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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有些愣神,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LordVoldemort,伏地魔。”
斯内普缓缓说道——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如此称呼黑魔王。
在斯内普话音落下的瞬间,哈利感觉到头部有了轻微的疼痛。
同时,他在空间里布下的隔音咒已经摇摇欲坠,一种仿佛被拉扯的感觉让他格外难受。
哈利拿起桌子上的缓和剂一饮而尽,这次斯内普没有阻拦他——他的察言观色技能可是满级的,自然发现了哈利的不适。
尽管难受,但是哈利的心情却很好。
因为一些猜测被证实,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哈利似乎找到了日记本出现的原因。
刚才已经说过,伏地魔对自己的名字施了魔法,任何叫他名字的人都会被感应到。
所以……
日记本这是借助了他名字的魔力,来打破隔音咒这个屏障。
隔音咒并不是正规的封印法术,它只能将内外的声音隔绝,实际上并没有封闭作用。
日记本和里德尔都存在于空间里,而哈利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了隔音咒之中,也就是说,日记本和里德尔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听不见哈利的声音,日记本就无法找到哈利的意识,从而夺取哈利的身体。
但是“伏地魔”这个名字相当于一盏指路明灯,知道了方向,隔音咒也就不能困住他了。
好在日记本昨天刚出来过,今天暂时没那个精力出来兴风作浪。
想通了这一点,哈利索性撤下了隔音咒,他需要和里德尔交流一下。
其实哈利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弱,‘一旦日记本出来,身体控制权就没他啥事’什么的简直逊毙了。
第一次是因为猝不及防,哈利压根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变故。
第二次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毕竟十六岁的伏地魔已经开始捣弄灵魂了,而哈利还一窍不通,能够夺回部分控制权已经很好了。
可以预见,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哈利可没打算让日记本继续蹦哒!
“哈利……?”里德尔虚弱的声音在哈利脑海中响起。
哈利看了看对面的斯内普,他貌似对哈利的异常无动于衷,于是哈利低下头遮住自己的眼睛,应了声:“我在。”
“你以后不要轻易想到我,也不要再叫伏地魔的名字了。”
里德尔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怎么?”不能说伏地魔的名字他知道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不能想到里德尔?
“昨天……是昨天吧?我对时间的判断有点模糊。”
里德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得到哈利肯定的回答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昨天你的声音穿过隔音咒让我听到了,当时我正和日记本对抗,你的声音让我分了一下心,日记本就跑了出去。”
“今天也是,虽然没有听见我的名字,但我听见了‘伏地魔’这三个字。”
“所以,以后要避免想到、听到这两个名字。”
里德尔嘱咐着哈利——他在对抗日记本的同时,还要学习日记本的经验,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回应哈利。
“啧,好,我会按你说的做。”哈利轻啧了一声,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解决了。”
“你们说完了吗?”另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是日记本。
尽管他的声音故作强硬,哈利还是听出来他的虚弱——外强中干。
“是吗,我其实可以自己解决,只不过时间长了一点。”里德尔没有理会日记本,自顾自的接着哈利的话说了下去。
“早点解决早点心静,留着他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
哈利轻笑一声,也学着里德尔的样子,完全忽视了日记本的存在。
“你们……”
日记本有些恼怒,但他只说了两个字,里德尔便又说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可是再给我一点时间。”
“为什么?”
“就像日记本说的那样,我其实根本没想完全灭杀他。”里德尔十分坦然的说道。
这让日记本一阵狂喜。
“你都听到了吧,这是他自己说的!”
然而两人都没有理会他。
“我想得到他的记忆,我想了解我的过去,我想真正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明天,明天我去见一位心理医生,他应该可以给我一些建议。”哈利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两件事并不冲突。
据他所知,心理诊疗往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里德尔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
“心理医生?”里德尔并不了解麻瓜的这一职业。
“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反正,他对解决这件事比较擅长。”哈利思考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什么简洁的语言,索性便不解释了。
“是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和他谈论一下灵魂这方面的问题。”里德尔看来是误会了。
“少说大话了,我现在只是一缕思想,一抹意识,如何让我消失?”
日记本对于哈利与里德尔的对话报以冷笑。
“里德尔,你别傻了,我们同为一体,我们两个才是最亲密的,他根本是在骗你——要想消灭我,就必须将灵魂一并抹除!”
“我死了,你也活不下去!”
