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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他不太相信她失忆了,再次呼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倾身过去,想要抱她。卓凌晚急急一退,把自己退到了床的最里面:“警告你们走远点儿!我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们敢对我怎么样,我绝对不客气!”
她顺手把手机砸了过去,砸在了曲子桓的头上。
曲子桓看出了她的抵抗情绪是真的,再不能靠近,只能退回去与卓成商、余文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没有了主意。
好久,曲子桓不太死心,再次确认:“凌晚,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
卓凌晚觉得这些人说话奇怪极了,她为什么要记得他们?还有
“我不叫什么凌晚,我叫何馨蕊!”
曲子桓眼里的光芒彻底消失,默默地出了门。他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走廊尽头,抽起烟来。他宁愿她像晕倒前那样,狠狠地骂他人渣,也不想她现在这样,把他忘记!
无力感渗透全身,他无力地抱上了头。
方洛南从走廊尽头跑过来,在他面前略停了一下,进了病房。
“馨馨。”他呼了一声在床上的卓凌晚,“怎么住院了?”
“方洛南!”卓凌晚像找到救星一般,从床上滑下去往方洛南怀里去,抱着他不忘责怪,“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
她的语气,稚气而横蛮!方洛南略愣了一下,去看她。卓成商走过来轻声道:“医生说她得了选择性暂时性失忆,我们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走吧,这里的人好奇怪,我要回家!”卓凌晚敌意地撇了一眼卓成商,将方洛南拉离他的范围,道。
方洛南略思索了一下,点了头:“好。”他扶着卓凌晚就往外走。
曲子桓从尽头奔了回来,看到卓凌晚那般依赖方洛南,甚至认得出方洛南,一颗心早就被撞得疼痛不堪。这会儿看方洛南真的要带她走,伸臂横在了门口,“她不能走!她还病着,必须在医院接受治疗!”
“你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卓凌晚狠狠地去瞪曲子桓,用英文道。她的身子尽量往方洛南的方向靠,是在防备着他。
方洛南倾身将她抱了起来,“我就是脑科专家,知道怎样才是对她好!”他用臂将曲子桓撞开,抬步离去。
“凌晚她”余文致颤抖着指指着卓凌晚,去看卓成商,眼泪直流。
卓成商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怪我们恶事做得太多,她会忘记我们,是我们活该!”
余文致听到这话,受不住般捂脸哭了起来。
卓凌晚跟着方洛南回了酒店,她这才舒服地吐了一口气,不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她发现了好多不对劲。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那些人为什么叫我凌晚?他们是谁?”
“这里是中国,你和我闹了气,所以跑过来玩了,那些人只是认错人了。”方洛南言简意骇地回应。
卓凌晚托着腮想,觉得合理又觉得有许多的不合理。
“我是怎么来的中国?又是为了什么和你吵架?我爹地呢?我都住院了,他为什么不过来?”
“好了,这些问题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等回家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方洛南走过来,拂了拂她的肩膀,“来,先把水喝了,去睡一觉。”
卓凌晚听话地把水喝了下去,由着方洛南把她推进了房间。卓凌晚以为自己会失眠,但一晚上连梦都没有做,直到日上三杆才醒过来。
房间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名曲,在这样的早晨听着,格外让人沉醉。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卓凌晚觉得自己回到了家里,父亲何毕每天都会给她放好音乐,说是女孩子要经过音乐的熏陶才能更有气质。
不过,这里是酒店。
她突然有些想念何必,这才滑下床去找通讯工具,想要给父亲打一通越洋电话。
门被推开,方洛南走了进来,看她在翻东翻西,握上了她的手:“馨馨,你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呢?我想给爹地打个电话。”她并没有隐瞒。
方洛南将她的手包住,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离不开你父亲。放心吧,我们马上就回国了,不用多久就能见到他。”
他拿出了两张机票。
卓凌晚看着机票,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久久不肯去接。
“快换好衣服吧,飞机就快起飞了。”方洛南宠爱地抚她的脸,主动给她递过来了衣服,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方才离开。
雷诺公司。
付明堂大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看到郁靳弈正在打电话,说的是手术安排的事情。
“明天一早,我会准时过去的。”
付明堂听得这话,才想起郁靳弈明天就要动手术了,随即退了一步,眼眸沉重,显然有重要的事要说但还是退了出去。
郁靳弈已经看到了他,将话筒捂住,看过来:“有什么事?”
