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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席慕远边说边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孩子出生在冬天,取这个小字希望她可以不受寒风侵扰,日子过得温暖。你看如何?”同时,孩子的出生还使得他与顾烟寒如同寒冰一般僵持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顾烟寒觉得他说得意头极好,当下同意:“好!就叫暖暖!”她欢喜的抱起身旁的女儿,“宝贝,你以后就叫暖暖啦!暖暖!”
席慕远嘴角一翘。看着顾烟寒亲女儿,自己也上前亲了顾烟寒一口。
颜夏进屋来通报:“王爷、王妃,诗诗小姐来了。”话音未落,原本让等候在暖阁的诗诗已经先一步借着人小的优势闯进来。
“爹爹!”她欢喜冲席慕远叫着,又恭恭敬敬的给顾烟寒行礼,“诗诗见过王妃。”
知道她并非席慕远亲生后,顾烟寒对诗诗也没那么介怀了。她默许席慕远将诗诗认作庶女,毕竟洛北王庶女的身份也比寻常百姓家要尊贵许多。往后诗诗出嫁,也能让她在婆家好过一些。
可如今再一次见到诗诗,瞧着她对席慕远和自己的两种态度,分明是暗示席慕远自己对她不好。这样时时刻刻都记着给席慕远上眼药,总是让顾烟寒心里不舒服。
席慕远倒是没有关心这些:“何事?”
“诗诗好久没有见到爹爹,很想爹爹。”诗诗扬起笑脸笑的异常明媚。
“不是前几日才见过么?”席慕远不以为意。
诗诗一窒,又忙冲顾烟寒笑:“诗诗也很远没有见过王妃了。”她的眼神落在顾烟寒怀里的孩子身上,“这是妹妹吗?”
“嗯。”顾烟寒淡淡应声,示意乳娘将孩子抱下去。
诗诗连忙问:“诗诗可以抱一下妹妹吗?”
“妹妹重,你人小抱不动的。”顾烟寒婉拒。
诗诗露出一副失望又害怕的神情:“诗诗会很小心的……不会碰伤妹妹的……王妃……”
顾烟寒微笑:“不行。”
“爹爹……”
话音未落,孩子的哭声响起。席慕远皱眉:“怎么又哭了?”
“怕是又要换尿布。”乳娘笑着将孩子抱下去,没一会儿,一个笑盈盈的小郡主就再一次出现。
席慕远难得玩笑一句:“她倒是舒服,哭一声就什么都有了。”
乳娘识趣的将孩子抱到他面前,席慕远伸手接过。见暖暖冲他笑,他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被忽视的诗诗相当不满,怯生生的又一次开口:“爹爹……”
“嗯?”席慕远抱着孩子应声,没有看到她矫揉造作的神态。
诗诗愈发不甘心:“爹爹都从来没有抱过诗诗呢……”
席慕远闻言,这才转头看向她,单手抱着暖暖,很认真的对诗诗道:“你爹抱过你。”
诗诗一窒。
席慕远的思路与常人不同。旁人都听得出诗诗这是要埋怨席慕远不抱她,冲席慕远撒娇。可是在席慕远听来,诗诗口中的“爹爹”指的却是她亲爹,与他这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娘带你去看他的第一天,他抱过你,并且给了你那块玉佩。”席慕远道。
诗诗小脸刷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思索半天,她哆哆嗦嗦道:“诗诗不知道有什么玉佩……”
席慕远吩咐:“让扫雪将本王书房第一个抽屉里的锦盒拿来。”
很快,锦盒就被送来。
席慕远示意给诗诗,里面是一块很普通的勾玉,质地一般。一面刻着“霍”字,一面刻着“诗”字。
“本王记得他当时说,希望霍家能以诗书礼义传家。你是长女,因此取名‘诗诗’。”席慕远都快记不清那裨将的容貌,但他当时的骄纵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寒门而起,官至裨将。一路上虽有波折,但也顺风顺水。因此后期便自大起来,才导致杀身之祸。
诗诗脸上的血色全部退下。她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席慕远亲生的,越是知道,越是不想承认!可如今却被席慕远当着满屋子丫鬟婆子的面说出来!