“是吗?”里德尔不为所动:“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里德尔当然不可能真的和他同归于尽,他还没真正活过一次,舍不得去死。
再给他一些时间,差不多就能将日记本的记忆吸收殆尽——这不是复制,而是剪切。
换句话说,里德尔把记忆从日记本这里拿走了。
而日记本并没有察觉,他的记忆已经在逐渐消失。
等到最后一点记忆也消失,日记本便会无声无息的‘死去’。
没有痛苦也挺好的。
“那个心理医生,他叫什么名字?”相比之下,里德尔对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更感兴趣。
“汉尼拔,汉尼拔.莱克特。”哈利答道。
昨天晚上他便按照名片上的方式联系了这位莱克特医生——他说他在美国,后天才能赶回英国。
于是他们约在了明天见面。
“叩叩!”斯内普用魔杖敲了敲桌面,这让哈利猛地回过神来,身体骤然紧绷——这算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可以在敌袭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然后哈利便意识到,他现在并不是在无人的角落,而是坐在斯内普——这位大脑封闭术高手的对面。
意识中的交谈比较直接快速,可能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发了一会儿呆,但是这种说法却瞒不过斯内普。
“你在跟谁说话?”斯内普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哈利放松了一下身体,后背后仰,靠在曲线舒适的椅背上。
“你身体里怎么会有……他存在?!”猜测得到证实,斯内普并不觉得高兴,这句话他说得异常艰涩。
“我不知道。”哈利诚实的回答,他确实不知道里德尔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体里。
但他猜测,这应该和哈利小时候那场袭击有关……在那次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哈利的父母双双死亡,而伏地魔则是消失了。
也许,就在那个时候,里德尔进入了他的身体——就连伏地魔本人应该也没料到这件事。
“我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他那个愚蠢的计划该停止了!”斯内普脸色不怎么好,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并且就要立刻付之行动。
邓布利多的救世主计划,他是知道的——通过哈利在霍格沃茨学习的这几年,慢慢把哈利培养成一个勇敢、正义的人。
然后去和伏地魔对抗。
因为那一个预言:哈利和伏地魔只能活一个。
不管这预言是真是假,反正邓布利多打定了主意,要把哈利培养成“救世主”。
但是斯内普一直反对,黑魔王的恐怖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莉莉,他根本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伏地魔的强大不在于他的魔法有多么高深,而是在于他对人性的掌控。
哈利.波特,那个自大狂的儿子,怎么可能打败黑魔王?
可惜他的反对一直无效。
邓布利多在某些方面也是非常固执的一个人……这也许是天才的通病,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世人皆醉我独醒,殊不知他们正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斯内普教授,我劝你还是不要告诉邓布利多比较好。”哈利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毕竟,这第二任黑魔王,很可能就是我们可亲可敬的校长一手造就出来的!”
这句话成功的让斯内普停下了脚步。
“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来沉声说道。
“这样说没问题吗?”空间里,里德尔有些忐忑地问道。
“没问题的,反正正主不在,事实如何,还不是任我编排?”
“更何况,我所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日记本的记忆显示,邓布利多把他从孤儿院接到霍格沃茨的之后,并没有像对其余孩子一样对他一视同仁。
反而处处猜忌、警告甚至是监视。
诚然,里德尔小时候阴郁又残酷的气质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会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但是,邓布利多这样做是真的想阻止里德尔犯错,还是想把他逼到另一个极端?
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字面意思喽!”停止思考,哈利回答了斯内普的问题。
“可是你身体里的黑魔王必须清除,只有邓布利多可能有办法!”斯内普对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深恶痛绝。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认为呢?”哈利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
“我和里德尔就不能是友好相处的关系吗?”哈利反问道。
斯内普茫然了一下,里德尔是谁?
哈利默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斯内普确实不知道伏地魔本来的名字。
毕竟伏地魔入学没几年就改了名字,后来就没人敢用他原本的名字称呼他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是伏地魔的名字。”哈利解释道。
明白了之后,斯内普脸色铁青,他实在不能想象哈利和伏地魔相安无事的样子。
“我看你的大脑已经退化成和鼻涕虫一般大小了!”他烦躁地走来走去,周围不断有奇怪的目光看过来——于是他又加了几层忽略咒。
事实上,如果不是哈利拦着他,他可能会冲动的施一个麻瓜驱逐咒。
“他杀了莉莉,你的母亲!”斯内普已经无法维持冷静的表情了。
“我的教授,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伏地魔与里德尔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哈利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伏地魔杀了我的父母不假,可是里德尔并没有——他原本只是伏地魔分裂出来的一片灵魂,他什么都不知道。”
哈利希望斯内普能将他们两个分开来看,伏地魔是十年前的恐怖统治者,而里德尔却是他的朋友。
“哈利.波特!”斯内普怒喝出声,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来。
爱莉吓了一大跳,她不能听见声音,却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教授现在很生气,前所未有的生气。
可是爱莉却连靠近都不能。
斯内普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激烈的情绪在他脑海中碰撞,大脑封闭术已经不攻自破,他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痛苦。
对伏地魔的恐惧,对自己的憎恨,对莉莉的愧疚和那些再也无法说出口的话……
“斯内普教授?”哈利慢慢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如此难以接受?
并不是不想报仇,哈利只是想要两全。
可是似乎,斯内普无法理解。
斯内普闭了闭眼,想要将过于激烈的情绪压下去——用大脑封闭术。
这是他一贯的方法,但是这次并没有奏效。
因为他无法清空大脑,念了数十遍的咒语,莉莉的音容笑貌依然在他脑海里盘旋。
然后——
“砰!”
莉莉死了。
死在了那年的万圣节。
“啊!”
刺耳的尖叫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斯内普。
哈利身后的墙壁刻上了一条深深的划痕。
有鲜血顺着哈利的脸颊蜿蜒流下,他怔怔然抬手抚上眼角,而神经中枢则反馈给他尖锐的疼痛。
差一点,他的眼睛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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