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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天的营生规模很小，只是承包了村口一眼鱼塘和养了不到两百只母鹅，跟外头生意人相比可以说微不足道，对于见过大城市的李峰来说毫无吸引力。
然而正是这小小的生意，撑起了一个家，对于父亲来说，也是他能唯一传承下来的手艺。
世道虽然太平，但是活下去依然不容易，李峰忽然有点理解了李天的担心。
毕竟在父亲眼里，自己这个儿子好像没什么赖以生存的本领。
但李峰就是想闯一闯，这正是他跟父亲闹矛盾的根源。
“二三十块一只鹅苗，好像也不算很贵嘛……”唐小冰瞥了一眼李峰，低声说道。
“啊？”李峰有点没回过神。
“李峰不关心这个的……”李天无奈笑笑，“年轻人眼界高，看到的都是花花世界，哪里会关心这种小事。”
唐小冰微微一笑，她听出来了李天话里似乎对李峰有不满。
“谁说我不关心了，又不是没帮你卖过鹅蛋……”李峰看了一眼围栏里的小鹅，随口说道，“今年大环境不太好，养鹅的人多，鹅苗价格应该会上扬，有机会超过三十。”
“哦？”李天瞥了李峰一眼，眼神里露出意外之色，笑着问道，“今年目前为止已经产下超过两千枚鹅蛋，比往年高出五成，而且，市场上肉鹅价格已经降到往年八成，我准备降价卖鹅苗，你觉得价格反而会更高？”
很明显，李天觉得李峰说得不对。
“鹅蛋丰收？肉鹅价格下降？”李峰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尴尬，单看这两个条件，鹅苗价格应该会降才对。
“不仅如此，今年回乡种田的人也增加了，所有饲料粮食价格也下降，鹅苗不太可能贵起来的……前几天村里人还想二十二收鹅苗，年末那批鹅苗能上二十四都算不错了！”李天越说越觉得李峰说法荒谬。
难道就这样被打脸了？看到旁边笑吟吟的唐小冰，李峰觉得不能随便向父亲认输。
市场上或许不能每只三十块卖出鹅苗，但是以李峰的手段，完全弄点小动作来证明自己的主张。
比如，自己买下这批鹅苗？
“如果我能每只三十块帮你卖出去呢？两千只鹅蛋，八成的孵化率，也就是四万八千块！”李峰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帮我卖？”李天讶异地看了一眼李峰，“你找谁来买？”
李天潜台词是，谁那么傻会高价买。
滨海市不缺鹅，几乎每个乡都有培育鹅苗的师傅，而且价格都差不多，李峰要是把价格叫到三十块，估计所有人都到隔壁乡买鹅苗了——除非他能联合所有人一起提价，这不太可能。
唐小冰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没有发表意见。
“这个不用你管，反正我能照价卖出去就是了……”李峰没有解释。
在李天看来，李峰这是纯属嘴硬了。
哪有这么大的蛤蟆满街跳？
不过，他看了一眼唐小冰后，忍不住猜测，这小子不会想让小唐帮他胡来吧？
李天知道，唐小冰的家庭条件不错，要是李峰问她借几万块，解决掉这批鹅苗确实没问题，但这没有意义啊！
“李峰，我理解你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李天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年轻人还是踏实一点好，不要争一时之气。”
“我不是要跟你争……”李峰反而越发冷静了，“你不是一直埋怨我没能帮上家里的忙嘛，这批鹅蛋交给我处理，还能多赚几千块，不好吗？”
这小子越说越认真了。李天微微侧目，见李峰不想是怄气样子，忍不住有些心动，万一这小子真能做到呢？
儿子已经满二十一岁，不算小孩子了，李天想了想，认真说道，“如果你真能按三十块处理掉所有鹅苗，那我以后都不再干涉你的事情……但是有个前提，这事你不能让小唐帮你作弊……”
“就这样说定了。”李峰自信点头，这事要是顺利解决，不仅能证明自己，还解决了自己跟父亲之间的矛盾。
毕竟李天就是不相信李峰的能力才想让他回乡发展。
这时，李天忽然有些狡猾地说道，“李峰，既然你这么自信，我顺便把附近几个乡镇的鹅苗都收回来让你处理赚点差价如何？”
李峰脸色一僵，老爸这招太阴了。
……
几分钟后，李峰和唐小冰站在鹅棚外，看着里面的悠闲景象。
一百多只母鹅在阴凉处乘凉，偶尔有几只额头鼓鼓的公鹅穿行期间，带着泥土味道的空气不太好闻。
“你跟你爸真有意思……”唐小冰笑呵呵地说道，“居然真的要打赌？你很不喜欢他干涉你的事情吗？”
李峰默然点点头。
唐小冰目光一转，低声说道，“其实，想开点就好，不用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谢谢。”李峰感激地说道。
“其实我有点好奇，你准备怎么解决掉那些鹅苗？如果照你爸的说法，三十块一只不可能卖得出去的。”唐小冰好奇地盯着李峰，她总感觉李峰身上藏着很深的秘密。
比如，天灵果的来历就很奇怪啊！
唐小冰毕竟是做过记者的人，她上网查询过天灵果的信息，发现浩瀚网络里，压根没有关于天灵果的实物资料……也就某些不入流的网络小说里用到这个词条。
“这个……我反正能找到买家就是了。”李峰没有直说他准备自己把鹅苗吃下，不然，去向就不好解释了。
“神神秘秘的……”唐小冰微微撇撇嘴，有点不满李峰的答案。
这时候，手机忽然弹出一条关于台风警报的推送，李峰看了一眼，原来这两天有台风准备登录，滨海市是大概率登录地点之一。
“你什么时候回花城？”李峰随口转移话题。
“干嘛，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唐小冰微微蹙眉，有些失望问道
“不是。”李峰摇摇头，将手机送到唐小冰面前，“过两天台风要来，你今天明天要是不回去，可能要在这呆好多天……”
“呆久一点也无所谓啊！反正我工作都辞了，永平村那件事也交给我爸处理了，回去也没什么事做……”
唐小冰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我还没真正见识过台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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