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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环境中灵感才会眷顾被琐事榨干了的大脑。
禹智澔在办公的时候最喜欢把办公室的灯光调暗。
日程表被助理打印成文字档案送了过来，工作室的电脑界面显示着他曲库内的所有音轨列表，禹智澔觉得眼镜架压在鼻梁上有点疼，索性摘下了眼镜拿过柜子里的眼药水开始滴眼药水休息眼睛和鼻梁。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三声，哥哥禹太云的声音传来:“智澔啊……”
禹智澔听见是自家亲哥的声音，便道:“请进。没锁。”
禹太云转开门把手走了进来，兄弟俩容貌相似，但是哥哥的脸型较方。
禹太云带着帽子和口罩，身上穿的很随意:“哦，眼睛不舒服吗？”
禹智澔努力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拉开自己的左眼皮，右手捏着眼药水瓶子:“有点酸。”
禹太云看了眼他手里眼药水的包装:“这个我之前也买了，但是滴到眼睛里不舒服。”
禹智澔滴了一滴之后就倍感酸爽地闭上了眼睛:“是，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但是习惯了就好了。”
就像是往皮肤上滴了一滴风油精。
禹太云光是看着禹智澔滴眼药水就颇为感同身受地皱了皱鼻子:“要我说，德国的那个牌子更好，太刺激了对眼睛反而不好。”
“那个是戴着美瞳的时候滴的。”禹智澔两只眼睛都滴了眼药水之后把瓶子收了起来，“戴眼镜的时候还是这个。”
禹太云叹了口气:“有个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抖m。”
就是喜欢挑战难度去做那些明白人一看就很伤脑筋，做起来吃力又不一定能够讨好的事情。
包括这次也是。
“你要不要避一下嫌？”禹太云听到自家弟弟是这季《show me the money》的制作人之一时就非常犹豫，参赛之前他也不知道制作人会有自己的亲弟弟，明明跟公司说了会去参加比赛，却没想到禹智澔的公司也给他接了同一档综艺，“肯定会被黑吧。”
禹智澔剃头道歉的时候也就是全韩国对他们组合风评最差几乎人人喊打的时候。
禹太云也为自己的弟弟难受，幸亏现在好不容易好评盖过了负面的评价，弟弟的组合也找到了妥当的下家公司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回归的事宜，但是伤疤不会那么容易抹平，那件黑历史的影响也不会那么容易消退。
兄弟俩都知道言语暴力会有多可怕。
禹太云不希望弟弟因为自己的原因再次被黑。
禹智澔却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不说那个，合同都签了。你来的时候有碰上什么人吗？”
禹太云纳闷:“没有啊，怎么了。”
禹智澔拉过一张靠背椅到自己坐的椅子旁边，对着自家亲哥招手:“你过来看看，知道防弹少年团吗？”
禹太云摸不着头脑:“什么？你们公司的新男团吗？”
韩国团体组合更新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商业流水化制造下的商品如果没有特别突出的特色很难让人一眼就记住。
禹太云窥到弟弟的表情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是那个有人跟kanyewest合影上了热搜的以说唱为主的偶像组合？”
禹智澔点点头，拉过自家哥哥：“你来看看他们的新曲mv。”
禹太云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会突然对这样一个还没有火起来的小公司男团感兴趣，大公司男团如exo，winner，出道的宣传就是国民范围的，就连不怎么关注偶像组合的他都是知道的。
而他不知道这个团，就说明这个团的国民度还不怎么高。
禹太云在某些方面跟闵蕤一样迟钝，同样是混在圈内却只知道那么几个跟自己有过交集的人的名字，对最近大热的新曲也都只是听过高潮部分，一线团体的名字也都是仅仅听过却跟人脸对不上号。
禹智澔给他看的是昨天刚刚发布的《i need u》19禁版。
