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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林砚坐在沙发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西溪偷偷瞥了他两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有点事想和你说。”他说。
西溪一瞬间挺直了腰，像是上学的时候被点名上讲台写题，一脸认真。
“明天晚上星际迷航3，去吗？”
“去！”西溪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她从小就喜欢这个系列，这几年出的最新的几部她能吃得下，最近太忙没有关注，没想到已经上映了。
“明天我去接你？”
西溪点点头，“我五点下班，不过要送一个小孩子回家。”
“嗯。”
事情就这么定下，林砚没多久就回去了。
一天工作结束，两顿饱饭，西溪揉揉小肚子，转身去浴室泡澡。
虽说压力不大，但是这样朝九晚五的工作让她作息完全改变，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来，而且画廊太无聊，每次中午还有点困。
今天林砚会过来，西溪受宠若惊，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太怂。
作为朋友，人家过来送个宵夜约个电影怎么了？
可是……
某人偏偏送烧烤，居心叵测。
他这样是不是在提醒她，两人的曾经？
***
上了高中，西溪没能和林砚一个学校，还有点失落。
中考她尽了全力，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而林砚，依旧那个样子，随便找了几个题做了。二中和他们学校离得近，但两个学校风气差太多，因此爷爷强调过，二中的学生不能跟他们来往，一旦发现就会被叫到教务处进行“思想纠正”。
没有林砚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西溪比同学年纪都小，所以更加觉得没办法适应，平时对人冷淡，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
唯一的慰藉就是去林砚那里找他。
周围的人都知道西溪喜欢林砚，却不敢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西溪觉得大概是林哥威名在外，她跟着沾了光。
这天西溪翘了课过来玩，看见林砚在篮球场打篮球，在一边找到他的外套拿着，免得放地上弄脏了。
等他休息的时候，西溪坐他边上。
“林砚你饿不饿？渴不渴？”
“我有纸巾哦，你要不要擦擦脸？”
“外套在我这里，晚上我们去哪玩？”
西溪是个小话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砚无奈，“你过来做什么？”
“找你啊。”她答得理所当然。
“不用上课？”
“上课哪有你重要。”
“……”
最后林砚还是带着她去了奶茶店，炎热的夏天，两人一人一杯沙冰，西溪吃的很欢快，而林砚基本上没怎么动。
西溪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不吃？”
“等它化。”
“林砚，沙冰就是要像我这样吃的，等它化了，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你这样吃进去，跟喝水没区别。”
“……”
跟他说不清楚，但西溪脾气好，没跟他计较，继续吃着。
过了会，林砚问她，“为什么总跟着我？”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停留在讨厌女生的阶段，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他对她厌恶不起来，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烦。
这么个拖油瓶，姜宴胆子大，三番两次在他这里找揍。
听他这么问，西溪脸上一红，“喜……喜欢你啊。”
她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次，林砚每次听都不一样。
可怕的是，这次自己竟然还有点高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步一步看着她渐渐长大，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觊觎他的小妖精的人也越来越多，心里开始慌了？
他对感情这种事情，一向不怎么放在心上。
女朋友这样的生物，可有可无，没理由不想要，也没理由想要。
所以这些年他对西溪，不断放纵，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感觉的情况下，还一味地给人希望，偶尔他也会觉得有点过分，但很快就会忽略这一点。
***
看着外边沉沉的夜色，林砚对着一张白纸，一手拿笔。
许久，都没能画下第一笔。
