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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意味深长的盯着金珠儿泛红的脸庞，说不准以后姐姐变舅母呢。啧啧，到时候直接就长了一个辈分。
“你老盯着我，可是我东西吃到脸上了？”金珠儿被看的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三好呵呵的笑，“没有啊，我看你是因为你好看，小脸儿红扑扑的……”
“我可没有害羞。”金珠儿慌忙否认。
三好的笑容更深了，“我也没说你害羞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金珠儿意识到三好是故意的，索性低着头不理睬她，只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平静下心绪。
那边儿苏语墨回了白鹿书院，温烁已经下学。
“你朋友安顿好了？”温烁问道。
苏语墨点头，“不是朋友，是我外甥女跟她表姐。两人说是要来买东西，顺道看看我。”
“两个姑娘家，行走在外，是应该谨慎一些，男装打扮方便一些。”温烁随口说道，“她们从哪儿来的？”
“我外甥女是刘家村的，她表姐住在翠屏镇，她去她姑姑家小住，被表姐怂恿着来买东西。”苏语墨道。
“翠屏镇？”温烁重复了一遍，脑子里浮现出金珠儿的模样，嘴角轻轻翘起，许久未见那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倒是有些想念。
“阿烁知道翠屏镇？”苏语墨问。
“我有个青梅竹马就住在翠屏镇，你刚才一说翠屏镇我就想起她了，许久未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温烁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苏语墨心中一紧，面不改色，“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
温烁没有否认，“我们打小就认识，虽然见面次数不是很多，可她总喜欢跟着我。”
“所以你会娶她吗？”苏语墨问。
虽然他知道温家的想法，可温烁没有正式表态，苏语墨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温烁沉默了一会而，“你知道我的志向的，一个商人之子，真想要进官场，站住脚跟，势必要寻求庇护的。最便捷的法子就是娶个浸淫官场的大家族的女子，如此，才能获得牢固的关系。我心里有珠儿，可我不能娶她为妻。但是我可以保证给她很多宠爱。”
苏语墨心里冒火，却也知道温烁这是跟他说了实话。
“你有信心你那青梅竹马能理解你吗？你认为她会委屈自己做妾？”苏语墨问。
温烁很自信，“有我的宠爱，做妾又怎么会委屈？”
“做妾她要每天跟正妻行礼问安，像个下人一样伺候在正妻跟前，不能随意见自己的亲人，不能随便出门，即便是你，每月宠爱妾室几天都是由正妻决定的。且你想要娶的正妻是家世显赫的，你以为她会容得下你身边有个得宠的妾室吗？”苏语墨压下心中的激动，冷静的问。
温烁有些诧异，又有些失望，“阿墨，我以为你懂我的。”
苏语墨冷笑，“我懂你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希望，可我不懂你为何要委屈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儿女情长牵绊住？她若是爱我，不是更应该明白我的难处？进而做好自己的本分吗？”温烁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苏语墨愤怒的想砸人，温烁这简直就是歪理，他完全不能苟同。
“你刚才说的你的青梅竹马叫珠儿，巧了，我外甥女的表姐也叫珠儿，金珠儿，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马？”苏语墨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
温烁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两个男装打扮的姑娘其中一个叫金珠儿？”
苏语墨点头，“翠屏镇南北杂货铺东家的女儿，金珠儿。”
温烁盯着苏语墨，“你早就知道她是金珠儿对不对？”
“是啊，以前见过，虽说她们男装打扮，可在我看来，跟女装没什么区别，还是她们啊。”苏语墨承认，“不对啊，若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见的再怎么少，应该也比我见得次数多吧？算上这次，我好像是第二次见她。”
温烁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只是没认出人来，没什么的，回头见了说两句好话哄哄就行了。另外，他还得说说她，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里，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跑出来，成何体统？
“她下晌都问你什么了？”
“也没问什么，就问我你为什么要去县太爷家里给小公子授课，又问了我县太爷家里是不是有适龄的小姐。”苏语墨不在意的说。
“你都说了？”