“哦，”禹太云虽然一个都不认识，但是不妨碍他站在同行的角度上来评价这支短视频，看着屏幕右上方鲜红的圆圈，“是十九禁吗？”
禹智澔没有回答，轻轻哼着mv的前奏。
金泰悙和田正国在屏幕上依次出现，看着闵允其躺在床上的特写时禹太云神色倒是认真了些。
直到闵蕤出现在画面中，他看着镜中和闵蕤一模一样却气质完全不同的女孩子时惊讶道：“难道这个孩子还有双胞胎姐姐吗？”
跟本人确定之后的禹智澔摇头：“镜子里的也是个男的。”
“他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禹太云不敢相信，“镜子中那个明明就是个女孩子吧！”
还是个长得不错放进女团可以当门面，放进韩剧中可以演富家千金女配人设的女孩子！
到了这首歌的highlight，禹太云评价道：“哦，还不错啊。前面的rap就很有带动感，那个rapper感觉像是喝醉了一样。”
禹智澔点点头：“我们在mama合作舞台的时候我也觉得他的说话方式很有特点。”
原来是合作过舞台。
禹太云有些心虚地想着，难怪一开始他说不知道这个组合的时候禹智澔脸色那么难看。
毕竟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很久都没有关注过弟弟的动态这个大秘密了。
在一段伴奏之后，中间金楠俊的rap起到了承接的作用，禹太云倒是对这个团的rap水平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本来以为除了yg家的团和认识的那几个之前混地下现在转主流所在的团之外，其他偶像团体的rap就没必要抱有太高期待了，听了这个团的歌之后才觉得倒是他狭隘了。
金楠俊的rap之后就是闵蕤的part，自然地切换成他极富有个人特色的韵律，比起金楠俊的低沉嗓音他清冷的高音就像是在轻轻敲击钢琴的高音区，低吟的时候又像是雪山上流下来的潺潺雪水。
随着金泰悙拿着酒瓶推门而入用摔破了的瓶子刺向屋内的男人时，禹太云抓着禹智澔忍不住惊讶:“为什么？为什么就突然……”
禹智澔无奈，扯开自家亲哥的手:“拜托，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没看见前面那个男的在打那个女的吗？”
“那关他什么事啊？”禹太云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忍不住攥着自家弟弟的肩膀，眼睛还是紧张地看着画面中满手鲜血的金泰悙，“原来十九禁的原因是这个，我还以为……”
他还以为跟aomg那些十九禁mv一样。
禹智澔拍了拍他的手:“你看，那个好看的女孩子出来了。”
正是闵蕤双手插在胸前，披着长卷发一脸漠然地穿梭在更衣室的衣柜之中。
女孩的步子迈的很优雅，黑色长筒马丁靴衬着大长腿，只不过这个女孩子的身高快跟更衣室的衣柜顶齐平这一点有些出戏。
女孩冷着一张脸打开自己的柜门，似乎听到脚步声侧过脸往身旁一看。
放了女孩的丹凤眼特写之后，她的眼神忽然从漠然的平静变得慌张，瞳孔剧烈震动了几下之后便垂下眼，她手里握着手机不断地往后退，四个男生的背影出现在镜头前，以包围的方式拦住了女孩的镜头……
“喂!”禹太云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切画面了？”
回答他的是八个男生坐在火堆边开始玩闹的画面，然后就是八个人一起走在海边的堤坝上。
“那四个男的怎么会闯进女更衣室啊？”禹太云拍着桌子，“这种拍一半留一半的导演最讨人厌了好吗！”
后面到底有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啊？
禹智澔捂着他的嘴:“看个mv话那么多。”
他没说他第一次看的时候简直就跟宋闵浩差点抱成一团互相安慰。
镜头又切换到昏暗逼仄的阁楼里，似乎是被人痛扁过的少年带着满脸的伤痕垂着头，整个人被绑在立镜上奄奄一息。
“喂，”禹太云忍不住叫了起来，“为什么镜子里又是女孩子了？”
镜中的女孩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我见犹怜。
禹智澔关了画面，伸了个懒腰，看向自己明显还是一头雾水的哥哥:“怎么样？”
“这哪里是mv，套路都快赶上电影了。”禹太云把帽子扔到了桌子上，“第一遍看我虽然记不住人脸，只不过看出来最后好像所有人都死了……真的是八个人八种死法吗？”
禹智澔没回答关于剧情的问题:“你觉得歌怎么样？”