“这、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爹爹这里?”诗诗佯装迷茫的问。爹爹两个字喊出口,却不自觉有几分颤抖。
席慕远迟疑些许,道:“是你爹的遗物。关于你爹,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去问煮酒。”
屋内很安静,偶尔有暖暖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响。诗诗却觉得有种无声的嘲笑,嘲笑她异想天开想做席慕远的女儿!
“诗诗告退……”
她离开正院没多久,很快甩开身旁的丫鬟,再一次偷跑回来,躲在窗台下偷听。
屋内,顾烟寒正在问:“关于那玉,你是不是瞒着诗诗什么?”
席慕远颔首:“嗯。抚恤金用完后,那玉佩就被她娘典当,正好被煮酒撞见。本王便让他将玉佩赎回来,原本打算等诗诗大些后让煮酒给她。今日正好提起,给了给好。”
诗诗脸色刷白,飞快的朝外跑去。
席慕远望了眼她刚刚躲着的窗台,眼神微暗。学什么不好,怎么学人偷听!
夏至同样也在屋外悄悄的问颜夏:“你怎么把她放进去偷听啦?”
颜夏一笑:“你看她跑走那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听到好事。不给她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郡主呢!”
很快,诗诗并非席慕远亲生这件事便在王府传遍。
虽然顾烟寒已经下令不准区别对待,但常雅容对诗诗的态度立刻冷了下去。
方氏倒是一如既往。
卫有妆是个没脑子的,见诗诗失魂落魄的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就好心宽慰她:“个人有个人的命,你不是王爷亲生的只能说命不好。但话说回来,不是亲生的,王爷都对你那么好,你的命也不差呀!”
明明是好意,在诗诗耳朵里却像是针一般的在刺,狠狠瞪了卫有妆一眼,一言不发的跑出去。
卫有妆一惊。被一个小孩子瞪了一眼,她居然从心底感到发毛。她心里发憷,连忙也离开去找方姨娘。
方姨娘听完,叹息道:“你以后少去招惹她吧。有这时间,不如给小郡主多做两件衣服。”
卫有妆撇嘴:“就算我做了,王妃也不会让小郡主穿……”
“那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方氏不以为意。
诗诗这几日躲着不见人,顾烟寒见她没病也就不再多管。有件更为棘手的事——老王妃回来了!
原本她是听说顾烟寒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当晚便叫人收拾东西回去。席慕远布下的侍卫想要拦,但哪里敢真的动老王妃。
镇远侯想着洛北王府没有主事的人不像话,便派人护送老王妃回京。趁机也想当休书之事没有发生过。
侍卫们传消息回来,席慕远当时一门心思全在顾烟寒身上,压根儿就没管。
这么一来,没人拦着,老王妃如今已经进门。
席慕远上朝未归,顾烟寒光是听夏至回报就觉得头疼,直接托病没见。
老王妃可不放过她,一进门就兴冲冲的直接冲进来:“那小蹄子不是没死么?怎么还装死!让她出来!”
顾烟寒连忙让乳娘将孩子抱去一边,还没出门就被老王妃抓个正着:“你要带我的孙女去哪里!”
乳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被吓回到顾烟寒屋里。
顾烟寒烦躁的下床:“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别让她碰到小郡主。”她换上大氅走出去,就见老王妃还被侍卫拦在院门口。
“您这是又发病了?”顾烟寒凉凉的问。
“你竟敢咒我!”老王妃大怒,扑腾着就要冲向顾烟寒,又一次被侍卫们拦下。
顾烟寒瞧着她恨得呲目欲裂的神情,心底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到这个程度。
“江氏,你有什么权力在洛北王对我大吼大叫?”顾烟寒冷冷问。
“我是王爷的生母!”老王妃怒吼。
顾烟寒冷笑:“一个被休弃的生母?”
