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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丸入口即化,顾烟寒在半刻钟后醒来。入眼便是席慕远泛着银光的铠甲。
“王、王爷……”睡太久了,她这会儿还有些迷糊。
席慕远凝固如冰的神情终于出现一丝松动:“本王回来了。”
顾烟寒低低应了一声,绯红草毒性虽然已经解除,但她这会儿头还晕晕乎乎的。
“本王带你回家。”他轻手轻脚的抱起顾烟寒,掠过帝后就要往外走去。
“站住!”皇帝出声,席慕远没有理。
“给朕拦住他!”
侍卫们立刻冲上前来。
藏在暗中的扫雪立刻上前,将席慕远先前为抱顾烟寒而丢在地上的长剑捡起,送到席慕远面前。
席慕远面无表情:“送到本王面前作甚?给皇上!”
扫雪会意,握剑指向皇帝咽喉。
皇后惊呼出声:“远哥儿不可!”
皇帝也慌了。他从未想过席慕远真的会有弑君的一天!
“远哥儿!那是你父皇!”皇后不断提醒。
席慕远冷哼:“本王不需要。”
“你父皇不让你去陇西,真的是担心你!战场凶险,父皇母后都是为你好!”皇后连忙又道。
“为本王好,就是趁本王不在,给本王妻女下毒?一再拖本王的后腿?”
若非他们出这么一招,席慕远这会儿已经到陇西,可以开始收拾叛军了!
“我们真的是担心你!”皇帝也沉声道。
“从前巴不得本王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担心?”席慕远嘲讽的问。
“那不是朕不知道你是朕的儿子么!”皇帝怒道。
“本王父亲名为席斐然!父亲为大应立下那般的汗马功劳,最后生死为国,你就是那么对他儿子的?”席慕远的语气越发嘲讽。
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认她,皇后心如刀割:“远哥儿,你忘了小时候父皇母后对你的好了吗?你无论欺负了谁,告状到御前,父皇母后哪一次不是向着你的?可曾让你受过一次委屈?”
“你知道十二岁那年,为何父亲坚持带本王去漠北么?”想起老王爷,席慕远的眼中浮现起一丝感伤。
“为何?”皇后不懂。
“因为父亲看得出,若是再让你们养下去,本王就要废了。”席慕远至今记得自己当时是京城有名的恶少,“你们所谓的对我好,不过是捧杀。你们想要养废我,养出一个人见人恶的洛北王世子,好将洛北王府败光。这样洛北王府就此衰败,也不算你们卸磨杀驴。”
皇后语塞。
皇帝也没有出声。
席慕远抱着顾烟寒又要走,皇帝喊住他:“你今日若是敢走,朕就当此生没有你这个儿子!”
皇后第一个接受不了:“皇上!”
席慕远的脚步没有停。
皇帝忍不住了:“你给我站住!朕为你守下的江山,你当真不要?”
“是本王守下的江山。”席慕远冷冷丢下一句话,抱着顾烟寒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顾烟寒颠簸了一路,睡意也差不多全消。
席慕远抱着她:“让人去收拾东西,本王带你与暖暖去陇西。大物件先不急,带上你们近期要用的就成。”
“带我们去,不影响你作战吗?”顾烟寒诧异。
“无妨,几个废物而已。等收拾了他们,本王便带你们回洛北。”席慕远又道。
“那你先去睡一觉吧。估计天亮前也收拾不好。等收拾好了,直接接了暖暖上路。”顾烟寒提议。
席慕远颔首,一头扎进书房睡觉。
正院里热火朝天的收起起来,即使说东西不多,还是用了好几个大箱笼。剩下的东西,便由家丁和侍卫往后直接运往洛北。
天亮时分,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顾烟寒给席慕远做了小粥送去,他已经醒来。
“怎么不多睡会儿?”顾烟寒将小粥送进去。
“你不在身边不习惯。”席慕远拥过她到自己怀里。刚刚睡着的时候,好几次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习惯性的想要将顾烟寒拥入怀中。结果却摸到空荡荡的一片,几乎是在自己的痛心中惊醒。
顾烟寒一笑,让他用早膳。谁知,皇后却来了。
“不见。”席慕远没有一丝犹豫。
颜夏面露为难:“皇后娘娘双眼红肿,好像刚刚哭过……”
“与本王何干?”席慕远一想起她做的事就火大。
“娘娘说,若是见不到王爷,她绝不离开。”
“去看看吧。”顾烟寒道,总不能让当朝国母死守在洛北王府。
席慕远没有出声。
顾烟寒为他整理被褥,无意间发现枕边还放着一枚玲珑绣香囊,是上次在凤仪宫内张贵妃用来指正皇后与老王爷有染的那个。
顾烟寒疑惑的拿起:“王爷,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上次拿回来的。”席慕远望着香囊若有所思,倏的站起身,“本王去见她一面,你去收拾东西。”
顾烟寒望着他将香囊死死抓住的模样,心生疑惑。
大厅内,皇后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席慕远来,不由得露出笑意:“远哥儿!”
