄便是京城里买卖人口最大的组织。

“说完了么?”谢延问。

陈棣额头冒出一层汗,下意识道:“说,说完了。”

谢延抿唇,那双清冷疏离的眼勾着嘲讽。

他冷着声音道:“说辞勉强合格,可你漏了一点,你舅舅早在第一次还不上钱的时候就被葛家兄弟断了根。告诉本大人,他如何生孩子,又是如何与飞绣庄签的协议。难不成,飞绣庄的都是傻子,身都不验?”

陈棣惊出一身冷汗,一股恐惧的情绪自五脏肺腑蔓延。

怎会?舅舅有这种缺陷,母亲为何不提前告知他一声?!

这下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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