“不错啊，”禹太云倒是很爽快地称赞起来，“旋律挺好听的，如果让我多听几遍我也愿意。”
禹智澔点点头，瞥了一眼坐在旁边还意犹未尽的禹太云:“你还有什么事吗？”
禹太云摇摇头:“没了，我找你来就是想说说比赛……”
禹智澔明显不想提:“哦，没事就快点回家，这首歌叫《i need u》，喜欢就回去把音源买了。”
禹太云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禹智澔是真的没想留他。
“你自己发音源都没让我帮忙刷。”禹太云看着禹智澔已经重新打开来音源库，“这组合里是有你亲弟弟在还是怎么回事？”
禹智澔头也没抬:“他们队长跟我是朋友，他们忙内跟闵浩是至亲。你听霸王歌听了那么久，买个音源怎么了？”
在韩国听歌只能免费听前三十秒，虽然mv在油管上是不收费的，但是禹太云倒没必要在一首歌的钱上抠门。
也就没有跟禹智澔争论看mv本来就是免费的不算听霸王歌这个问题。
“行。”禹太云觉得这首歌听起来还不错，“那我回去给朋友们也推荐一下。”
禹智澔这时倒是戴上眼镜抬起头提醒道:“记得带他们看mv。”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哥哥禹太云倒是理解了为什么这家伙要带着他看mv了。
明显就是跟他一样第一遍没看懂怀疑智商，重新推荐给别的人看找回自信。
亲弟弟的套路他还不明白么。
禹太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弟弟打发走那也不会小时候能“欺负”禹智澔那么多年了，他坐在工作室的会客沙发上：“你还带着谁看过啊？”
禹智澔取下耳机，在哥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要听着的：“闵浩。”
宋闵浩那小子。
“哦，”禹太云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我听说他也要参加比赛？”
禹智澔摆摆手：“参加就参加吧，你们好好准备就是了。”
还真是没放在心上。
禹太云见这小子是一心送客不再自讨没趣，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门边的时候又看见禹智澔眼镜下仍然遮挡不了的黑眼圈，叹了口气：“别把自己逼的太厉害了。”
——
六月就要竞赛，闵蕤在三月的时候就已经重回学校参加了初赛。
2015年他们就要毕业了，无论是田正国和闵蕤都要开始在意在学校的出勤率，春假一结束，班上同学就统计到他们俩的出勤率创了有史以来的最高记录。
初赛很水，只不过首尔艺高向来跟学科竞赛无缘，谁也没想到一个已经出道的爱豆要通过竞赛直升大学。
相较而言，比起没有加分优势的竞赛，他们作为艺人的艺术加分在高考的竞争中倒是更加有利。
即便偶像们的文化成绩大多都是差到连艺术加分都拯救不了。
跟智商无关，本来文化成绩对他们的事业就没多大作用，而且每天跑行程泡练习室绝对不比在学校读书的学生轻松。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挤时间出来学习的到底还是少数。
更多的是偶像有心努点力学习，但是经纪公司卡时间卡的很死。
mv预告公布之后闵蕤和田正国的学校生涯再次告一段落，打歌舞台准备前期两个人都没时间再回学校。
“这首歌的反响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前期准备回归舞台的时候，金楠俊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看着饭的反应，“果然比起纯嘻哈风，大众还是更能接受抒情啊。”
闵蕤趴在地板上，伸出一只手摆了摆：“那就是大势的前奏啊。”
闵允其同样瘫在地板上，不过姿势要比闵蕤好看一些，他上半身还是坐着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打歌都还没开始。mv我们不是都没看剪辑之后的版本么。”
闵蕤把脸直接贴在地板上，湿透了的吸汗带被朴至旻取了下来。
朴至旻捧着闵蕤的脸给他换了一条干的吸汗带：“也对，不过我问pd的时候，他说留着在节目上看会更有艺能感。”
“艺能感？”田正国觉得自己的戏份看着只觉得心酸催泪，哪来的艺能可以看？
