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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七月, 蝉鸣声声, 高大的宫殿里, 虽偶尔有一丝风吹过, 却依然感觉闷热。
李彦锦自己额头冒汗, 抓起帕子胡乱擦了两下, 想起身边的媳妇, 就转头看过去。
谁知人家光洁的面庞上,别说出汗了,竟是清清爽爽的, 连一点油光都不见。
自从谢沛把玉魄三身功练到了七层之后,虽然进展慢了下来,但身体的变化却实在让人惊叹。
李彦锦已经无数次怀疑, 那什么玉魄功搞不好是初级的修仙功法。没见自家老婆越练越漂亮, 明明如今都二十八岁了,可皮肤却仿佛是剥了壳的熟鸡蛋一般, 白白滑滑, Q弹紧致。
而且, 他还发现了!随着媳妇的功法渐深, 她对寒暑就越发不在意了。倒不是说感觉不到气温变化, 而是冷热对她而言,已经无法造成任何干扰了。
若不是谢沛现在每天的饭量极好, 晚上做某种游戏的兴趣越来越高,李彦锦怕是真要哭着求老婆不要修仙丢下人家了……咳。
察觉到自家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谢沛嘴角微翘, 放下了正在批示军中公文的毛笔,侧头欣赏了会自家男人的傻样。
看下面的属官都在埋头苦干,谢沛倾身过去,在李彦锦耳边,声如细丝地说道:“晚间燥热,不如深夜去青溪一游?”
李彦锦闻言一愣,接着双眼贼光大放。他勉强保持着正经形象,转头看向手里的公文,严肃低喃道:“上次那纱衣太长,今夜可多裁去些,也轻便……咳。”
谢沛想起这几天都素着,某人应是憋着了,忍俊不止地用手指在桌案上轻敲了一下。
李彦锦闻声大喜,虽眼睛还盯着公文,嘴角却险些咧到了耳根。
恰阿意进来取批文,看见陛下喜不自胜的模样,还在猜测,莫非是哪个家伙又立了什么大功不成?
她眸光微闪,刚想看看,户部能不能趁机多刮些收益进来,忽听的,“砰”一声,从西南方传来了一声巨响!
殿中君臣皆是一惊,门口的侍卫还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这艳阳高照的,怎么还打起了旱天雷啊?”
谢沛眉头微蹙,起身走到门外,对侍卫吩咐道:“你去给兵马司传个话,查一查皇宫西南方,十里范围内,可有什么异样之事。”
侍卫正准备走,李彦锦在后面说道:“再让白波盯着点,看看街面上有没有什么人胡说八道。”
“遵命!”侍卫抱拳行礼,快步出去。
谢沛转过身,冲李彦锦点头道:“陛下处事越发周详了,我还没想到这事……”
李彦锦摆摆手道:“其实,就真是晴天霹雳,也没什么好惶恐的。主要是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才会让小民陷入无知的恐惧之中。”
帝后携着手,神情平静地继续回去处理公务。两人淡定的模样,让殿中的官员也安下心来。做为通政司左参议,幺哥一边快速浏览奏章,将其分类、记录,一边还有心思琢磨,中饭不知小然会给他做些什么好吃的……
兵马司中,老韩勇收到旨意,立刻亲自带领士兵朝皇宫西南方奔去。
而分管西城和南城的两位指挥也被韩勇派出去,三路兵马同时展开搜寻。
因刚才那声巨响太过惊人,此刻见兵马司出来查询,大家配合之余,也纷纷伸头打听。
当韩勇来到法源寺门外时,就听里面似乎有些吵嚷之声,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往日的法源寺,是个极清静的去处。虽处在热闹繁华的城中,却既不香烟缭绕地唱经念佛,也不见门口有游客信徒熙熙攘攘。
韩勇手下,一名叫罗生的小队长上前拍了拍寺庙的大门。
不一会,里面就有僧人打开木门,伸头探看。他一看见大队士兵,脸色就有些发白。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罗生也回礼,道:“我等乃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这位是韩总指挥。我们因奉旨查看京中异常之处,特想进寺一观。”
开门的僧人脸色越发难看,嗫嚅了几下,道:“还请众施主稍候片刻,我去回禀住持。”
僧人把门掩上,急匆匆朝后跑去。
韩勇看了眼罗生,问道:“如何,可看出什么不对?”
罗生笑着挠挠头,道:“韩大人又要考我啊~~~罢,我脸皮厚,丢个丑也无妨。”
韩勇作势要踹他,罗生赶紧道:“这看门僧人神情怪异,所以,寺中定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想,多半还真与之前那巨响有些关系。且我刚才靠近了些,总觉得今日这法源寺里的气味不似禅香,说不出来,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在他们身后,有人开口道:“韩大人、罗队长,我知道是什么味!”