老王妃脸上的狰狞顿时僵住。
这件事席慕远没有大肆宣扬,加上老王妃刻意隐瞒,知道的人也不多。府里的丫鬟大多都以为她不过回辽东住几天而已。
老王妃更是只以为席慕远不过是受了顾烟寒的蛊惑,如今大半年时间过去,顾烟寒又死过一回,她将休书之事完全抛诸脑后。
没想到顾烟寒居然当着满院丫鬟婆子的面说了出来!
“你放屁!”老王妃怒斥。
顾烟寒毫不心软:“当时王爷在漠北,因而族谱之上还未除名。如今既然你也回来了,今日给我女儿记名之时,正好将你除名!”
“你休想!我是王爷的生母!你不能这么做!”
“那你说说,休书都拿到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写在老王爷名字旁?如今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看到王爷的面子上!否则,你连进洛北王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老王妃面容苍白,一道虚弱的声音淡淡传来:“王妃就这般容不得人吗?连王爷的亲生母亲都要赶出去?您连王爷的面子都不顾及吗?”
一听就知道是常白莲。顾烟寒只恨洛风那里的哑药都是暂时性的!
她坐着轮椅由丫鬟推着过来。轮椅是新做的,不知道是谁送去的,速度倒快。
顾烟寒望着她凄哀的脸,冷笑:“你要是真顾忌王爷,就不会跟我对着干。毕竟我才是王爷的王妃。你算什么?没名没分,连个妾也不是。”
顾烟寒的语气很轻,甚至带着几分嘲讽。可停在常雅容的耳中,却比钢针还要锋利。
“王太妃……”她哀怨又期待的看向老王妃,“我是雅容啊……”
老王妃盯着她一愣,随即想起来什么,立刻上前抱住她:“诶呀!我的雅容!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常雅容怯生生的偷觑向顾烟寒,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老王妃自然看得出这么明显的示意,当即指着顾烟寒怒骂:“贱人!谁允许你打断雅容的腿!”
“谁说我打断她的腿了?”顾烟寒反问,“常雅容,你自己说,腿是不是我打断的?”
“不是,但是……”
“不是就好!”顾烟寒先一步打断她,“江氏污蔑我,根据洛北王府家规要杖责一百,再送官。我念你年纪大,减免一半。看在镇远侯的面子上,不送官了。来人,准备刑具!”
颜夏悄悄拉了拉顾烟寒的衣袖,要是真打了老王妃,席慕远那里交代不过!
顾烟寒不以为意。
老王妃就不信顾烟寒真敢打她!可看着粗使婆子将板凳与刑杖拿来,她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常雅容身后退一步。
常雅容见状知道这是一个讨好老王妃的机会,连忙道:“王妃,你这是要逼死王太妃吗!她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
等的就是她求情!
顾烟寒露出明朗的笑:“常姑娘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五十大板就由你受过吧。”
常雅容脸色大变。
顾烟寒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她就知道这朵白莲花不会放过这机会,早就张开网等她往里面跳!
见是她,原本还顾忌着席慕远的下人们顿时不在束手束脚。在顾烟寒的示意下,抡起袖子就将常雅容从轮椅上拎起来摔在长条凳上,刑杖当即落下。
“啊——”常雅容惊呼出声。
几大板落下,常雅容满头大汗,不管不顾的喊起来:“顾烟寒!你草菅人命!”
“你死了吗?”顾烟寒凉凉的问。
常雅容不甘心的瞪着她。
“要说我草菅人命,就等真出了人命再来找我。”顾烟寒让人搬来垫着柔软毛毯的凳子,舒舒服服的抱着暖手炉坐在常雅容面前,拉足了仇恨。
下人们知道常雅容得罪她,下手更是卖力。
饶是常雅容再想保持形象,剧烈的疼痛之下还是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顾烟寒!我是王爷的人!你不能杀我!”
顾烟寒最恨她说这一句!忍着厌恶蹙眉反问:“府里谁不是王爷的人?你还真当自己是颗葱?”