付明堂迟疑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声:“卓小姐昨晚住院了。”
“怎么回事?”郁靳弈整个人都差点弹起来,脸色极为不好看。
付明堂如实回应:“听说是晕倒,具体什么原因引起的不清楚,不过,那边的医生说,她得了暂时性失忆症!”
“暂时性失忆症!”郁靳弈本能地回应,起身朝外就走,“我要去看看她!”
“她已经走了,据称是一个叫方洛南的人带走的。”
方洛南,郁靳弈自然知道,是卓凌晚嘴里所说的未婚夫。
“她只记得方洛南一个人,卓家那边不敢拦,只能让他们离开。”付明堂补充。
郁靳弈停了步,看着门板,松开了拦着话筒的手,对着电话那头出声:“江博士,暂时性失忆症是怎么回事?”
那头回应:“这种情况多发生在经受巨大刺激之后,病人出于逃避心理,会选择性地忘掉一些事情。”
“多久能恢复?”
“这个很难说,有可能很快,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郁靳弈捏紧了手机:“只是一辈子想不起来这么简单吗?”
“这是一种病态的逃避,并不是好兆头,越是想不起来越说明有问题。许多患者会因为中间的断片而不安,临床表现为易惊、敏感、焦虑。这种情况延续得越久,对病人的身心伤害越大,轻则生活困难,难以自理,重则可能诱发精神分裂等疾病!”
“所以,让她想起过去,面对过去,才是重点,是吗?”他问。
那头肯定:“是的。”
付明堂大体猜到了结果,脸色愈发不好看:“刚刚航空公司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方洛南订了两张回美国的票,显然是要离开这里。他不会是想让凌晚一辈子都想不起这些事来吧。”
“明天的手术暂时推迟!”郁靳弈果断地对着电话吩咐,挂断电话,一脸严肃地来看付明堂,“马上,去拦他们!”
卓凌晚戴着一顶宽边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另一半,被一副超大型黑超遮住,外人根本认不出来。她穿着长长的沙滩裙,脚上踏着一双波鞋,整个儿显得青春靓丽,就像个高中生。
百无聊奈地晃着两条腿,手里拿着一罐可乐,管子歪在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方洛南正在办理登机手续,只留给了她一道背影。
她理了理帽沿,依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使劲地想想清楚,却又似乎什么印象都没有。
“办好了。”方洛南走回来,对她道,拿着登记的一应材料却并不给她。
卓凌晚站起来去看他:“方洛南,我总觉得发生了好多事,到底是什么事?”
“你啊,一定是被昨天那三个人给吓坏了,才会胡思乱想。”方洛南习惯性地来抚她的发,最后只抚到帽子。他微微笑着,温润得几乎能把整个机场都变成春天。
卓凌晚知道,方洛南从来不骗她,只宠她,对她好,把她捧上天。
他说没有事,就一定没有事。
“我去上个洗手间。”她道,朝洗手间的方向走。洗手间的指示牌异常清楚,方洛南却还怕她走丢了般,一路跟着,直到把她送到洗手间门口才停下。
“手机。”卓凌晚摊开手掌,向着他。
“这个坏毛病得改。”他嘴上说着,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多事。”卓凌晚回了一句,边去找游戏边进了洗手间。她有一个习惯,在上洗手间的时候玩手机游戏。她嫌厕所的臭气会把自己的手机熏坏,所以向来只问方洛南要他的手机。方洛南宠着她,特意在手机上下载许许多多的小游戏,并定期更换。
卓凌晚划开他的手机玩起了消灭星星,玩了几关,又蓦然想起了自己突然出现在中国的事。这件事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仿佛头脑皮层有一块怎么都看不清楚,黑黑的一团在那儿,再也想不清来龙去脉。
她决定打个电话给自己的父亲何毕。
拨了何毕的号码,她发现方洛南竟然没有存自己父亲的名字。她以前也用方洛南的电话打了不少次,记得他存了“夏伯父”三个字的。
她没有多想,将手机贴在耳侧,那头传来的却是:你拨的电话是空号!
父亲日理万机,关机的可能性都为零,怎么可能是空号!卓凌晚觉得自己一定是拨错了,再拨了一次,依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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