席慕远躲开她的手,屏退下人。
皇后急忙道:“远哥儿,你快随母后回宫与你父皇认个错!”
“本王没错。”席慕远背对她,“本王有话问你。”
“你说。”皇后期艾的望着他。
席慕远紧紧握着那枚玲珑绣香囊,迟疑再三,还是转过身来对上皇后的双眼:“本王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皇后一怔,随即有些气恼:“当然是皇上!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席慕远将香囊拿出。
皇后一眼就认出来是上次张贵妃给的那枚,恼怒道:“这贱人!死了也不安生!远哥儿,你是本宫与皇上的儿子!这东西定是那贱人用来陷害本宫的!”
“这是不是你绣的?”席慕远问。
皇后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但触及席慕远眼神里的郑重,又微微颔首:“是,但指不定是谁……”
“是不是你给我父亲的?”席慕远打断她又问。
皇后更加着急:“本宫是清白的!你怎么也不相信本宫?我是你娘啊!远哥儿!”
“这东西……”席慕远迟疑着,犹豫着,最后才道,“本王幼年见过。”
皇后一怔。
席慕远将玲珑绣香囊翻过来,背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但是鸳鸟上面的丝线断了不少,断面很粗糙,而且有些年头了。
“这是本王幼年不慎弄坏的。父亲唯一一次训斥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在见到那香囊的第一时间,席慕远就认出来那是老王爷的遗物无误。
皇后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席慕远给了她一段时间接受这件事,又一次开口:“本王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远哥儿……”皇后痛哭出声,像是一块石头投入心间苦海,这些年一直压抑着的苦涩此刻如泉水般涌出,令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席慕远别过头去,等皇后哭的差不多了,才道:“还有半个时辰,你若是愿意说就说,若是不愿意,便算了。”
皇后一惊,见席慕远已经打算离开,忙喊住他:“娘告诉你!”
席慕远停下脚步。
皇后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才慢慢道:“那……的确是娘送给你父亲的……”
席慕远微微一惊。
皇后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是我出阁前!那个时候,我爹……也就是你外祖父,的确想要将我嫁入洛北王府。我与他也认识……但是命运弄人,最后我去了九皇子府。之后,便断了联系……远哥儿,你是皇上的嫡长子,这件事是不会有错的!你不相信娘,难道还信不过你父亲的为人?”
席慕远没有出声。
他原本一直以为父亲养他是因为忠君,如今……他从来不知道素来温和的父亲,也是个痴情之人。
皇后走上前:“远哥儿,你就跟母后回去吧。战场凶险,你不要再以身涉险了。”
席慕远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迈步而出:“白虎,带人护送皇后娘娘回宫。”
“远哥儿!我是你娘!”皇后不能再接受席慕远这样称呼她。
席慕远身形微顿,没有转头:“你知道我娘是怎么从洛北王妃变成如今的江氏的吗?”
皇后一怔。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对顾烟寒下毒!她想起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浑身泛起一阵冷汗。
席慕远没有再理会她,拉着过来查看情况的顾烟寒直接出门去接暖暖。
暖暖在忠毅侯府被照顾的很好,老太君与长公主对中毒之时都深感歉意。
洛北王夫妇到的时候,小家伙伸着小胳膊就要往席慕远怀里扑去。
席慕远接过,看着那本该慢慢淡下去的伤疤,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烟儿,往后可要常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还能活个几年,可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老太君不舍的拉着顾烟寒的手。
顾烟寒也有些难过:“外祖母放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往后我会和暖暖一起来看您的!”
