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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思思脸上的泪水,年年的动作顿时僵住,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她前几天刚说服自己要努力适应,多思无益,可看到思思这么绝望地坐在地上,所有的心酸委屈瞬间如潮水般涌上来,哽住咽喉。
她长出了口气,在思思面前缓缓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这个问题,只要来这里的实习的,肯定每个人都想过,但是在中餐厅,除了sally,rose跟大叔,十五六个人几乎全是实习生,整个酒店,百分之六七十十也都是实习生,思思,吃苦并不只是我们。”
听到这番话,思思激动的情绪慢慢缓了下来,稍许,她抬头看年年,眸底满满的委屈与不服,“可是……最苦最累的却是在中餐厅。”
年年苦笑,目光与她平视,“可人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比较。”
思思噤声,视线僵硬地转向别处,红肿着双眼,继续盯着地板发呆。
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让你意识到这就是现实,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屈服,却无力翻身。
一门之隔,宴会厅内的客人们继续吃喝玩乐,喧哗吵闹,仿若不知疲倦,而门外,两个小姑娘相对而坐,相顾无言。
等思思情绪缓的差不多了,年年上前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起来吧思思,打起精神,再坐下去真的会被发现了。”
就在年年要将她扶起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微微沙哑的女声,“怎么了?nicol怎么在地上坐着?”
年年见到来人后连忙扶住思思的胳膊,神色镇定随机应变,“nicol的脚刚刚被砸到了,疼的受不了。”
rose看了眼旁边被踢开的高跟鞋,眉头紧蹙,“累了去卫生间呆会儿也不能坐在这里啊,像什么样子!这里来来往往客人那么多,看到了怎么想?”
思思没话说,不过也没摆出什么好脸色,红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利索穿上鞋,看都没看rose一眼,拽着年年直接进了宴会厅。
思思比年年矮了足足半个头,身形娇小瘦弱,平时说话温声细语,柔柔软软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硬有志气的时候,让年年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已经将近十一点多,宴会厅里的客人仍在吃喝吵闹,好多人开始离席敬酒,酒宴临近尾声,服务人员也不用继续这么紧绷着了。
年年站在思思身边,轻撞了下她肩膀,“刚刚很牛嘛,把rose的气场都给震下去了。”
思思颇为傲娇地小翻了个白眼,随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跟她传授经验,“你别看rose这个人平时咋咋呼呼挺嚣张跋扈的,其实也就是欺软怕硬的性格,你不给她好脸色,她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年年忍笑,冲她竖起大拇指。
就在两个小妮子站在最角落里装模作样聊天打发时间,等待这群人散场的时候,后面一直关着的门忽然被打开。
随后,rose从外面探头进来,面无表情地冲年年招手,“mandy,你来一下。”
本来聊的挺投机的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微颤了下,年年转头跟思思对视了眼,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放心,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rose将年年带到走廊一个稍显安静的地方停下,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转头看她,“刚刚没来得及问,nicol她没什么事吧?”
年年暗勾了勾唇角,思思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欺软怕硬,看到员工身体不适,第一反应不是询问关心,而是厉声责备,不给好脸色后才想起来慰问是不是太过虚假?
“没事。”年年微笑,若无其事摇头,尽量将话说的圆满,“就是之前抬桌子搬椅子累的肌肉酸疼,现在脚上又磨了几个血泡,怪我们刚来身体不适应高强度劳动,过段时间就好了。”
rose听年年这么说,忽然顿住了,沉吟了好大会儿才开口,“sally接的这种单子,我跟frank不开心就不开心在这里,她是为了冲业绩,签单子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辛苦的却是你们。”
rose说着,低头看了眼年年脚底下的高跟鞋,“你们的鞋子刚新领的,皮太硬容易磨脚,放在热水里泡泡会好点。”
说罢,抬手替年年扶正左胸口处那块代表kw酒店实习生身份的名牌,“年底这段时间可能比较忙,大家都辛苦一点。”
年年微挑了下眉,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除了点头,根本挑不出任何刺来。
该干活干活,该受苦也还得受苦。
晚上,年年把热水泡高跟鞋的方法跟思思说了下,小妮子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下,“rose教你的?”
年年点头,“没错,你要不要试试?”