其他哥哥都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最沉得住气的闵允其跟他又是对手戏最多的不存在还有他不知道的戏份，也就是说，艺能感只能出在闵蕤的戏份上了。
金泰悙给闵蕤找了干毛巾盖在他已经被汗湿的头发上：“可能是我的戏份吧。”
“你的有什么笑点？”郑浩锡算是唯一有余力站着喝水的人，他给其他人都拿来了水杯，“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点阴森森的。”
“泰悙的演技真的不错。”金硕真评价道，“我们在旁边看着的都觉得眼神很真实。”
田正国伸出腿踢了踢闵蕤：“所以说问题就在你的剧本上吧？”
“我的剧本也很阴暗烧脑的好不好。”闵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被竞赛和回归折磨的头发都掉了不少，饶是抗压能力再强，他的体重也在往下减，下巴尖到已经可以扎人了。
高热量的东西方时震没少送过来，但是闵蕤吃着只觉得头晕的更厉害。
金楠俊从家里找来深海鱼油之类的补品给他一天一顿，都能当夜宵。
郑浩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深信不疑：“我可是看了网上的评论了，他们都说我们的mv里出现了女性角色。”
“什么？”金楠俊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导演把我们的歌词当成乱写的根本没考虑到剧本里，没想到真有girl啊？”
朴至旻把闵蕤的吸汗带重新给他带上之后就让闵蕤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这样脸贴在地上也不嫌脏吗？”
“反正要洗的。”闵蕤枕在朴至旻的大腿肌上感觉颈椎舒服多了，刚才音乐一结束他就整个人直接向下趴着了，朴至旻给他转了个方向躺着。
金泰悙收回毛巾，给闵蕤擦完汗之后又给自己擦头发，偷偷观察着闵蕤的表情问道：“真有女演员演对手戏吗？”
闵蕤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
郑浩锡不敢相信：“什么？那我们那句歌词是假的吗？”
第一次听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i need you girl”了好不好！
居然没有女孩吗？
“公司没钱啊。”闵蕤懒洋洋地任由朴至旻在他太阳穴上按摩，声音拖着长腔，“导演和工作人员要花钱，场景八个人一人一个就要花钱，还有服装造型各种各样的都要花钱。哪来的钱请女演员？”
出现在mv中的演员越多mv的成本就越高，像他们这样的小组合小公司前期mv只能八个人穿一套服装在一个场景里跳刀群也是出于无奈好不好？谁不想拍个质量高一点的mv啊？
营销部跟企划部关系不好，就算出的企划再好没有资金提供也兑现不了，真不知道他们巡演和卖周边赚来粉丝的那么多钱跑到哪里去了。
闵蕤一想到这些头就大了，哀嚎着往朴至旻身上挪了挪脑袋，被朴至旻一巴掌拍了回去。
“竞赛真的是要人命啊。”闵蕤抱着朴至旻的腰哀嚎，“我感觉脑子真的不够用。”
其他六个人闻言一同看向金楠俊。
金楠俊无辜脸：“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数学是学的最差的，英语又帮不上他什么忙。”
“竞赛英语竟然还要考脑筋急转弯在最后的加分题！”闵蕤一提到英语就气的摔毛巾，“我把题目记下来问asa，结果那个废物告诉我他作为英国人也不会！”
闵允其冷漠脸：“这很正常啊，我也不怎么了解韩语的歇后语。”
朴至旻耐心顺毛：“反正你不是过了英语和数学的初赛了吗，准备好六月的复赛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听见闵蕤骂人。”金泰悙坐在地板上有些愣怔，转过头跟一脸见鬼表情的田正国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是骂了句废物吗？”
闵蕤自我放弃地掀起朴至旻上衣的衣摆盖在脸上，不愿意再面对这群不会关注重点的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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