“我死了!王爷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们下手看着些,别让常姑娘死了。”顾烟寒端起热茶抿了口,眼神冰冷,“也别让她好过!”
行刑的下人有所为难,扫雪机智的上前接过刑杖行刑。他是个练家子,最看重的就是力量的掌握。他这一出手,既能保证常雅容不死,又能保证常雅容绝不能好好活着。
顾烟寒决定下午的点心要多给扫雪做一份!
常雅容见她软硬不吃,只能朝老王妃求情:“王太妃!太妃救我!”
被顾烟寒蛮横惊得愣在原地的老王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吼道:“住手!”
扫雪自然不会听她的话,一下一下打的起劲。
老王妃怒斥:“反了你们!雅容是王爷的心头好!你们真正想听这个贱人的?打死了,她第一个推你们出去!”
扫雪不理,继续打。
顾烟寒悠悠笑着:“江氏你既然心疼常姑娘,一如一道陪她。来人,再搬条板凳!”
老王妃被拉上去行刑,板子落下的一瞬间,席慕远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远哥儿——”
席慕远一下朝就听说老王妃回来,当即感觉府里要出事。急匆匆的赶回来,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
常雅容被打的半死不活,老王妃也即将挨打。
“王爷……”常雅容带着浓浓的哭腔出声。
席慕远大步掠过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来到顾烟寒面前:“没事吧?”
“王爷问谁?”顾烟寒懒洋洋的倚在红木椅上问。
“自然是你与暖暖。”席慕远说着抬起头,“暖暖呢?”
“乳娘抱着在屋里。”见他这么紧张自己与女儿,顾烟寒心里对他的那一丁点小埋怨渐渐消失。
席慕远这才看向刚刚从长条凳上爬起来的老王妃:“您怎么回来了?”语气微冷。
老王妃心里发寒,但面上强撑:“远哥儿,娘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
“本王有王妃与暖暖,并非一个人。母亲多虑了。”要说老王妃担心他,席慕远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当年老王爷战死,他为了成功突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三天三夜。回来后,老王妃没有半句担忧,反而是将浑身是血的他当做恶魔。
等他冲洗干净再一次见到老王妃,却被问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从未听过的恶毒语气,从他亲生母亲的口中问出来。
“远哥儿,娘这么久没见你了……”
“如今见过了,母亲可以安心。本王这就派人送您回辽东。”席慕远的话不留一丝情面。
老王妃大骇:“远哥儿!你怎么能这般待我!你忘了你爹死前交代你什么了吗!”
“父亲遗言不敢忘!”席慕远眼神愈发冰冷,“但母亲的所作所为,对得起父亲吗?”
“我对得起!”老王妃中气十足,望着席慕远慷慨激昂,“我抚养你长大!我就对得起他!是他对不起我!是他让你占了——”她说至一半,忽然像是想起来里什么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席慕远盯着她:“占了什么?”
“没、没什么……”老王妃蓦然不敢看他,往后退了一步,气都短了一截。
顾烟寒听得出她话里有话,但如今当着满院子丫鬟婆子的面,尤其是常雅容还在,她轻轻拉了拉席慕远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问。
席慕远心里涌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顾烟寒吩咐:“颜夏,准备些特产,让侍卫们一道带去辽东送予镇远侯府。”
“我不走!”老王妃从自己的惊慌中醒来,连忙道。
席慕远皱眉。
老王妃对上次被强行送走心有余悸:“你们既然不承认我是洛北王妃,你们就没有权利管我在哪里!我在京城有自己的院子!你们不能敢我走!”
嘿,这话还没法反驳,她倒是难得智商上线一回。
顾烟寒悠悠问计数的下人:“还有几板子?”