韩勇和罗生转头看去,见是个瘦瘦的大眼儿郎。罗生笑道:“阿寿,你过来说说。”
阿寿应了声,颠颠地跑过来。朝韩勇行了个礼后,说道:“我外婆家旁边有个道观,我幼时常翻墙进去玩耍。那道观里面有个炼丹房,我有一次摸进去,被那老道发现了,用拂尘追打了我一路。今儿这味就与那炼丹房里的味道很像,只是好像要多了点什么。”
三人正说着,法源寺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住持带着几个和尚朝韩勇等人施礼,道:“不知贵客登门,有失远迎,快请进吧。”
韩勇见对方态度不错,也不为难出家人,只带了十几个士兵进去,其余人就在门外守着。
住持见状,微微侧身弯腰施礼。
一行人边走,住持边说:“想必各位是因着之前那巨响来的,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事确与我法源寺有关。”
韩勇等人都转头看去,住持皱眉叹了口气,道:“稍待片刻,诸位见到就明白了。”
一行人跟着住持,绕过正殿,只奔寺院后方。
当他们见到一个围起来的院子时,之前闻到的那股异味也越发明显了起来。
住持开口道:“这院子里,住了一位辈分较高的老僧,法号慈敏。他性情有些古怪,但从不为恶,只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因他与法源寺颇有些渊源,所以只要不影响旁人,我们也随他去了。”
话说到这里,众人也来到了院门前。住持推门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大坑赫然出现在院子当中!
“嚯!这是怎么地了?”韩勇不由惊道。
住持叹着气,摇了摇头,道:“我等亦不知晓,只闻声寻来时,就见到慈敏趴在黑坑不远处,昏迷不醒……”
韩勇、罗生等人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会这个黑色的大坑。阿寿胆子大,伸手摸了摸坑边的石头,然后就咦了一声。
韩勇和罗生看过去,只听他好奇地说道:“这怎么瞧着像是过年放了炮竹后,落下的黑灰啊?”
韩勇等人看了一会黑坑,又去房里瞧了瞧那还没清醒的慈敏老和尚。
确认其真的不是装昏后,韩勇起身道:“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我先去回禀一二,再看看能不能借太医过来,给这位瞧瞧。”
住持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因此事惹恼了当今,给佛门引来灾祸。只是看韩勇等人,态度和善,终究还是盼着,圣上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出家人。
一顿饭的功夫,李彦锦和谢沛就得知了,之前的巨响竟然是个老和尚搞出来的,而且还整了个大黑坑出来。
李彦锦听了一愣,接着面上显出大喜之色,握着谢沛的手,不住说道:“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这位陛下一高兴,公文也不批了,中饭也不吃了,拉着皇后娘娘就要出宫直奔法源寺去。
谢沛到底把他拦下了,劝道:“若是个寻常去处,你去就是了。但那里毕竟是佛门,你自己不也说过,天家不可对任何宗派露出偏好偏信吗?若是我们这一群人,呼啦啦都跑过去,明日京城里就会传出陛下带百官参拜佛堂。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收拾烂摊子?”
“呃……那算了,下午就给他们都放假,咱俩自己出去玩,晚上直接去……咳。”李彦锦差点把夫妻俩的小秘密给说了出来,连忙掩嘴咳了声。
“韩指挥,你去给法源寺传个话,让他们不必紧张,照常过日子就是了。陛下稍后会派太医过去,给慈敏大师诊治病情的。”谢沛斜了某人一眼,转头对韩勇说道。
中午,太医回来禀报说,慈敏大师是受了些冲击,气血翻腾才晕迷过去。如今针灸过后,已经清醒,又吃了药,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李彦锦听了,越发高兴。受了冲击?那他猜得就肯定没错了!
下午,幺哥得知他们被放了半天假。于是高高兴兴地跑到专学部的医科去接妹妹下课。
而李彦锦和谢沛则穿了身寻常百姓的衣服,给闺女和儿子留了张字条,就溜出宫玩去了。
法源寺,慈敏老和尚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眉毛和下巴。喃喃道:“得咧,这下可成了个彻底的老秃驴了……”
“噗~”门外的李彦锦没忍住,笑出声来。
慈敏一皱眉,“哗”一声拉开木门,凶巴巴地嚷道:“小秃……咳,你们是何人?怎么跑到老衲这里来了?”
李彦锦看着貌似皮蛋长了皱纹一般的老和尚,忍笑忍到五官扭曲地说道:“我是来看你,玩雷玩得如何了?”
慈敏眯起一只眼,上下打量了会李彦锦,又转向谢沛,却格外识相地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老和尚习惯性抬手,想摸一摸自己的长须,结果老爪子在下巴出空挠了几下,才尴尬地放了下去。
“咳,”慈敏失了气势,强行挽尊道:“听你小子的口气,仿佛知道老衲做了了什么一般。这样,你若是能猜出一样,我之前用过的东西,老衲就放你进屋一谈。若是猜不出嘛……那你就得……把眉毛刮掉!”老和尚看着下巴光溜溜的李彦锦,只能盯着他的眉毛打主意。
谢沛在二人身后,险些笑出声来。她倒有点想看看,某人没了眉毛之后,是个什么模样。
李彦锦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冲着慈敏说道:“头一次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那我就多说一样,算是表示下心意吧!老和尚你之前弄出的那个巨响,用了硫磺……还有硝石!”