忠毅侯等人嘱咐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洛北王一家重新上路。
走到城门口,扫雪的声音传来:“王爷,城门关了。”
这很显然是故意不让席慕远出关。
席慕远示意顾烟寒抱着暖暖呆在马车里等他后,自己跳下马车。
“见过洛北王。”守城将士恭敬的给席慕远行礼。
“开门。”席慕远淡淡道。
“王爷,属下接到命令……”
“本王的命令不管用?”席慕远问。
“不是……”守卫很为难。
席慕远走向城门,还没靠近就被守卫拦下。他三两下就将守卫制服,却没有杀他,而是以他为人质。
“开门。”冰冷的两个字传来,几乎让人从心里发颤。
守卫们自知就是再多一倍的兵力都不是席慕远的对手,只能乖乖开门。
马车接连出城,席慕远丢下守卫翻身上马,落在最后一个才出去。
顾烟寒听着闪电的马蹄声靠近,撩起帘子:“你说以后会不会我们每到一座城,你爹就给我们来这么一招?”
“皇帝。”席慕远冷着脸纠正顾烟寒。
顾烟寒一笑:“真不认他们?皇位不要啦?”
“皇位算什么?他们不配。”席慕远冷哼,“往后的城池都是本王的人,不必担忧。”
顾烟寒美滋滋的亲了暖暖一口:“宝贝儿,瞧你爹多厉害!”
所以为什么是亲女儿不是亲他?
席慕远从马背上翻入马车内,重重的往顾烟寒脸上啄了一口。
虽然带上了家眷,但顾烟寒和暖暖都不是拖后腿的人,行程并不慢。
只是不同于上次的秘密返京,这一次因为帝后等人坚持不放席慕远离开,他离开前线的消息已经传开。
陇西军队意图传播他临阵脱逃,所幸席慕远的军队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平素打仗他又比谁都冲的要快,加上煮酒脑子活络,没受到多大影响。
陇西那边又散播席慕远沉迷美色,将王妃接去军中享福的话语。结果平叛军一听就乐了!
王妃的医术可是在军中享有盛誉,非但没有能中伤席慕远,反而还使得平叛军士气高涨。一个个都想着王妃来了,自己还能多条命!
安西伯几个儿子对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军队深感无奈,只想趁着席慕远不在速战速决。
谁知,无论他们怎么叫战,煮酒就是不放军队出来。还派人来传话:你们的叫战水平比起突厥差远了!
陇西几个自封为王的家伙气啊!又派人偷袭,结果派去的所有人都有去无回。
陇西人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左思右想,可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席慕远就在这样的拉锯战下回来了。
洛北王一到,对方的士气就低了一半。再等一通乱臣贼子的帽子口下来,不少士兵都想要撤了。
安西伯几个儿子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将顾烟寒掳过来。洛北王不是看重王妃么?没了王妃,他肯定心神大乱!
然而,派出去打探顾烟寒行踪的探子也一个都没有回来。
原安西伯世子张海轩忍不住了:“我们加起来只有五万人马,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折损了好几千。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洛北王这回也只带了五万人马过来,或可一战?”幕僚问。
世子也想一战,可那也得赢得了人家才是!之前席慕远没来,他也派人出战,结果差点被煮酒连锅端了!
光是一个副将都能把他打成这样,如今席慕远在,世子心里那叫一个没底。
二弟张海林道:“大哥,不如咱们索性降了?”
“你以为我们降了就能有活路?我们是太子母家,洛北王与太子势若水火,怎么会放过我们?”世子反问。
张海林撇嘴:“可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虽然粮草充足,但陇西军队实战经验少,比不得洛北王那里,各个都是从漠北战场杀回来的。”
世子摸着下巴:“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与关外那些人合作了……”
幕僚一惊:“世子慎重!胡人背信弃义良多,实在不是良计!”
“那你有什么办法?等到时候席慕远杀进来,不还是一个死字?”世子恼怒,“更何况,到时候咱们只需要让胡人冲在前面。席慕远的人杀的也是胡人,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那选谁?”张海林问,“原本关外是突厥最强,可上次被洛北王打的元气大伤。楼兰等国又太过弱小……”
“西凉!”世子一笑,“他们可也惦记我中原大地许久了!”
不多时,便已经写好书信派人秘密送往西凉国都。
应军营帐内,席慕远正对着舆图思索。
他如今是有陇西军队虎符,但这东西也认人。毕竟人家是安西伯世子等人亲自调教出来的,席慕远要是贸然上前,底下将士肯定不服管。
席慕远想要吞下这五万人马,并非是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而是想要留为自己而用。否则的话,即使他这里的将士足够勇猛,这样杀下去也吃不消。
他身为统帅,要对手下五万将士的性命负责。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策,眼下叛乱的安西伯府的几人为首脑。若是能杀了他们……
席慕远仔细思索着可能性:“朱雀,安西伯世子现在在军营还是伯爵府?”