“一十九板。”
“王爷,这余下的板子,打谁身上?”顾烟寒问。
席慕远当然不会打自己亲娘:“你看着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顾烟寒装傻。
席慕远蹙眉看向常雅容:“这又是怎么了?”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扫雪简要又机智的回答:“老王妃污蔑王妃,常姑娘便主动承担下杖责。”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席慕远丢个眼神给扫雪,转身拥着顾烟寒就要往屋里去。
扫雪会意的继续打板子,常雅容哭出声来:“王爷……王爷救我……王爷……我是雅容啊……我为你掉入乌苏里江……啊——乌苏里江的水好冷……真的好冷……”
席慕远的面容逐渐凝重。
顾烟寒挑眉:“你既然这么怀念乌苏里江,要不要我派人再把你沉回去?”
常雅容一窒,连忙看向席慕远。
“这些本王都记着。”席慕远语气冰冷,没有被救后的喜悦与激动。反而眼神幽暗,眸底一片清冷。
常雅容因为疼痛而无法直视他,却让就站在席慕远身旁的顾烟寒微微一愣。
“重麟?”她轻唤出声。
席慕远被她的声音惊醒,王妃喊她重麟的时候,总是让他心里格外惬意。
他的眼眸恢复平常,拥着顾烟寒要回屋去,却再一次被老王妃喊住。
“远哥儿!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母,是孩子的亲祖母,让我看一眼孩子不为过吧?”
顾烟寒当下就要拒绝,但席慕远同意了:“将暖暖抱来。”
顾烟寒不满的踩了他一脚。
孩子被乳娘抱来,小小的躺在襁褓里,正在努嘴。
顾烟寒轻手轻脚的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愿意给老王妃看。
老王妃愠怒:“哼,我难不成还会害孩子不成?”
“您忘记害我的时候了?”顾烟寒反问,眼神戒备无比。
“就看一眼。”席慕远低声哄她,推着她上前。
顾烟寒紧紧抱着孩子不撒手,老王妃伸头看了眼,嘴巴一撇。
她打定主意顾烟寒那死丫头心眼那么坏,决定不会生出来什么好孩子。可那孩子小脸素净不说,就是如今才那么一点点,就已经能看到美人的轮廓!
老王妃眼中的不屑自然躲不过席慕远的眼,见她伸手想要抱孩子,席慕远猛然将顾烟寒护到身后。
老王妃扑了个空,不满:“远哥儿,你这是做什么?我抱一下孩子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席慕远很肯定的道。
老王妃大惊。席慕远是经常忤逆她,但在这种小事上还是第一回!
“远哥儿,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
“您不可以抱暖暖。”席慕远强调。他答应了顾烟寒不让老王妃碰孩子。如今满足她看一眼孩子,也不过看在是自己母亲的份上。
老王妃整个人愣在原地,席慕远已经将乳娘将孩子先抱回去。
顾烟寒心里这下开心!见扫雪也停手,心知常雅容刑满,对老王妃道:“您好走不送。常姑娘既然是为您挨罚,那您是不是把她一起带走,给她请个好大夫?”
老王妃眼下哪里还有时间管她。
可原本已经趴在长条凳上装死的常雅容比她反应还要大:“我不走!”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洛北王府,说什么也不能出去!这次若是跟老王妃出去,往后顾烟寒铁定不会让她再进门。
老王妃闻言倒是不满起来。常雅容竟敢这般嫌弃她?
她斜睨了常雅容一眼,冷哼一声:“捧高踩低的狗东西!”
常雅容没来由被她骂了一句,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还嘴。
老王妃朝着暖暖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眼,转身走人。
席慕远拥着顾烟寒回屋没多久,琥珀进来通报:“王爷,碎星阁请您过去,说是常姑娘怕是不行了。”
“让洛风去。本王又不是大夫。”席慕远抱着女儿头也没回。
要不是当初常雅容说什么摔断了腿,王妃生产在即,他也不会离开!同样的由头能引开他一次,决不能有第二次!