思思翻白眼,“算了吧,她说的方法,八成都不靠谱。”
年年当时只是以为思思是在怄气,才会对rose说的方法不屑一顾,等她亲自试验了才知道,不靠谱是真的不靠谱。
也不知道这高跟鞋用的到底是什么劣质材料,刚被丢到热水盆里没一分钟,边缘迅速开裂,鞋帮跟后面的跟都分离开了,年年当场看傻眼。
这情况……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好在年年第二天休息,她也就没太着急上班没鞋子穿的事情。
上午,她拎着被烫坏的鞋子准备去洗衣房换双新的,这是她们第一天过来领取制服的地方,年年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大约五十多岁,头发微白的老奶奶从里面走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细框老花镜,神色似乎微微有些不耐烦,“什么事,说。”
年年将手中拿着的鞋盒子提上来,打开放在台面上,“阿姨,我的鞋子昨天不小心烫坏了,能帮我换双新的吗?”
老人视线转向盒子里那双高跟鞋,眼底的不耐烦瞬间变成阴沉嫌弃,“你这个小姑娘是怎么搞的,好好的鞋子怎么被你弄成这个样子?”
年年没想到她会这么大火气,站在原地怔怔解释,“这双鞋子穿着太磨脚了,所以我就放在热水里泡了下,没想到它……”
没等年年说完,便被老阿姨抢过话,“有没有点常识哦!这种鞋子能放在热水里泡吗?你在同我讲笑话吧!”
“不可能给你换的,酒店规定,鞋子半年统一发一次新的,其他时间一律不给调换!酒店也要考虑成本的呀,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得给造成多大的损失!”
老太婆普通话不太标准,噙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语气很差,那张涂着白.粉的脸上满满的嘲讽与鄙夷,就好像年年犯了天大的不可弥补的错误一般。
此时,正好一个年龄跟她差不多的男人从洗衣间里面走出来,老太婆看到后,立马将鞋子推到他面前。
年年看这人穿的工作服跟她们都不一样,还以为会是裁缝工匠之类,以为这双旧鞋子还有挽留之地,却不知老太婆开口便是,“你看看这一届实习生的素质,好好的一个新鞋子,刚穿没几天就搞成这个样子!”
老男人慢吞吞转过头,脖子往这边伸了伸,亦是面无表情,“这鞋子怎么弄的?”
“她说放在热水里烫的,这种鞋子能放在热水里烫吗,一烫明显会开胶啊!这么不懂得爱惜,竟然还跑过来让我给她换!”
年年本以为她叫其他人过来看是解决问题,完全没想到她会专门过来把路人也叫过来看热闹,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要给换便换,不给换她便走人,为什么还非要当众羞辱她?
就像是缺点被人故意撕开,还□□裸地暴露出来给叫别人过来一起欣赏,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让她气愤交加,年年攥紧放在身侧拳头,双颊因羞愤而变得涨红。
她猩红着眼眶抬眸,狠狠看了眼仍在跟旁边男人唠叨个不停的老太婆,抬手猛地下关上鞋盒子,抱在怀里转身走人!
前所未有的屈辱跟愤怒感让她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年年咬紧下唇,踩着脚步朝更衣室快步走了过去。
年年抱着鞋盒子刚落座,那双通红的双眸便再也忍不住,泪水唰唰往下落,她知道这样哭很没出息,但是她忍不住,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浸湿的棉花,委屈到不行。
就在她抬手狠狠擦去脸上泪水的时候,一个身穿西餐厅制服的小姑娘在她对面坐下,脸色难看,眼眶通红。
这姑娘年年认识,不,不止是认识,她是年年大学时的好闺密,刘婷。
应该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同样哭成泪人的年年,刘婷先是微微一愣,眼泪也刷地下落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失声抽泣起来。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打他们来kw实习,大大小小的委屈便从没有间断过,实习群里更是一片叫惨声,无休止的加班,干最脏最累的活,还要被领导训斥,最后拿到的实习工资还要被学校克扣去一大半……
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在哪里吊着,说不出的委屈难受。
年年学校是隔壁a省的重点高校,他们这一届这个专业来s市kw酒店实习的人数最多,有十五六个。
见年年跟刘婷哭的厉害,四五个刚刚下班的女孩子纷纷围过来安慰。
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原由,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有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晚上,其他人要继续上班,只有年年休息。
没胃口吃饭,她在外面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坐在酒店前面的喷泉广场边上吹风。
夜色渐深,身后的高楼耸立的kw酒店在黑夜中星光闪耀,身后的喷泉时高时低,水声起起落落。
年年用脚尖捻着地面上早已扁的不成样子的易拉罐,盯着不远处那个深棕色的鞋盒发呆。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旁边无声划过,往前走二三十米的样子又轻轻倒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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