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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
街道上处处都洋溢着春节的喜气。
以往这个时候，长安和许曜一般都会收拾东西，去梅楠别苑住几天的。
一来是为了家人团圆，二来也是为了让老爷子能稍微歇一歇。
老人家每天都工作十几个小时以上，丝毫没有一点儿岁月不饶人的自觉。
即使是孙子孙女儿去了梅楠别苑，他和她们呆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极为有限的。
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一样：只要稍不留神，便会跌入无尽深渊之中。
以前长安不明白，可如今，看着男人日日夜夜奔波劳碌，才终于隐隐意识到，所谓京都厉家，究竟代表着什么。
那是，让许老爷子这样的人中龙凤，权利鼎盛至极者，用了将近半辈子的时间，去对付的存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如今，老爷子只是在病床上躺了些日子，原本已经快要被打压地喘不过气来的厉家，竟已渐渐恢复了过来。
虽然仍旧元气大伤，但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只能任由许家作为。
今夜，长安依照惯例，去梅楠别苑找许曜用晚餐。
这是爷爷昏迷这么多天以来，两个人之间形成的一种无言的默契。
毕竟老爷子的公务大多都堆积在这边，若是挪动的话，实在太费时间。
她白天还要照看爷爷，也只有晚饭能腾出时间来，过来看一看他。
进去的时候，便听到男人愤怒至极的声音。
“你们这帮人，都是饭桶吗？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我许家要你们又有什么用？”
记忆中，他在外人面前向来是慵慵懒懒的模样，纵使有时候不开心了，也只是眉峰懒懒地一挑，不见丝毫狼狈。
可现在，他明显是失态了。
长安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她站在书房的门外边，透过狭窄的门缝，看男人映在灯光下的修长剪影和阴沉侧脸。
他的身前，是一排站的整整齐齐的穿着或黑色或灰色正装的男人，那些男人正低着头，瑟缩着身子听他训斥。
小姑娘认出了其中一个人，是许氏总部营销处的主管。
上次她去公司找许曜，恰巧撞上男人在办公室商讨事情，她记得，当时办公室里就有这位主管。
平头、宽额、尖脸。
样貌特征实在太过突出，甚至给人几分刻薄阴险的感觉，实在让人记忆深刻。
书房内。
许曜似是气急了，一脚踹上了书房的办公桌。
男人的力气极大，上好的金丝楠木上甚至出现了隐隐的裂痕。
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小张站在许曜身边，一脸的惊恐，他望向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的众高管。
最终还是走到了许曜面前，开口劝道：“少爷，您是不是太心急了？原来先生在的时候……”
许曜侧头，桃花眼中弥漫着浓郁的戾气。
他看了小张一眼，目光沉沉，像是一头发怒的豹子：“少爷？我现在是许家的掌权人，你他妈还叫我少爷？！”
修长的手指指向众人：“还有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许曜没有了那老头儿的庇护，就只是一个不名一文的废物？”
一门之隔，长安将视线定格在男人近乎阴鸷扭曲的面容上，下意识地颦起了秀眉，捏着小挎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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