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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月在沈家的地位,代表的不仅仅是姐姐,也是一家之主,顾小满要去见她,在沈晨阳看来,是一件很隆重的事。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沈晨阳一脸质疑不安地打量着顾小满,希望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顾小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自恋啊。”
顾小满的否认让沈晨阳的脸上略显一丝失望,悻悻地嘟囔了一句。
“还以为你能敷衍一下呢……说点假话,就那么难吗?”
“敷衍什么?看来你的假话听得太多了。”顾小满噗嗤笑了出来,沈晨阳看起来更加懊恼了。
“我怎么说都是个高富帅啊,有学历,又多金,人长,长得还过得去吧……就是心脏……”
沈晨阳的嘴巴微微地撇着,抱怨的声音先高后低,渐渐有些听不清了,他的心里有着一份骄傲、一个秘密和一份期待。骄傲他一直都没放弃过,可秘密却深藏着,至于那份期待,沈晨阳不敢让它成为事实。他很清楚,顾小满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的影子,是左岸,而不是他。
面对沈晨阳的抱怨,顾小满笑不出来了,从他的语气中,她听出来的不是骄傲,而是悲哀。
片刻沉默之后,沈晨阳又恢复了原本的精神头儿,提醒顾小满。
“既然什么都没有,见她做什么?我姐沈夕月……想要东西,从来没失手过,别人躲还躲不及呢,你却要送上门去?”
沈晨阳讥笑之后告诉顾小满,他姐姐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生活中也一点都不逊色,想把谁玩弄在股掌中,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她想要的,总能得到。唯一受挫的,就是我。”
“你想多了,她能在我的身上得什么?我们只是见面聊聊而已。”顾小满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见一面,能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
“你不了解她。”
沈晨阳轻缓地摇着头,当年得知父母在飞机失事中丧生的消息后,姐姐沈夕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几夜不说话,如果不是沈晨阳心脏病发作,相信她还无法振作未来。可这种振作的背后藏着多少无奈和绝望又有谁知道?年轻的沈夕月担起了家的负担,打官司夺回父母的企业,照顾生病的弟弟,一种执念让她认定,人不自私,是没法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有时候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沈晨阳虽不能赞同姐姐的一些做法,但他爱姐姐,依赖姐姐,从没反抗过姐姐。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包括结婚。”
结束单身不过是沈夕月满足弟弟沈晨阳的一个心愿而已,可沈晨阳的第二个心愿,是沈夕月帮不了的。而古小满的电话,给了沈夕月一个机会。
顾小满有些不确信,她约见沈夕月,是不是错了?从沈晨阳担忧的神情来说,周六的约会似乎真没那么简单。
“我约你姐姐,其实只是……”
顾小满想解释这次见沈夕月时间不会太长,聊的内容也不过是一些琐事,相信不会对她和沈晨阳有什么影响,沈晨阳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可她的话还没等说出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中心医院打来的。
已经这么晚了,该下班的都下班了,有什么急事非要打给她?会不会术后的患者出了什么问题?
“稍等一下。”
顾小满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顾医生,赶,赶紧回来,孟,孟医生要跳楼了……”
“什么?你说……”顾小满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明明已经听清了,却仍不敢相信是真的。孟凡青要跳楼?
“孟医生在六楼……要跳楼了!”
那边的声音急切地重复着,顾小满的手一抖,手机落了在地上,整个人都茫然了。
从医院下达调整通知到下班,一直不见踪影的孟凡青并没有离开医院,她在经过一番彷徨思索之后竟然选择了轻生,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里的积郁,告诉大家,她不认命。她想采用一种极端的行为报复医院从上到下,对她做出评判的人。
顾小满顾不得手机和皮包了,她匆匆奔出了火锅店。
“你,你去哪里?”沈晨阳捡起地上的手机,拿起小满的皮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匆匆结账追了出来。
沈晨阳想追上顾小满是不可能的,待他出了火锅店之后,顾小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的对面,去了医院的方向。
“你的……包,手机不要了!”
沈晨阳喊了一嗓子,不见顾小满返回来,只能懊恼地咒骂了一声,穿越马路,追去了医院。
顾小满气喘吁吁地奔进了医院的大门,发现医院的大院里聚集了不少医院的值班人员和病患,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一个方向,六楼的窗口。有人报警了,可警察还没到位,议论声一片。
顾小满循着大家的目光抬头看去,六楼泌尿科的窗口,孟凡青穿着白大褂坐在窗沿上,一双腿悬在空中,好像一缕挂在医院墙壁上的股滚野鬼一样,长发披散着。虽然距离很远,顾小满仍能感到孟凡青深深的痛恨。
“孟凡青,快回去,什么都好商量。”
冷涛站在楼下,大声地冲孟凡青喊着,希望她不要冲动。
孟凡青冷笑着,冷涛的示弱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很开心有人竟然怕了,脸上浮现一抹惨淡的轻蔑,她就是要这样做,用她的死换得其他人的罪恶感。一辈子背负着歉疚,一辈子抬不起头。
六楼已经去了不少保安,却都不敢接近孟凡青,那个女人疯了。
“她疯了……”
一名妇科女医生惊愕地捂着嘴巴,让大家靠后,防止孟凡青真的跳下来伤及无辜。
中心医院的六楼,相当普通住宅的十楼,假如有人想不开从上面跳下来,必死无疑,一般的病房都加了铁栏杆做防护,可孟凡青所处的位置是医生办公室,那里的窗户是没有护栏的。
孟凡青的目光在楼下搜寻着,最终停留在走进医院的顾小满的身上,看到她的一刻,她突然冷笑了起来。
“我在等你,顾小满!”
凄厉悲愤的声音后,孟凡青的身体又向外移动了一下,下面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很多人开始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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