以前他不懂，一切都靠着自己的感觉来，想办法让小妖精开心，慢慢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那滋味很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一个是自己的意志，一个是爱情，明明可以兼得，却逼自己进入绝境。
唯一的解释，大概只能是：他在想办法找到一个答案。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更不是一个深谙情爱的人。
长路漫漫。
***
第二天西溪照旧在画廊划水，里面依旧冷清，西溪都在怀疑开这玩意到底能不能赚钱，不过转念一想，小姐姐好像也不缺钱？
本以为今天也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却不想还没到下午就来了稀客。
厉晨“清纯”依旧，面带微笑进门。
西溪扶额。
六六听见动静也抬头看，只是一看到没多久就继续低下头继续画画。
店里来人了，她得陪着。
厉晨看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西溪礼貌笑笑，“谢谢。”
那天爷爷让他把她送过来的那天西溪就知道了，这人迟早会找到这里来，但憋了这么久，估计今天也是等不及了。
偷偷深吸一口气，西溪告诉自己：我是专业的，专业的。
两人在站在一幅画前。
厉晨抬眼看了许久。
这是一幅很简单的画，画的是雪景。
他眼睛盯着画，出口却是问她，“说实话，比起这些，我更想看看你的作品。”
“最近几年没什么灵感。”她说着，算是礼貌拒绝。
厉晨一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过了会，又问她，“你觉得哪一副好看。”
西溪随手指了幅最贵的。
果然，厉晨把它买下了。
西溪：感谢冤大头。
磨磨蹭蹭过了一个小时这人才肯走，西溪站的脚疼，看着人出门，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跑到六六旁边坐下。
六六画的差不多了，西溪伸过脑袋看看。
六六白了她一眼，“你这样像只乌龟。”
西溪：“……”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墨绿色的裙子。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正看着画，忽然听到声响。
西溪快要暴走。
这家伙不会又来了吧？想再被坑一笔？
但一抬头看。
**
（以上不是分隔符号，是敏感词和谐【严肃脸】。）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干净的脖颈没入衣领，看起来很高，至少一米八五。
其实第一眼看上去并不会觉得这个人有多么好看，也不会注意他眉眼如何，因为，他的气质不允许你只看他的颜值……
西溪立马打起精神，起身去迎接。
她来这里这么久，看过几个土豪过来挑画，都是随便看看为了显示自己有钱就买了几本，各个土肥圆，今天来了这个一尊大神，不得不重视起来。
“您好。”西溪鞠了个躬，态度端正的不行。
边上一个画框制作的老爷爷本来在打瞌睡，一听见她这么正经的声音一个激灵被吓醒。
男人点点头。
“我姓沈。”他说。
“沈先生好，需要我带您看看吗？”
西溪这五分钟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职业素养，说的太多，差点收不住。
最后沈先生点点头，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六六边上。
一大一小，四目相视。
西溪偷偷看了看，咽咽口水。
六六不怕人是常态，西溪并不觉得惊讶，但身边这个男人好像一瞬间有点变化。
“能看看吗？”他问道。
西溪：尼玛，刚刚我说了五分钟你都没吱声！
六六看了他一眼，高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嗯，这气氛有点冷。
还好沈先生大气，没勉强小孩子。
西溪心里嘀咕：这人总感觉怪怪的。
六六也是，对他有点敌意。
难道是强强相遇产生的火花？
男人嘴角弯弯，转身对西溪说，“刚刚看过的几幅画，麻烦送到这里。”
他递给她一张名片。
西溪看了看，上边有一串地址，和他的名字。
沈翼？
听着有点耳熟。
西溪家伯伯经商，有次过年的时候在饭桌上提到过这个名字，本来西溪没怎么注意，但听说这人沈家的孩子后，一个不小心上了点心。
大人们喜欢谈政治，平时没事西溪也会跟着听一听，全当八卦，或者用她哥的说法就是长点见识。
沈家不在w市，在皇城，只是最近和w市几个公司才有点有人过来谈事情。
西溪没想到是他过来。
“好的，您慢走。”
努力保持镇静，送走大佬，西溪再次凑到六六边上，伸手捏捏他的小肉脸。
“太没礼貌了，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
为报刚刚乌龟的仇，西溪直接从十八岁变成了八岁，哦不，再打个半折。
六六叹口气，“你真的成年了吗？”
“嗯？”
“我怀疑妈妈会不会雇佣童工。”
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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