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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方死死地盯着辛阮, 眼神渐渐茫然。良久, 他无力放下了抓着衣领的手, 神情颓然:“行了, 再说这些也没用,我现在落魄得都破产清算了,你怎么都会选裴钊阳。”
辛阮飞快地拉拢了自己的衣领,扭过头不去看他。
刚才那些话可能都是对牛弹琴, 徐立方怎么都不会懂。
“等以后我东山再起, 收拾了裴钊阳, 我再来和你探讨什么爱不爱的, 现在我要走了,他们不让我多呆, ”徐立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后退了两步想走, 想了想却又不太放心,叮嘱道,道, “你别怕,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也不要徒费力气做出什么逃跑的举措,这几个人是卜莎巴找过来的雇佣兵, 以前曾在x国打过仗, 只认钱不认人。”
辛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眼中露出几分惊惶。
“你赶紧吃点东西, 天黑了就要赶路了,”徐立方把地上的粮食包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只有一些饼干和小半瓶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我让他们给你弄点饭菜过来。”
他大步往外走去。
“徐立方!”辛阮急急地叫道。
徐立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
“悬崖勒马,”辛阮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复杂,轻声道,“你知道卜莎巴的真实身份吗?她一开始就想对付裴钊阳,不会这么轻易拿了钱就收手的。”
徐立方嗤笑了一声:“我知道,她利用我,我也利用她,彼此彼此。”
徐立方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辛阮一个人。她有点冷,忍不住抱紧了双腿蜷缩在了角落里。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徐立方好像和黝黑男他们争吵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那个黝黑男打开了房门,不耐烦地扔进来了两盒饭菜,呼喝道:“快吃,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辛阮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的确咕咕叫了,填饱肚子可以保持体力,万一有事了也不会没力气。
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和骨气,飞快地吃完了饭菜,果然,过了十来分钟,黝黑男又进来了,拿出手机道:“对家里人说几句话,报个平安。”
辛阮咬紧牙关,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怕裴钊阳听到了着急来救她有危险,又怕裴钊阳没有她的消息急得发狂。
黝黑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哦。”
辛阮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一点:“钊阳,我现在暂时没什么事,你也小心一点。”
黝黑男满意地收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保存,随后称赞了一句:“妞儿,听话的。对了,听说这手机就是你老公生产的?用起来很不错。”
辛阮一看,果然,黝黑男手里的就是华智科技最新的牡丹x6。
她怯怯地点了点头,又讨好地朝黝黑男笑了笑:“我能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吗?或者我外婆也行,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太担心出什么事。”
“不行,智能手机里面鬼名堂太多,别耍花样。”黝黑男警告道,旋即拿胶布封上了她的嘴,又给她带上了一个口罩。
到了门外,徐立方还在院子里,见到她这副模样有点心疼,立刻和黝黑男去交涉了,黝黑男这次没理他,推搡着辛阮上车扬长而去。
徐立方气得发抖,出了院子门往左拐了几个弯。
这里是位于边陲附近山脚旁的一座小村落,被一家矿产公司征用,整个村子搬迁到了外面,后来那座矿产公司又有了更为赚钱的新项目,就把这里暂时搁置了。
昨晚绑走了辛阮后,他们连夜赶路到了这里,白天休息逃避追踪,晚上继续往边境走。
黝黑男叫何哱罗,是个混血儿,母系是昭南市人,精通华语和x国语言,卜莎巴特意叫来的帮手,从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过来的,唯卜莎巴的命令是从,徐立方也拿他没办法。
隔了几座农房,徐立方拐进了一个小院,这里收拾得很干净,卜莎巴是个讲究的女人,就算是半逃亡的状态了也不肯放弃她的派头,昨晚到了以后还焚香泡了个澡,光打理她的皮肤和头发就花了一个小时。
门口站岗的两个男人见了他打了声招呼,连同外面巡逻的一共有四个,是卜莎巴的保镖,徐立方在t国就认识,偶尔他也会给点钱笼络一下,所以见了他倒是很尊敬。
土屋里,卜莎巴正在吃水果,见他进来就笑了起来:“怎么,那个女人没给你好脸色看吗?看你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
徐立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这种时候你别开玩笑了,对了,那个何哱罗怎么像块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让他多照应点辛阮,别当成真的人质一样打打骂骂的。”
“呦,”卜莎巴抬手扯了一下他的衣领,风情万种地笑了,“心疼了?”
徐立方拍开了她的手:“说正事,裴钊阳那里怎么样了?”
卜莎巴慵懒地靠在了桌子上,轻描淡写地道:“他已经飞过来了,钱正在准备中,要通过离岸公司转出来,最起码要花上几个星期的时间。”
徐立方的脸色有点阴沉:“确定转得回来吗?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吗?”
“放心,比这数目大的资金我都洗过,”卜莎巴笑了笑道,“这次辛苦你了,到时候会把钱以投资的名字转入你新成立的公司账户。”
徐立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扔下我跑了?”
