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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西溪照旧从家里出发上学去,w市罕见的大雪,听说要下三天,她一大早上出来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银装素裹,漫天白絮。
为了表示对这个天气的尊重,西溪特地转回家穿上羽绒服雪地靴围上大红围巾。
林砚家离她家有些距离,如果两人住得近的话,说不定西溪就会巴着他每天跟着人上下学了。
裹成雪球的西溪刚到学校门口,身后几个小屁孩就跟了上来。
这几个都是富二代中的佼佼者,额,虽然西溪也是,但是平时跟他们没什么来往。
这么冷的天,上了初三的男生躁动着染了头发,看见她穿的这么严实,跑过来逗她。
西溪被人堵在墙角。
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校园霸凌过的西溪其实一点都不怕,学林砚平时的样子冷着一张小脸,长发夹在围巾里。
“哟,都快裹成球了,滚来学校的啊?”
“听说你成绩不错,把昨天作业给我们借鉴借鉴呗。”
“怎么不说话?”
那几人不耐烦起来,伸手拽着她的头发,“哑巴了?”
西溪吃痛,咬着牙还是不说话。
“啧,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不说话。”
他们也只是好玩,不知道从谁的书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恶趣味地开始剪她的头发。
西溪一头长发从小留到大,从来没剪过,她本就比他们小几岁,往前数数,她这个年纪,大概是上个六年级,还是个小学生。
被逼急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她一声不吭地掉眼泪把他们吓了一跳,几个人商量半天,最后还是跑了。
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西溪哭的眼睛通红,吸吸鼻子,一边哭一边打算上楼找老师给哥哥打电话。
眼前像是起雾了一样,看不清,她低着头上楼梯,忽然眼前一暗。
抬头看看,是林砚。
他一件黑色外套拉链没拉上,里边也是一件黑色薄毛衣,低头看着她。
西溪下意识捂脸,还没来得及抬起手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林砚一双眼睛从她头顶到脚看了个遍,最后皱着眉头问她,“谁弄的?”
“不……不知道。”
他没说什么,伸手把她围巾解了。
小妖精一头漂亮长发被缺了不少,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
林砚给她围上,“先上去。”
“哦。”
西溪也不哭了,老老实实上楼去。
还好抽屉里有头绳,把头发扎起来没那么显眼。
只是整整两节课,后边林砚的位置还是空的。
他平时也不怎么听课,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西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节大课间,楼上杀猪一样的叫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从窗户网上看,只看见一头黄毛露在外面,嘴里呼着热气,两只胳膊露出半截。
老师被当场吓傻。
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叫上其他班级的老师上顶层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事连校长都惊动了,一群老师大雪天站在楼顶,一个不小心就白了头。
西溪上去的时候,校长正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林砚,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别冻着了啊——”
她透过层层人群,看见了他。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按着黄毛的脖子,身上落了不少雪。
黄毛都哭了,脖子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嚎着叫妈妈。
西溪愣着,眨眨眼。
她第一个想法是——
林砚穿这么少会不会冷?
而后才想到,他……在这里,不会是想把人扔下去吧?
结果下一秒,林砚一伸腿,绊了黄毛一下,提着人领子,顿时黄毛半个身子就冒了出去,要不是他还拉着人领口,估计就下去了。
现场尖叫声刺耳。
校长擦着额头的汗。
“林砚你有话好好说,这是七楼,不能乱来的。”
西溪却是很冷静,看着他一举一动,他抽完一根烟,把烟头从上边扔下去,然后扫了一眼人群。
那之后西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砚可能真的想把他扔下去。
但他还是把人放了下来。
黄毛瘫坐在地。
“回去把头发剃了。”他说。
黄毛哆嗦着点头。
校长彻底松了口气。
这事最后不了了之,校长没办法处置林砚,即使那么多人看见了,他甚至夸奖了林砚,顺便说了下最近流行起来的染发风潮。
从那之后,学校里再没有人染头发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西溪知道。
她听林奶奶说,林砚出生的时候林妈妈特地找了个算命先生给自家的宝贝儿子算命,最后得出的是林砚这一生顺风顺水,什么都不愁,只是……
这孩子心理可能会出点问题。
仔细点说就是,这孩子是个人才,但是对世上的东西没什么留恋,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告别人世,因为天才……都是孤独的。
西溪当时听着还在心里吐槽:这先生还挺超前的啊。
结果林哥一天天长大,这人开口说话早,但是不怎么说话,平时在家玩乐高,照着他家造了个一模一样的,甚至连比例都算好了。
那时候林砚才四岁。
林妈妈爱孩子,怕自家儿子太那啥以后没学校收他,在林砚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弄了个学校,嗯,就是他们初中。
所以校长开除谁都可以,林砚是不可能。
那天放学后,林砚破天荒地等着她。
西溪受宠若惊。
他把她带进了一家理发店,指着她头发开始有缺口的位置,告诉一边的理发师。
“从这里开始剪。”
后来西溪就留了一头短发,直到高三那年某人离开。
西溪很是庆幸。
那几个人还好没剪她刘海。
要是从那里开始剪,她就只能剃光了吧。
***
西溪成功“湿.身”。
林砚拿了条浴巾给她披着。
她抬头看他,“你呢?”
他眼底忽暗忽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给你找衣服。”
西溪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
过了会,他给她几件衣服,转身带上门出去了,什么话都没说。
***
一人站在阳台上,指尖夹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思绪不自觉飞远。
楼梯上某人红围巾衬的一张小脸看起来越发可怜,鼻尖微红,还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看过她的画,小时候她最擅长画水墨画,尤其喜欢画水里的石头,那时她的眼睛就像水里的石头一样。
他是个做事不会计较后果的人,还有自.杀倾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所有人一样,遵循着同样的规矩和路途,往前走。
直到那天,鹅毛大雪,越过层层人群,看见她一个人。
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是否会把那个孩子扔下去的时候,她最冷静。
是太过迷恋他,觉得他做的任何事都是对的,还是说,她和他是同类人?
但无论如何,他真的为了一个小妖精,放手了。
三年的沉默,结果却发现,他想要的,不是小妖精变成他想要的样子,而是任她自由生长。
人一旦有了念想,就会不自觉向它靠近。
思忖片刻,林砚还是转身走到客厅。
西溪换好衣服出来。
衣服都有点大,她卷了卷裤腿,头发也吹干了。
“你要不要进去换件衣服?”她问他。
“嗯。”
他走到她面前,停住脚步。
西溪看着他,不自觉呼吸都轻了不少。
“干……干嘛?”
他身上酒气很重。
林砚俯身,一手覆在她脖颈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西溪:“……”
今天第二次被吃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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