顾烟寒听见碎星阁就不舒服,酸溜溜的道:“不知道我们暖暖以后住哪里呢。”
“当然是想住哪里都可以。”席慕远不以为意的将孩子捧起又放下,听见女儿咯咯的笑声,比什么都不开心。
“碎星阁是王府除正院外最好的地方了吧?”顾烟寒假装不在意的又问。
席慕远随口应下,又想到什么,问:“你想让暖暖住那里?那我让她搬走。”
“搬去哪里?”
“府里随便找个院子就成。”席慕远不在意的道。
顾烟寒的重点却在“府里”。说来说去,洛北王还是不舍得他的老相好走。
“王爷,暖暖给我抱一下。”顾烟寒冷着脸。
席慕远不明所以的递上,顾烟寒接过就不愿再撒手:“王爷可以走了。”
“去哪里?”席慕远一头雾水,眼睛还黏在暖暖身上,“王妃你抱过一下,该本王了。”
“抱你的相好去!”
话音才落,顾烟寒的身子被席慕远整个抱住:“本王抱到了。”
顾烟寒心里烧着火,可火中又有那么一丝丝的清流涌过,异常复杂。最后只能抱着暖暖不说话,让席慕远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都按王妃说的抱着她了,王妃还想要他怎样?
暖暖的大名最终还是定了下来——席思瞳。
思字代表顾烟寒怀孕期间席慕远对她们母女的思念,瞳字希望将来暖暖能够有高瞻远瞩的目光,不被世俗观念所狭隘。
听到这个意头,顾烟寒挑眉问:“王爷这是要将闺女当儿子养?”
“当儿子养又如何?本王的闺女,定不比那些人家的儿子差劲!”洛北王满是自豪与自信。
顾烟寒撇嘴:“我可不要我女儿跟你一样还上战场。”
席慕远宠溺的将抱着暖暖的她拥入怀中:“本王不会的。孩子往后若是性子温婉,那便温婉着养。若是野,本王也不会将她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
因材施教吗?
顾烟寒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什么都很古板的男子,在对待女儿的教育上能这么开明。
定下名字的当日,席慕远便再一次进宫。郡主的封赏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将她的大名填在宝册之上。
“等孩子再大些,抱来宫里给朕看看。宫里好久没孩子出生,朕与太后也图个热闹。”皇帝笑道。
席慕远颔首,心里却想着没门。
皇帝望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人,再一次发出感慨:“朕还记得你爹刚带你回京的时候,你也是才出生没多久。一点点的小家伙,劲到不小。朕差点都抱不住你。”反而是太子,他当时一抱就哭。
席慕远不语。幼年再多的情谊,也在这些年的试探、防备与下黑手中逐渐消磨干净。
暖暖如今还小,顾烟寒便让她住在正院的暖阁内。同时,她给暖暖单独开了个小库房,将这段时间以来各府送与暖暖的东西全部登记造册,准备将来全部交给女儿。
“王妃,老太君派人送来一片长生富贵锁。”夏至笑眯眯的将锦盒递上。
长生锁做的精致,还可以打开,里面装着一枚从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
顾烟寒看着欢喜,当即便让人给暖暖戴上。同时想到老王妃。她说是来看孩子,作为暖暖的亲祖母,一点见面礼都没有不说,还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暖暖,直让顾烟寒心里发寒。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是暖暖满月。
顾烟寒身子仍旧亏虚,但女儿的满月宴操办的很好。同时,她发现方氏有管家的天分,便让她帮着一起协理。
方氏大吃一惊,推脱着说不要。
顾烟寒示意她坐下:“你是个聪明人,比府里几个谁都知道分寸。我让你帮忙,并非想要捧杀你。你若能经历这么一两件事,将来再遇上什么,也不会手忙脚乱。”
方氏没有亲眷,往后出府嫁人,若是自己不能在婆家立稳脚跟,没有娘家人的她日子会很难过。但如果经历过大场面,那整个人便能沉着冷静许多。
方氏听得出顾烟寒是真心的,心中第一次对她真正感激起来,连忙道谢,尽心尽力的帮她对账。
卫氏听说此事,也囔着要帮忙。顾烟寒便让她看管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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