“军营。”
“有几成把握杀掉他?”席慕远问。
“军营内防守森严,我们的人易容后能混进去。但若是主帅死亡,对方可能会完全封锁军营,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朱雀如实道。
“杀掉他几成把握?”席慕远重复问题。
朱雀仔细掂量了一把:“六成。”
“回去准备一下,挑十个轻功好的。子时完成刺杀,本王会在丑时派人夜袭。趁他们自顾不暇之际,无论得手与否,全部退出。”席慕远吩咐。
朱雀应声。
西凉与陇西离得不远,西凉王一接到张海轩的亲笔信,欢欢喜喜出兵。只要进了玉门关,怎么做就是他们说了算!
朱雀点好人正准备与席慕远告辞后出发,骤然接到西凉出兵的消息大惊,连忙禀告席慕远。
席慕远气得磨牙:“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放胡入关!”
“王爷,西凉军队就在玉门关外五十里地,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到关下。这可如何是好?”
“玉门关守将呢?”席慕远问。
煮酒提醒:“原本是我们的人,但年前刚被皇上换下。如今是安西伯推荐的人。”
全是一群猪队友!
陇西身后就是玉门关,西凉军队长驱直入,受灾的第一个就是关内百姓!
“先从嘉峪关调七万大军过来,留守八万,防止漠北其余诸国蠢蠢欲动。再传信与云中关,让他们盯紧突厥,别给可乘之机。”
席慕远一一吩咐,“投石车准备,先锋营与本王先去迎击西凉。煮酒,你暂且留守中军,带两万人留意陇西军队动向。若是他们想与西凉前后夹击本王,即刻出击。等嘉峪关七万大军后,只要本王还在前线,就全部带来。决不能放胡人入关!朱雀,你们的任务不变。”
一行人即刻出击。
顾烟寒为席慕远换上重甲,眉头紧皱,忍不住的担忧:“你一定要小心些,我和暖暖还等着你回来。”
席慕远一笑:“放心,有你和暖暖,本王舍不得死。”
“别提这个字!不吉利!”顾烟寒低嗔。
席慕远欢欣的抱住她重重吻了:“等本王回来!”
他大步流星出门去,顾烟寒抱着暖暖更是担忧。军营里乱做一团,洛风也带着药童收拾东西准备随时施救。
席慕远带着军队到达陇西城下之时,还是晚了一步。西凉军队已经入关!
原本寂静的陇西城内火光大作,城外就能听到数不清的惨叫。
席慕远脸色漆黑,仔细看过陇西南城门,下令:“攻城!”
浑厚的号角吹起,席慕远身后数十台投石车准备就绪。随着席慕远高抬的手挥下,比人还要高大的石块飞快窜入城中。
城墙内立刻有箭雨回击,石块也从那一段飞来,砸入士兵队中。
“狼头椽!”席慕远再一次下令。
十来位士兵推着一辆由实心铁木制成的狼头车,在数位护盾兵的保护下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城门。
笨重的狼头椽狠狠砸在城门之上,四五米高的城门位置颤抖。
一下下的重击下,城门出现漏洞。门后却还堵着不少东西,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办法冲下去。
席慕远见城墙上的士兵似乎又下去支援城门的情况,下令攻城。
无数将士先一步冲向陇西城高耸的城墙,席慕远吩咐副将几声后,在副将的惊呼下也策马而出。靠着闪电的速度优势,他竟是冲在了攻城士兵的第一个。
士兵们见他都这般,更是充满了斗志,纷纷跟在他身后。
升云梯已经被架好,席慕远从闪电背上一跃而起,凭借着轻功快速的冲在前面。
不断有石块等物从城楼上丢下,席慕远都灵巧的躲开。陇西军见都没有用,开始不断的锯梯子。
然而,席慕远的速度却比他们还要快!眨眼便已经来到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张海林奉命守城,连忙下令射箭。
羽箭被席慕远挥开,张海林见状躲过一旁弓箭手手里的弓箭,自己躲到一旁。
席慕远第一个爬上城墙,为身后的大应士兵开出一条路来。
他奋力迎战冲上来的陇西军,躲在暗处的张海林将长箭对准他。
冷箭从一旁唰的射来,席慕远被两个陇西军围住,一时没注意到。
那长箭,就直接射在他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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