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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赵东阳来到公司，刚进研究室，就看到张天和两个中年女同事在那边有声有色地交流着什么。可他刚看过去，就听到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他眼见着张天与两个女同事瞥了他一眼，顿时噤口不言。但脸上却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赵东阳心揪了起来，心神不宁地回到了工位上。开始工作后，仍想起方才三人的神色，忐忑不安，调整了一会心态，慢慢进入工作状态。他的工位旁边是过道，靠墙有饮水机，工位的另一边是沈凌霄的工位。在他附近的人，会来他工位旁的饮水机打热水。平时他没有关注过接水的人，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只要有人过来，他就不自觉地会瞥一眼。这一瞥，赵东阳焦虑起来。他发现有个别人会边打水边打量他。直到与一接水的同事目光相撞，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他才不敢再关注。但心里仍打鼓。
赵东阳心神不定地完成了上午的工作，中午出研究室要吃饭时，路过门口，又撞见那两个中年女同事，偷偷打量他，窃窃私语。赵东阳心里窝火，想去质问，但是自己是个新人，又不便与老同事闹矛盾，于是装作没看见，径直出了实验室。
刚出门，就看到张天走在前面。
赵东阳稳了稳心神，走到张天身旁，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张哥。”
张天装模作样地扭头惊诧道：“哎呦，这不是小赵，我组的大高材生嘛！”
张天平时可不是这么称呼他的，又加上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与揶揄的语气，赵东阳知道，对方的气还没消。
他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张哥，今天怎么自己？”
张天斜着眼睛看着他，没好气地说：“是啊，我哪配的上与您这高材生吃饭呐，可不就自己呗。”说罢，抱着肩膀在那颠着脚，也不看赵东阳，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赵东阳气得想笑，多大人了，至于的？，但是人际关系他得维护。
他赶忙给张天道歉：“张哥，不好意思，那天确实有点事。你看今天中午有空没，我请客！”
张天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赵东阳还以为总算是缓和关系了，没想到张天又来了一句：“我高攀不起！”语气极尽讽刺。嗓门还挺大，好像是故意让大家都听到似的。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向这边。有同组的，也有其他组合部门的同事。
张天说完，露出得意的神色，心满意足地招呼着前面刚走过去的一个同事，大声地邀请对方一起吃午饭后，扬长而去。
赵东阳无奈地笑了笑。
午饭回来后，赵东阳一进门，这回撞见四个人在那窃窃私语，等他一进来又不说话了，但是都在打量着他。他是又紧张又不悦。可是又没有办法。赵东阳回到工位上，心情烦躁，桌面上正好有本他买来查资料的专业书籍，于是翻看起来，打算静静心。翻到上次做笔记的地方，有一段话，几百字，可他反复看几遍，怎么也看不进去，刚看完就不记得写了什么。于是他越看越烦，一点也看不进去，最后就一页一页地乱翻，消磨着时间。
这时，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响起。
“赵东阳，记性不错呀，一页扫一眼就记住了？”
赵东阳抬起头一看，是早晨与张天一同打量他的两中年女同事其中的一位，她是组里一个老员工，正站在他工位前，看着他。他羞赧一笑道：“随便翻翻，其实没有记住。”
“哦呦，要不要这么谦虚呀。”
赵东阳尴尬地笑了笑。
对方没再理他，而是转过身，来到旁边一个正坐着看文件的中年女性旁，高声对坐她说：“周姐，你看看人家赵东阳，一本书就扫几眼，人家就记住了。你这一页纸，吭哧吭哧半天也搞不明白。要不说人家傲呢，人家有那个资本。”
周姐把文件一放，翘起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脑子这东西，细胞是有限的，用得多了，老化的快呦。”
“哎呦，那岂不是越聪明的人，越是早衰咯？”
“就是这么回事！”
两女人越说越起劲，围绕着聪明早衰的话题越聊越宽泛，聊到了高学历的人的人生多么多么悲惨，开始拿身边的人举例子，无非就是什么老谁家的小谁，什么名牌大学毕业的，年纪大了也找不到对象，亦或者是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人家工地搬砖的等等。
赵东阳即使再不精通人情世故，也是听得出来在讽刺自己的。他皱着眉，心里窝着火，紧握着拳头，烦躁地盯着书本，气愤不已。
旁边的沈凌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两个女人越聊声音越大，越说越离谱越，王志高走过来接水，瞪了两人一眼，呵斥道：“要聊出去聊，别打扰别人。”
两女人不满地反驳他：“有毛病。”
“就是，就是。”
但是两人也确实没再大声说话，而是小声在那嘀咕着，没多久也就各做各的去了。
一下午，赵东阳尽可能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但又有一件事，让他没法静下心。同事交给他一份文件，需要他找周姐确认。经历了中午那事，赵东阳今天是一点也不想和周姐说一句话。但是这是工作，他没办法。于是在工位上做了一会新心理建设，他鼓起勇气，带着文件往周姐那走。
到了周姐跟前，赵东阳感到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面对着周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既焦虑又气愤。
此时此刻，旁边与周姐讽刺他那女人偷偷正打量着他，远处的张天也在偷偷打量他。
赵东阳稳了稳心神，轻声说道：“周姐，有个文件需要您帮忙给确认一下。”
没回应。
周姐还在那看她的文件。
赵东阳皱了皱眉，又提高了一点嗓门重复了一遍。
周姐还是没反应。
旁边女人和张天偷偷发笑
等了等，赵东阳咬了咬下嘴唇，抬起手敲了敲周姐的肩膀：“周姐……”话未说完，周姐像是遭到惊吓般，骤然间惊恐地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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