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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见他一面,隔日这棵樱花树便被连根拔起,最后面却因为没有办法再继续待在大阪的江边,所以郁郁寡欢,最后面枯萎而亡。
再次回到那熟悉又阴暗的地方,孟婆愣了一下,便开口的说,“你这一次怎么回来的那么快?”
“既然不在他的身边,那呆着也没用作用。”他这样说。“但是能够见他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的成全。”
“我遇见过一个年轻人,这一个年轻人身上背负着十万亡魂。他是焚书坑儒的刽子手,他是战乱的厮杀者,他啊,和你一样,为了让他觉得美好,又光明又温暖的东西,不择手段,因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温暖,所以便渴望着温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堕入到了万劫不复之中。
而这个温暖则是你们遇见的那一个人,他是十世修来的好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过了多少年,每一年里瞧见他都还是人的模样。”
“你说的那一个人,我认识吗?”清水良一问。
“佛曰,五百次次回眸,只换得今生一次擦肩而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以为你看到的那一个便是真相了吗?”
孟婆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抽出了一面梳妆一般的小镜子,递了过去,那面小镜子发出了一丝丝亮光,里面出现了一个猛烈厮杀的人,他的刀子,狠狠的插入到了一个人的心口,那鲜血迸溅着,让人不忍直视。
“一个文臣,一个利刃。”
接下去场景又变换成了另外一处,这一处仍然是浴血奋战,那个人的双眼通红,厮杀得根本就不顾一切,而这被厮杀的人里头,闪过了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一个刀下亡魂,一个胜者为王。”
再往下看,每一个场景,两个人越拉越近,可是那一个人身上背负的亡魂越发的多。
“他和他能够在一起,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不是,但是他们却越来越靠近了。可是这个人身上实在是背负了太多的罪孽,所以只得了这一辈子是人,下一辈子变成,还着着一些孽障,变成狗,变成牛,变成马,变成各种各样不是人的东西,有时候可能是一阵风,有时候可能是一场雨,有时候或者只是短暂的一道彩虹罢了。
为了同样的一抹温暖,他从来都没有,并且过自己也不在这里守株待兔,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努力,便能够频繁的与这个人相见,而她心里面觉得,只要和这个人遇见了,也是万幸的事情,不管是做牛也好,做马也罢,只要能够触摸的温暖,都没有什么所谓。”
清水良一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
“你和他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对方从来不肯放弃,你也一样不放弃,可是你的方法并不对,如今你已经落后了五百多年了。他下一次便能够幻化人形再与他相遇,你呢?”
对啊,他输了。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但是胸膛似乎还有那个人贴近过的温度,“我知道,我输了。”
“若是知道的话,便去吧。”
清水良一喝下孟婆汤的那一刻,前程往事便消散于脑海之中,投胎转世之后又能够变成什么呢?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也一样有一个执念,它可以幻化成风,幻化成雨,幻化成樱花,等着他经过,或许现在只是暂且的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以各种形式。
或许是他指尖流连的那一张书签,或许是他看着夕阳,他不知道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这个人,但是他觉得,只要去做了,便总有重逢的时候。
清水良一离开之后,另一个身影也来了,他满面风霜,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蹒跚,喉咙粗哑的询问着她,“我今世还能与他相见吗?”
“不是已经许你一个承诺了吗?喝下这碗孟婆汤,便可以投胎转世,到时候肯定能够相遇的。”
孟婆一般说,另外一只手则是拿起的那一碗孟婆汤,接过孟婆汤的他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喝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记得那个人的样貌,若是喝下了这碗汤,幻化成了人形,我还能记得他吗?”
“若是有缘,肯定能够记得。”孟婆这样说。
他听了之后,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来,点了点头,将这碗孟婆汤给喝了下去,前尘往事便消散于眉宇之中,随后便被鬼差带到了往生池,他的嘴角是带着笑容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面总觉得很开心。
两个人离开了之后,便听见了,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而站在黑暗之处的身影,缓缓的显露在外,四周围绕着不少的鬼火,那一张脸也有那么一点明明灭灭,“多谢孟婆婆给他们的幻境。”
“你独自一个人承担两个人产生的罪孽,你可知道这会让你万劫不复?”
“我都知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圣母,只是觉得确实是亏欠了这两个人。我喜欢叶春秋,我也愧对于清水良一的好。来这里的时候,前程往事便一涌而上,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的愿意在这里受到鞭挞,永世不得超生,祭奠那么多的亡灵。”
“若是他们两个知道你并没有投胎转世,那可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孟婆笑了笑,随后便拿出了一个牌子来,“那一条路不用我指着,你也应该知道去往何处,孩子,你还有机会吧,你可想清楚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我知道应该怎。”
承受的恩惠就要想办法去偿还,他更在意的其实是叶春秋,但是心里面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难受——因为清水良一,也是因为他才会形成差错的。
那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不见,兴许他们两个人已经忘却了所有,全程也好往事也罢,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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