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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早就习惯了太子的突然毒舌，于是一脸冷静地回答道：“这歌本应是青鸾唱的，不知为什么突然换成了原先的歌姬秋茗。”
“秋茗？”太子看着台上的身影，“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前一阵子那个惹得郡主大发雷霆的传言……”侍卫提醒道。
“哦，”太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台上一曲完毕，太子抬手示意老板娘过来，让她带着刚刚跳舞的那个歌姬来见自己。
老板娘听言赶紧转身去后台将方思暖给喊了出来。
方思暖一听太子要见自己，心下大喜，用手抚平裙子缓缓走出后台。她眼中含笑，动作轻柔，一举一动之间尽是风情万种。
她本想借此机会惊艳太子一把，谁知走到近前却被太子俊俏的脸惊艳到了。
怪不得那个秦国公主非要嫁给这太子，还助他登上了皇位。就太子这颜值，别说靠脸登基，就是靠脸统一六国方思暖都是愿意相信的。
她于太子面前定住脚步，低头便要行礼，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起。
“你今天跳的舞甚是好看，”太子勾唇一笑，“青鸾的歌声果然名不虚传。”
方思暖心里突地一下，觉得太子仿佛话里有话。
一旁的老板娘赶紧打圆场道：“太子您认错人了，这位是秋茗，不是青鸾。”
“是吗？”太子的眸光深深地看着方思暖的眼睛。
方思暖犹豫许久，最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太子可千万别让她在这当场唱上两句。
似乎是祈祷有了作用，太子听了她的回答仿佛十分开心，朝着后边的侍卫摆了一个手势说道：“赏！”
侍卫得令，自袖中掏出一个雕花木盒，反手将它打开，露出里面鸽子蛋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一出，周围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感叹太子出手阔绰。老板娘在一旁，眼睛都直了，赶紧推一旁的方思暖上去领赏。
方思暖站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总觉得这个太子哪里怪怪的，领赏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他突然叫人将她砍了。
太子赏完便潇洒地走了，只留一群人在盈春阁内感叹太子的挥金如土。
老板娘一把夺过方思暖手中的夜明珠，美滋滋地叫人去给台后唱歌的青鸾松绑。
“秋茗，你会跳舞这事，先前怎么也不同我讲呀？”老板娘笑得眼睛都成了一道缝隙。
方思暖镇定地答道：“先前偷偷练来着，刚练成我就出事了，所以没来得及说。”
老板娘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压根不关心秋茗是怎么学会跳舞的，只要能赚钱，她怎样都无所谓。
“我瞧着青鸾那丫头还是不太像样，要不你回来当舞姬，青鸾接着给你当丫鬟。”老板娘提议。
方思暖知道她这是得便宜卖乖，便顺着她的台阶下了：“一切都听您的。”
就这样，她从丫鬟房住回了原先的歌姬房中，而青鸾再次被扔回了丫鬟房。
是夜，方思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反复思索着太子今天说的这些话。
她隐约觉得太子好像知道她假唱的事情，而且却并没有拆穿，还莫名其妙地赏赐了她一颗举国难求的夜明珠。
她很清晰地看出太子对自己其实并不感兴趣，包括他原先力捧的舞姬跳开场舞时，他也是神色恹恹，同身后那些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看客完全不一样。
仿佛从看节目到赏赐夜明珠都是走个过场。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太子今天的表现完全就像是在走个过场，然而他走这个过场是给谁看的呢？
方思暖突然觉得，这个太子恐怕不像是他表面上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太子府内，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跳到太子的书房房顶。
“回来了？”书房里的太子将手中密信放在烛火中点燃。
黑衣人跳下屋顶，自窗户闪进屋中：“太子殿下，您赏赐歌姬夜明珠的消息已经传进皇后耳朵里了。”
太子点头，手中的密信已经变成了一撮灰烬：“皇后什么反应？”
“皇后暂时没有行动。”
“那等着吧，最迟明天，她沉不住气的。”太子烧完密信，起身去一旁的水盆中洗手。
一旁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继而说道：“太子，或许你可以顺着百晓生的预言将那个歌姬带回太子府，让左相和皇后自乱阵脚。”
太子摇头：“我这条独木桥太过凶险，她一个无辜之人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
黑衣人没再说话，悄悄地退了下去，太子书房的灯随之熄灭。
转天，方思暖一醒就听说宫里出了大事。
太子送夜明珠的事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大怒，当即让太子去南山寺跪抄经书两日。
方思暖听见这个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偷偷翻查燕国史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南山寺刚好是太子妃第二次对太子以笑留情的地方。
太子如今已经去了南山寺，这两日都会跪在寺中殿内抄经。她如果想要假装无意间碰到太子，那势必要在太子回来那天守在寺外的竹林中等他出来。
老板娘说这几日让她治治嗓子，给了她几日歇息的时间，她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出门去南山寺守他。
青鸾端着早茶缓步进屋，心中怒气不断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将碗筷重重地摔在桌上。
方思暖看她一脸红痘，随手便拿起了身边的那个恶鬼面具：“物归原主。”
青鸾一把拽过她手中的面具，转手就要扔出窗外。
“等等。”方思暖叫住她，“这个面具这么好看，不戴可惜了。”
她这话几乎已经把意思给青鸾挑明了。青鸾怒目圆瞪，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继而极其缓慢地戴上了面具。
她好不容易等到秋茗下台，得以成为一个歌姬。谁曾想到头来，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她不愿服输，更不会服输。
秋茗能给她下毒，她也可以给秋茗下毒，只不过她下的毒，要比秋茗下的，毒上百倍。到时候，她定会让秋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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