“书院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没有交代我不准说。最主要的是，我知道她是金珠儿，可不知道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怪不得她听了之后就有些不高兴呢，还喝了不少酒。”苏语墨一副释然的模样。
温烁心里十分懊恼，可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苏语墨。
“她们还没走，要不你去寻了人解释解释？”苏语墨好心的建议。
温烁看着十分随和，骨子里却是有几分倔强的。
从刚才的话里苏语墨判断他是个自以为是的人，这种人，好面子，就算意识到自己不对，也不会认错，相反，他还会给自己寻找理由，用来证明他没错。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找金珠儿赔不是？
更何况，温烁始终认为金珠儿离了他不行。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儿还用特意去解释？珠儿也是不懂事儿，这么贸然来书院，还套你话，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我吗？”温烁不悦的道，“都是以前我太顺着她了，叫她养成了这刁蛮的性子。我要是去哄她，她定会以为我被她吃住了，往后就更不好拿捏了。”
“我去你大爷的。”苏语墨挥出拳头，把温烁的脸打的歪到一旁，“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道貌岸然，伪君子，金珠儿那丫头怎么就看上你了？”
温烁怔住，不明白苏语墨为什么突然暴起。
“阿墨，你是为金珠儿打抱不平？”温烁忍着疼问。
“是。怎么说她也是我外甥女的表姐，我们也算是有点儿亲戚关系，我不能看着你糟践人姑娘家。”苏语墨心虚的说，“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的，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你刚才说的话，回头我会都转告给金珠儿听！”
温烁不傻，他从苏语墨细微的表情里看出了不同寻常。
抬手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温烁硬扯了个笑容出来，“你看上金珠儿了？”
苏语墨也不否认，“是，我第一眼就看上她了。知道她跟你有婚约之后，我很难过。可我想着，是她喜欢的就好。可我又担心是她以后会过的不好，所以我就萌生了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想法。所以，我就来了。你确实是个念书有天赋的人，对人温和有礼。可你这人，能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只要你想，官家的小姐也挡不住你的魅力。或许如你所说，你心中是喜欢珠儿的，可也紧紧是喜欢。你做不到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你做不到不叫她受委屈。在你心里，你的前途，你的家族荣耀，这一切都排在珠儿前面。所以，你才能坦然的没有丝毫愧疚的说出刚才那些话。”
温烁愣了愣，“你是说，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前途？”
苏语墨点头又摇头，“如果必要的时候，我肯定会选择我心爱的女人。而且——”
苏语墨语气加重，“我认为我想要的前途，靠自己就可以了。”
温烁眼神闪烁，“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就说我，温家是商贾之家，连大商贾都算不上，更别说有什么底蕴了。我若是想要做官，不寻一个坚定的靠山，何时才能出头？”
苏语墨觉得他是在狡辩。
“合着咱们大齐做官的都是有靠山的了？”苏语墨一脸讥讽，“合着没有靠山就不能当官了？”
温烁别过头，“你别咬着我说的不放，虽然不能说每个当官的都这样，可十之八九都是这样的。若是当官那么好当，为什么那么多中了举人的都没有做官的机会？按着大齐的律例，只要是举人都可以做官的！这你又怎么说？”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你也不能这般心安理得的就决定一个姑娘的命运。”苏语墨反驳。
温烁笑了，笑容带着轻蔑，“你太天真了。如果我做官了，金家又怎么会在乎金珠儿是做大做小？只要能跟我车上关系，建立牢靠的关系，他们就会很愿意的。你别这么一副表情看着我，不信吗？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这话，温烁甩手离去。
苏语墨沉默了会儿，回斋舍收拾了东西，离开了书院。
到现在，他已经没有留在温烁身边的意义了。这人好坏他也无法下定论，毕竟，人跟人不一样，追求也不一样。温烁看重的，在他这里份量很轻。而他看重的，在温烁眼里，是不思进取，胸无大志。如今只盼着金珠儿自己能想开，跟温烁划清界限。也盼着温烁不要把心思放在金珠儿身上。不可否认的是，温烁是个有魅力的人，他若是放下身段去哄金珠儿，苏语墨觉得有很大的几率会哄的金珠儿心甘情愿。
只希望这些他担心的事儿不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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