“怎么会?”卜莎巴站了起来,妖娆的身段贴了过去,双手搂住了徐立方的脖子,声音低哑地挑逗道,“我们俩都这样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可还指着你一起快活呢。”
徐立方没这个心思,拉开了她的手:“好了,我们赶紧也跟上去,那个何哱罗我不太放心,得盯着。”
“行,我知道你满脑子都是这个女人,”卜莎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密码箱里,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扔在了他的面前,“给你,到时候找个机会你可以和她……”
徐立方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
卜莎巴嘲笑地看着他:“怎么?有这个色心没这个色胆?不是我说你,女人嘛,就是贞操至上的,你和她做上几回她就会死心塌地缠上你了。”
“不是,”徐立方强压下了心头的烦躁,扯了扯嘴角,“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裴钊阳,我和她那个也没意思。”
“放心,这是我们t国皇室的秘香,嗅上十几分钟就会让人□□,就算再贞烈,到时候也任你摆布了,”卜莎巴朝他抛了个媚眼,“到时候她就会爱上这种销魂的滋味,非你不可了。”
“真的假的?”徐立方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卜莎巴笑了,“我们皇室的神奇,你也应该体验过了,以前是担心你的魂被那个小妖精勾走了才吊着的,现在既然都这样了,我也希望你得偿所愿。”
徐立方有点动心了。
和辛阮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有尝过她的滋味,白白便宜了裴钊阳,这是他心底一直以来的恨事。
不过,他自然不会显得很猴急,装着不在意似的又和卜莎巴聊了几句,仔细地设想了裴钊阳可能会有的行动。
卜莎巴心知肚明,最后非常贴心地提了一个建议:这么多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如果徐立方不放心辛阮和何哱罗,可以连夜一起跟过去盯着,卜莎巴明天再慢悠悠地到地点一起汇合。
临走前,卜莎巴把那个木盒塞进了徐立方的怀里,笑得一脸暧昧:“好好享受,今晚我会关照何哱罗不要打扰你们的,明天只要出了镜,任裴钊阳有通天的本事,都得乖乖地任由我们摆布。”
徐立方心神一荡,神情舒爽地提前离开了。
徐立方一走,卜莎巴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盯着昏黄的灯泡看了片刻,她的嘴角又勾起了一丝笑容,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指甲锉,耐心地修剪整理起自己的指甲来。
夜晚的乡村非常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唧唧啾啾的春虫叫声,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房间里的熏香味道越来越浓郁。
忽然,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在村子里兜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这栋农房的前面。
一阵呼喝声响起,不一会儿,裴钊阳被两个保镖反剪着手推搡了进来,小小的房间里骤然挤进了三个男人,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确定是一个人?”卜莎巴沉下脸来,眼神凌厉地看向保镖。这么一刹那间,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可以和女特工相媲美。
保镖连忙道:“阿三和阿六已经去巡查了,我带人进来。”
“放心,我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过来的。”裴钊阳的眼底满是血丝,下巴上都是泛青的胡渣,唯有后背依然笔挺,半点都没有松懈颓丧的痕迹。
卜莎巴盯着他看了半晌,“咯咯”地笑了起来:“裴总真是有胆识,佩服佩服。看起来,我这个宝是押对了,裴太太的命,比你的更重要,你说对吗?”
裴钊阳漠然看着她,冷冷地道:“对。”
“你去外面守着。”卜莎巴吩咐那保镖可以出去了。
保镖有点犹豫:“老板,你一个人的话,他会不会对你不利?”
卜莎巴优雅地抬了抬手,那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十分艳丽;中指上一枚蓝宝石戒指十分引人注目,卜莎巴转了转,戒面朝下,她的大拇指按在了戒面上笑吟吟地道:“裴总,我这一按下去,裴太太就轰的一声粉身碎骨了,你说,你敢不敢对我不利呢?”
裴钊阳心头一震。
卜莎巴和x国的恐怖分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她所在的那个小岛国更是军火商的中转国,会有先进的武器也不足为奇。
昨晚加上今天一天,已经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在这令人煎熬的二十四小时里,他一刻都不敢闭眼,深怕闭眼后一醒来就听到关于辛阮的噩耗。无数次燃起希望,却又无数次希望破灭,现在,就算卜莎巴是吓唬他的,他也没法冒万分之一失去辛阮的危险而铤而走险。
“不敢,”他沉声道,“你要的钱我已经在办了,给我两周时间。其他的你要什么尽管提,我能做到就会去做。现在你先让我见一下小阮,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一定会很害怕,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给你们当人质,把小阮放回来,毕竟我们之间的恩怨,和她一个普通女人没有关系。”
卜莎巴摆了摆手,保镖出去了,关上了门。
她朝前走了两步,和裴钊阳面对着面,抬手勾住了他的衬衫纽扣,娇媚地道:“裴总真是真男人,说的话总是那么中听,我真爱听。这样,我的要求不高,你既然远道来了这么辛苦,不如就让我替你解解乏,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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