慈敏嘴巴微张,脸上的坏笑突然一收,双手合十冲着李彦锦深深一鞠躬,道:“高人登门,老衲失礼了!”然后就猴急地拉着李彦锦的袖子,把人朝屋里猛拽,嘴里还不停叨叨着“快来快来,帮我看看,到底是哪样东西,弄错了……”
李彦锦猜的没错,这位名叫慈敏的老和尚正是误打误撞之下,弄出了接近黑/火/药的东西。他不知死活,一点之下,差点没把老命炸去半条。
三人在房中,一通叽叽咕咕。当李彦锦在一桌的杂物中,看到了块黑黑的木炭时,脑中突然劈下一道闪电。上辈子,不知哪本小说中看到的黑/火/药顺口溜,叮咚一声,浮现脑海。
“小黄木起舞,一晃一弹舞……”李彦锦嘴里喃喃念叨。这正是黑/火/药中,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硝石占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也因此,才有了这句毫不相干的口诀。
慈敏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李彦锦却并没有仔细解释,这具体的配比自己知道就好了。倒是老和尚这里,怕是还要交代几句。
“大师……你做的这东西,很有用。”李彦锦斟酌着,说道。
慈敏咧嘴嘿嘿直笑,说道:“嗨,我做的多了去了,这算什么,我跟你说……”
李彦锦听他叨叨了一会,到底还是说出了后面的话来:“大师,不瞒你说,此物威力极大,若是调好了配比,开山炸石不在话下。”
慈敏挠了挠光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老衲也算是给百姓做了点有用之事。”
“只是,此物若是被用在杀人上,就成了非常恐怖的大杀器。”李彦锦一句话,就让慈敏定在了当场。
老和尚忽然抬眼,盯着李彦锦和谢沛,似乎在挣扎犹豫。
谢沛轻轻伸手,在桌上戳了个边缘光滑的孔洞。
慈敏一惊,须臾后,长叹一声道:“二位施主请走吧,老衲是不会把此物交出来的。从今日起,老衲将修闭口禅,也不再见任何外人。二位若能念在天下苍生无辜的份上,也请不要再打探此物……阿弥陀佛!”
来了这么长时间,这是慈敏头一次念佛号。可此时,这相貌滑稽的老和尚,却念出了一份沉重的慈悲心。
李彦锦和谢沛起身,向慈敏还礼。李彦锦郑重地向老和尚说道:“我姓李,这是我夫人,姓谢。我二人会尽己所能,不让这杀器祸害大华百姓!”
说罢,二人遂起身离去。
慈敏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发愣,不多时,住持亲自过来,对他说道:“下午恐有贵人要见你,还请法师收敛一二,法源寺一众僧徒还要在这京中呆下去呢……”
住持见慈敏不说话,只得叹着气,离开了。
老和尚低垂着眼皮,心里默默琢磨道:“没想到啊,老衲竟然见到皇上和娘娘了?!哈哈~~看上去还挺不错哒,开心开心!只是之前胡乱说了个闭口禅,看来余生是真没法开口说话了……苦也~~苦也~~~”
李彦锦回去就把黑/火/药的威力对谢沛说了。听了后世那些热武器的厉害,倒让谢总督生出了一股好胜之心。
真想立刻就看看,自己玉魄功大成后,是不是能打得过那些有神鬼之能的热武器!
大华八年,出海三年的船队,终于满载着货物出现在了福州港口。
船员们的亲友,日盼夜盼地期待亲人回归,此时一见到那印象深刻的巨舰,顿时哭嚎着就奔上了码头。
越阡陌冷肃的面容下,心也跳得飞快。我回来了!大华!我回来了!仲夏!
陛下,我们见到了鲲!
陛下,真的有金银岛!
陛下,我们用几匹布,就换了成堆的宝石!
陛下,你想找的神奇作物,我们找到了!
陛下……
陛下……
大华八年八月初六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仲夏国在自己的版图上,第一次画出了辽阔的海域。
那些藏有重要矿藏和物资的岛屿、陆地,被一种古怪的符号标注出来。
一直被不少人非议的水师,也有了今后不断发展的强大理由。
海外的财富如此惊人,水师的投入与之相比,一本万利!
大华十六年,新南府外,又添了三府。整个南亚尽入大华版图。
大华二十四年,开国皇帝宣布退位,而继承皇位的,既不是沉迷工科的大皇子李真地,也不是商业奇才二皇子谢真玄,而是众望所谓的大公主——谢真天。
谢真天登基,改元龙兴。
有趣的是,龙兴元年发行的龙兴通宝上,十文钱面值的新钱却是用凤羽做图。这就是后世有名的龙凤通宝中的凤币了。
被爹娘无情地抛在京城,还要管着一帮子弟弟妹妹的谢真天,看着仲夏的疆域图,咬了咬牙,道:“传兵部尚书顾泉莲,朕要给爹娘清清场子!”说时,一对犀利的凤眸,紧紧盯着北疆之外,那片广袤的草原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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